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
1、出行
今年的夏天来得让人猝不及防。感觉中,似乎没经过春的过渡。大街上匆匆赶路的行人们,前几日还是两件单衣,如今却是魅力的吊带四处可见。而我,更钟情于这初夏时节。少了春日的暖昧困惑,更没有夏日的闷热烦燥,做个深呼吸,吸入肺腑的,皆是空气中清爽与温馨的分子——脑清目明。
天空静如一面波澜不惊的湖水,除了那懒洋洋的日头微笑着卧在那里,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色。“如此朗空,不出去玩怎对得起天公!”同事甲跳起一呼,引起百应。于是,稍作商讨,简单打点些必备品,乘着初夏这缕绿色的暖风,跳动着满是喜悦的眼神,向自然风景区——七星峰进军。
七星峰是我们这里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风景区。景区内平均海拔420米,最高峰海拔852。7米,是三江平原的第一高峰。车在高路上疾行,四十分钟以后,到达了目的地。六月,又不是周末,来登山的人并不多。山脚是一望无际的草坪。在这未开发的地段,这片碧绿,是唯一经过人工化的地方。
站在雄伟的山峰下,极目远眺,每个人被这高大神秘的山峰映衬得如此渺小。对着漫山的重林尽情的喊了一嗓子,将满怀的喜欢悦从胸腔释放出来,它们与层层叠叠的山峦共震,共同回响在山之颠。此时的我,满怀着把这一草一木皆踩在脚下,征服这座山的欲望,义无返顾的,率先融入这片绿海。
2、惊喜
据管理人员介绍,通向最高峰的有两条小路。一条陡峭些,较近;另一条平坦些,较远。我们一行人选择了近而陡的一条。时值六月,小路两旁的翠绿的丛林中,间或开着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点点小花,幽香阵阵。
小路虽陡,几乎几步便是一个小小的转弯,或是一个小小的坡度。可却阻止不了我们轻行的心。一路说笑着,偶尔将每种颜色的小花各采一朵,摆弄成理想的形状,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让点点幽香随着大山里纯净的空气,泌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山里一切保持着原生状态。树木的品种繁杂,小路两旁,这些树木千姿百态的生长着,有的则毫不留情的将“触角”抓向它身边的游人。
小路陡峭崎岖,很轻易的将平底鞋与脚的感觉穿透,偶尔咯得生疼。这样一路近乎颠簸着前行了四十分钟时,以我虚弱的体力,出发时的豪情万丈,已经仅剩千丈了。而且最糟糕的一点是——我没吃早饭。
计算一下,不过登了全程的几分之一,暗忖,不过是小小的一条路,我一定要征服它。而事实上,人生的哪一条路是平坦易行的呢。
就在又坚持前行二十分钟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感觉体力要透支的时候,只听同事甲一声夸张的高呼,一条涓涓流淌的细流,玉带般呈现在前方。
人在最欣喜的时刻,修饰的语言是最无力的,是惊奇,是兴奋已然说不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轻盈的雀跃过去。(相信自己此时一定是如鹿般身形轻灵矫健)
双手迫切地融进河流中,一股清凉刹时随着血液游走,融入全身。河流清澈见底,形态各异的河卵石静静地躺在小河底部,懒洋洋地享受着河流对它的百般抚摸。摘下眼镜,掬一捧含笑的小小浪花,轻泼在脸上,那一刻的爽凉与心动呵,是夏季里任何清凉无可比拟的。
在河流边上找一块小石板静坐下来。偶一回头,在不远方河流的稍下游,有一看来是“后备军”的游客,在为他的伙伴们“充军粮”那一小段的缓缓的河流下,黄瓜、西红柿、可乐、苹果、啤酒静静地躺在河底。翠绿与青黄在河流与阳光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刺眼。
怕增加累赘,上山时与同事带的食物全扔在了车里,随身只带了几瓶矿泉水和可乐。此时饥肠辘辘的我,若能吃到一根黄瓜或西红柿,会是多么的满足呵。
河水与水果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原来,人的渴求在最低限度时,对幸福与满足的衡量标准是那么那么的低休息了十多分钟,带着对清凉的小河无限的眷恋,还有那些水果的满腹渴望,继续前行。
3、惊吓
看看时间,已经近十一点了。太阳老公公这时正尽情的释放它的满腔热情。骄阳似火,山里闷,热,没有一丝的凉风。随处可闻的是说不清什么名字的昆虫低低鸣叫声。
饥饿,疲乏,燥热一古脑儿地袭来。脚步像坠了千均之重,沉得抬不起来。真想坐在地上,独自休息,不再起来。可这深山老林之中,一个人在半山腰不是开玩笑的事。又不能扫其他人的兴,只好硬着头皮,恍恍惚惚跟着前行。
头脑不清,糊里糊涂中,只听一人喊道,马上要攀顶峰了,在这空地儿休息一下。迎着太阳光眯着眼睛向前望去,只见数十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嶙立前方,其间没有道路可寻,一道道海碗口粗的铁索将大石相连,直通山颠。
看了心悸,以自己的余力,攀这石头上顶峰不摔下来才怪。这里距顶峰不是很远,说服了要留下来陪我的两个同事,我独自己一人打算在这块空地美美的休息,等他们原路归来。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之大,在这时居然得到充分的验证。当我落坐在那方大石上,没等惬意五分钟,一团黑压压的不明飞行物向我头袭来,吓得面容失色,挥舞着手中的水瓶,从石上跳起来。它们嗡嗡地围着我的头转,驱之不散。没过几分钟,第二群又飞来。两群小蜂一样的鬼东西围着我左右翻飞。
不可想象,它们如果粘在我的脸上会是什么景象。没等驱散这些该死的东西,低头间,发现脚背上赫然落着一只大马蜂,我跑,我跳,我承认,我是拖着哭腔打他们手机,却没有信号!脚边猛然又窜过一只巨鼠,一眨眼儿,飞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这些鬼飞行物围着我转累了,居然自己散去。左耳有些火辣辣的痒痛,摸一下,没什么异样。同事攀到了山顶,手机信号恢复打过来,我拖着长长的哭腔让他们快回来。实际上,惊魂未定的我,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
等同事们慌忙回来寻到我时,我的左耳已经红肿得相当的可爱。经过一顿紧张的检查之后,确定没有飞行物钻进耳朵,这才都长出一口气,打道回返。
4、回归
踉踉跄跄,被同事们拉着回到了山脚。坐在车里,傻傻地大嚼水果,听着他们谈论在山顶如何一览全城景象,如何壮观,心内不免生出几分遗憾与妒意。
如果我再坚持那么一下,是不是也可以攀到最高峰呢?可想想,自己确实是尽力了。无论如何,也必竟体验了一回攀登的乐趣与艰难,经历了一次攀登的过程。
山路也好,人生的路也罢,只要选择了,便无悔;只要走过,便是收获。
坐在慢慢行驶的车里,巍峨的山峰,碧绿的草地,渐行渐远,一幅淡彩水墨,定格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