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刘员外看着刘庄头满嘴的血,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管家见状,立即狗腿地转身跟上,小声劝着:“老爷气大伤身,小心身子,要老奴说,这事儿不全怪刘庄头他们,怪也怪那姓陆的人家,拿了钱却不肯办事,也怪那个不知好歹的沈清,要不是他们,咱们刘家今天就该办喜事了。”
    刘员外铁青着脸,他早就记恨上了陆家,拿了他的钱不肯办事,让他们刘家颜面扫地!
    今天这样的事传出去,往后他再想给儿子找些家世清白漂亮的女人都不好找。
    “陆家,那个姓沈的贱女人!老子也不会放过他们!”刘员外绿豆大的眼里都在喷火,狠狠地一咬牙。
    第七章 陆家的情况
    陆家村。
    傍晚,炊烟袅袅,白天的闹剧,好像已经到此为止,除却村民们偶尔会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提起外,陆家村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莫氏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得知张氏回娘家去了。
    张氏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倒是不远,闻言,莫氏冷着脸,“她爱回去就让她回去!让她回去呆着,老大,你可不准去接她,我倒要看看,她想闹到什么时候!折腾出这么多事,她还有理了!”
    陆平坐在旁边,垂头耷脑,没法说太多,只能点头。
    沈清坐在莫氏的旁边,原本新嫁娘头一晚,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但沈清和陆泾这门婚事,委实奇怪,走的不是寻常路线。
    晚饭时,莫氏便没讲究那么多,拉着沈清一道出来吃饭。
    “奶,娘为啥要回娘家啊?”陆平旁边,坐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穿着比较体面,身上是缎面的袄子,人长得也白净,不像陆平和张氏黑黄黑黄的,看上去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沈清看到他,便猜到,他应该便是陆平和张氏的儿子,陆旭。
    陆旭今天一天都在学堂,张氏大约本就没打算,让今天这门婚事成,当初定下来的时候,莫氏让她替陆旭请假,今天留在家里,张氏说什么都没同意,一早就把陆旭送去了学堂。
    大概也是怕陆旭看到今天那荒唐的场面。
    以至于,陆旭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下学堂回来后,却听闻张氏回娘家了。
    莫氏现在不能提张氏,一提张氏她就来气,听到陆旭的话,她将筷子放了下来。
    陆平见状,拉住陆旭,朝莫氏温声道:“娘,小孩子家家不懂,您别生气,我回头跟他说,先吃饭。”
    陆平说着,给莫氏加了点菜,又看向沈清,“弟妹,今天的事儿,是大哥对不住你,你大嫂就是性子急了点,你要怪就怪我,别置气哈。”
    沈清没说什么。
    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摆了张冷脸。
    陆平尴尬道:“弟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大哥跟你赔不是。”他干笑着,“你大嫂,她就是没长脑子,做事太急躁了,我听娘说了,你是个好姑娘,你今天一进门,老二就醒了,可见你是旺夫的,你大嫂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往后和老二好好过日子,咱们陆家不会亏待你的。”
    陆平这模样,仿佛沈清不表态,他便要一直道歉。
    沈清不喜欢在一件事上磨磨唧唧,便淡淡地一点头,“知道了。”
    陆平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对莫氏笑道:“娘你放心,等云翠回来,我就让她亲自给老二和弟妹赔不是。”
    莫氏也不愿意在饭桌上说太多难听的话,闻言便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陆平仿佛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一般,摸了摸陆旭的脑袋,让他自己吃饭,而后便对莫氏问道:“娘,老二醒了之后,吃过药了吗?现在人怎么样?精神还好吧?”
    莫氏刚想说,那药有问题。
    放在腿上的手,却被人按住。
    她便听沈清说:“吃了,精神尚可。”
    沈清一边吃,一边言简意赅地回答陆平。
    莫氏偏头朝她看去,从她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沈清垂在桌面下的左手在干什么。
    莫氏有点狐疑,不知道沈清干嘛不让她说实话。
    但她想着沈清说都说了,今天的事已经够糟心的了,她便没有当面去拆穿沈清的话,免得大家等会儿又闹不愉快。
    陆平闻言,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似的,“只要今天的事儿,没伤到老二,他没事就好。”
    沈清低下头去吃饭,没再说话。
    莫氏觉着气氛有些冷,打着圆场,给沈清和陆旭分别夹了一块肉。
    陆平夹菜的时候,看了看沈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弟妹不是简单的人物。
    陆平垂下头,目光动了动。
    饭桌上,没人再说话。
    沈清饭量不大,早早地吃完,便回了房间。
    回去时,她还带了一些清粥小菜进来。
    房间里。
    陆泾靠坐在床头,旁边点着烛火,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少年的稚气,在他沉稳的性格和浑身药香中消散,他低头看着书,神色很认真。
    听到有脚步声,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沈清时,他脸上才出现了些许少年稚嫩的慌乱,到了夜晚,他和沈清这对‘夫妻’得同床共枕。
    想到这个,陆泾就有些不知所措,略有些僵硬地问:“……你们吃完了?”
    “嗯,娘给你准备了一些粥,我拿过来了。”沈清跟他相比,倒是淡定得多,拿着粥,直接走过来,放在了床头的小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