第26章 流言不利

      翌日一早,京都中不知从何处传出一起流言,似春风一般吹遍京都各个角落。
    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议论声纷纷响起。
    “哎,你们听说丞相府昨日发生的事情了吗?”
    “听说了,难怪毓王都病重在床还要跟毓王妃一起回门,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呐!”
    “当初毓王妃父母双亡,是丞相怕她一个孤女被人欺负,才把人接回府中养育的。”
    “她自己承受不住父母的死讯变得痴傻,丞相不但没有嫌弃,反而一直养着她。”
    “谁知道这养着养着就成为了一个没有心的白眼狼,这趟回门害了蔺大小姐不说,还害得丞相夫人一夜不能入眠,真是人心狠毒啊!”
    “我还听说她怕要不回父母留给自己的财产,特意让毓王陪同,好仗势欺人呢!”
    “我就奇怪了,丞相府把她养大不用花销的吗?成亲那日的嫁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她那点家底能有多少啊?估计早就花完了。”
    “竟然还惦记着丞相府的财产,好一个贪得无厌啊!”
    “要是我能知道以后会有这样良心狗肺的养女,早在刚接近府时把人给打死算了。”
    “她不念着丞相府的养育之恩就罢了,还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她美得呢,她咋那么爱做白日梦呢?”
    祈毓自从与蔺欢成婚后,没再卧床不起,由蒋淮扶着去宫里上朝。
    蔺欢在他前脚离开王府后,她后脚易容出了王府,此刻正坐在一家尚好的茶楼里大堂里喝茶。
    听着里里外外数十人的议论,她神色自若地喝着小二刚刚送上来的茶水,仿佛那些人骂的不是她。
    丞相府这一出颠倒黑白的计谋当真是极好,若非她们是敌人,她会忍不住称手拍快的。
    她右手拿着茶盏,左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着,想到许氏身上的毒药恶魔之泪,她笑得十分欢快:“许氏,你会乖乖地送上门来的。”
    “我亲手炼制的毒药,你想要轻而易举地解毒?别再异想天开了!”
    蔺欢把茶水钱结清后,起身出了茶楼,去往伏隐的院子。
    约莫一刻钟后,她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
    在厨房中做早饭的伏玉瞧见来人是她,稚嫩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
    她快速把青菜从锅中捞出,对着母亲屋子里的伏隐喊:“哥哥,漂亮姐姐来了!”
    屋里,伏隐刚按着蔺欢的叮嘱给母亲喂完药,正扶着母亲慢慢躺下。
    听到伏玉的声音后,他贴心地给母亲把被角掖好:“母亲,您先躺一会儿,儿子去见见小姐。”
    婉娘的嗓子不似蔺欢治疗之前那样沙哑,说话不再困难:“你快快去吧,别怠慢了小姐。”
    伏隐乖巧地点头,起身往屋外走,却见蔺欢已经来得到门口。
    蔺欢径直去到床边,二话不说开始给婉娘探脉:“你先别说话,我先给你看看。”
    少顷,她的眉眼间有着些许喜色:“你母亲的病情没有恶化,是个好的结果,先继续服药,这病得慢慢养。”
    婉娘一听,眸中雾气朦胧,隐隐沁出泪花,言语中尽是感激:“多谢神医愿意搭救我这个老婆子,劳烦你了。”
    自丈夫被逼无奈挥刀自杀后,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一双儿女,怕他们年幼被人欺负,亦怕他们误入歧途,让她良心难安。
    蔺欢掩唇轻笑,谦虚地回着她的话:“大娘言重了,我对医术只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神医二字。”
    “还请大娘您日后莫要再这样喊我,平白地惹人笑话。”
    婉娘见蔺欢不但医术好,还为人谦虚,她是越看越喜欢:“神医不必自谦,你医术如何,我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可惜她家境不好,儿子又生得不英俊,自是配不上眼前容貌上乘的小姐。
    她继续说:“在你来给我看病前,我浑身难受,喘气艰难,这两日服下你给的药,我明显地感觉到身体要轻松很多。”
    “我病了这么多年,看过好几位大夫,以为我的病回天无力,却不想能遇见你,这是我的幸运。”
    婉娘病了五年之久,头一次遇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心底的求生欲渐渐浓烈起来:“我一双儿女尚且年幼,我还想能多陪他们几年。”
    她的孩子还未长大,羽翼未丰,就这样丢下儿女们,她走得也不放心。
    蔺欢语气轻柔:“你的身子在慢慢变好,在病症痊愈前,切忌不可操劳,先好好把身体养好。”
    “那我先不打扰你歇息了,我找伏隐有一点事情要谈,你好好歇着。”
    婉娘听话的直点头,在她眼里,蔺欢是她的神医,她定会好好遵从蔺欢的医嘱:“好,我一切都听神医的。”
    蔺欢和伏隐离开婉娘的屋子,来到院中一处角落,她开门见山的问:“伏隐,你在京中多年,有可靠的朋友吗?”
    她不先急着去澄清丞相府散发出来对自己不利的流言,有她昨日给许氏母女下的毒药,她会让那母女二人主动站出来帮她澄清。
    伏隐如实回答:“没有,但属下认识的人不少,小姐何故有此一问?”
    蔺欢直言自己的目的:“待会儿我给你些银两,你让他们在暗中传播消息,就说药师阁的疏影神医下山历练,专治疑难杂症,对解毒一事颇有心得。”
    “他现下落脚的地方在主街的清福客栈,务必要把消息送到丞相府。”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自怀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伏隐:“换成碎银子给那些传消息的人,至于给多少,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伏隐接过银票,恭敬地对她抱拳一礼:“小姐放心,属下定会把此事办好。”
    与伏隐拜别后,蔺欢去药铺买了些药材,悄悄潜回王府洗掉脸上的伪装,把丫鬟都遣退下去,开始配制起许氏母女的解药。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不利于蔺欢的流言刚传出不久,另一则流言又以野草生长般的速度,在短短一刻钟内传得人尽皆知。
    同样是那群八卦的人在议论纷纷。
    “哎,你们听说了吗?丞相府之所以会收养忠义侯府遗孤,是因为侯府忠仆把所有家产交给了蔺丞相,听闻家产加上抚恤金至少得有三十万两银子。”
    “害,这算啥?我还听说丞相府并没有看在那些家产上好好对待毓王妃,反而是让她吃不饱穿不暖,就这样的养法哪里用得着花销?”
    “丞相的心也太黑了吧?他和忠义侯不是多年好友吗?怎么可以虐待好友的女儿呢?太不是人了!”
    “有人说丞相府给毓王妃的嫁妆最多只值五万两银子,蔺丞相是想把那二十多万两银子据为己有呢。”
    “哎,我也听说了,毓王是看不过丞相府的丑陋嘴脸,才想着帮毓王妃把财产要回来的,有此夫君,妇复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