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她的灵魂迷失了一部分，即使寻回也伤得不轻，需要慢慢修养，但这不是最棘手的问题，”明虚道长捋着山羊胡，满面愁容，“最难解决的是她背负的因果。”
    “因果？”
    最佳翻译官倒下了，邓布利多只能艰难地试图理解这些过于“华夏”的词汇。
    “简单地说，就是她更改了你们很多人的命运，避免了本该降临你们身上的厄运，也要为此付出同等的代价作为交换。”
    “所以……海伦斯是独自一人承担了我们所有人应该遭受的厄运吗？”
    莉莉握着海伦斯冰凉的手，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即然她承受了我们的因果，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能替她承受厄运？”
    小巴蒂靠在雷古勒斯的轮椅上，双手紧扣着轮椅的把手，声音迫切。
    “我来替她，让我替我的女儿承受这一切！”
    没等明虚道长回答，随着艾琳的嘶吼，一屋子或吊着胳膊，或包着脑袋，或拄着拐杖的伤兵都嚷嚷起来。
    “抢什么？大家一起分担不就好了吗？这些东西压在一个人身上很沉重，分担在很多人身上，自然就会好上不少。”
    爱米琳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声音有气无力的，还是大嗓门西里斯替她传达了思想。
    “有道理！海伦斯说了，团结就是力量，我们能团结起来打倒伏地魔，难道还怕不能一起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吗？”
    “我来！”
    “我也来！”
    “别跟我抢！”
    “还有我！”
    明明是沾染因果，又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却像分钱一样争得不可开交。
    一大群外行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分担因果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对此技术支持人员明虚道长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说这计划可行吗？
    不过……细细想来……似乎大概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389章 归去来兮
    正统的道教并没有这种分担气运的术法，明虚道长扶额沉思，开始考虑参照艾琳身上的献祭魔法与华夏某些夺人气运的阴损阵法改进出一个替他人分担因果的阵法来。
    至于插手他人命运会不会让自己也背上新的因果，明虚道长也顾不上了。早在他送出银牌和护身符的时候，他就已经置身事内了。
    况且，大家都如此勇敢，他又怎能不排除万难？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并肩而立，看着踊跃报名要分担因果的孩子们，眼底染上浅浅的笑意。
    这个孩子的号召力很强，涉及她的事情，巫师们一呼百应的场景像极了……
    格林德沃凝视着少女恬静的睡颜，眸光柔和。
    这个小丫头同他像却也不像。
    大家对她的一切爱护和信服，都是她用心换来的心，用爱换来的爱啊。
    越来越多地人提出要参与分担，在阿米莉亚·博恩斯等人的奔走下，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战犯被宣判成为替海伦斯负担因果的主力。
    对此明虚道长深表赞成，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莫过于此。
    明虚道长坚持每天用招魂幡召回海伦斯丢失的魂魄，分担因果的阵法研究也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加入后进度突飞猛进。
    大家做了能做的一切，静静等待着奇迹发生，等待着女孩苏醒。而这一次，奇迹的名字应当叫我们。
    海伦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行，迷失了自己的路。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去过大哥哥的世界，却发现自己永远失去了她的兄长。
    她去过一个陌生的时空，与少时的母亲短暂的相逢。
    最后她流浪至冥河之滨，见到了思念已久的故去之人。
    温柔貌美的外祖母，慈爱如昔的外祖父，伤痕累累的吉迪翁表哥，还有老巴蒂和艾博等倒在战争的硝烟里的烈士，他们站在不远处，惊诧地望着她。
    海伦斯想，她大概找到自己的路了。
    她飞奔着朝外祖父母的方向奔去，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可所有人却不断伸手将她往后推去。
    阿兰恩不停地驱赶着她，厉声呵斥道：“回去！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海伦斯委屈极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都排斥自己。
    “海伦斯——海伦斯——”
    虚无中传来渺远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殷殷的期盼。
    是妈妈、哥哥、雷古勒斯、奥塔、莉莉，甚至还有格林德沃，有好多好多的人。
    一声声呼喊像一道道牵绊的绳索，牢牢系在海伦斯的腰间，牵引着她朝着一个明亮的地方退去。
    海伦斯回头不舍地望向外祖父母和朋友们，只见他们朝她招着手，脸上尽是祝福的笑意。
    轻盈的灵魂似乎被拴在了什么地方，海伦斯只感觉身体沉重又疲惫。她奋力掀开笨重的眼皮，刺目的光激得她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鼻翼间氤氲着魔药苦涩的气味，奥塔熟悉的嗓音透过帘幕传来。
    “嗯，恢复很很不错，但还要继续休养……”
    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海伦斯艰难地扭头望去，只见一把轮椅翻倒在一边，轮子还咕噜噜地转着，栽在地上的人却不管不顾地挣扎着站起，单脚跳到她的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