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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君之妾 作者:天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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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是您才说的吗?平易安稳最要紧,咱们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爹爹这样已经很好了。”傅瑶说道。

    陈氏终究是个乐观的人,虽偶有牢骚,终究不愿贬低自己的丈夫,她拍拍女儿的手背,“倒也是,我只想咱们这一家子和和美美也就是了,你爹爹已经这样了,你大哥若能博得功名当然好,若是不能……”

    她忽然皱眉喊道:“你往哪里去?”

    原来傅湛正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陈氏这一喊,傅湛不得不停下脚步,讪笑道:“娘,他们今儿有一个赛诗会,我想去看看。”

    “你还会作诗?”陈氏表示怀疑,“我听夫子说,读了这些年,你连诗经都还没背全吧?”

    “就是不会才更要学嘛!”傅湛理直气壮说道。

    陈氏无言以对。

    等他去了,陈氏才扶额说道:“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我怎么嫁到这样人家来了?”

    她话虽这么说,傅瑶瞧出她对于现在的境况还是挺满意的:丈夫虽无进取之心,胜在老实,也能听话;儿子好在还年轻,以后也能慢慢调理。就是现在肚里这一个,还不知结果如何。但不管如何,总是一份新的希望。

    陈氏摸着肚子,满目都是为人母的喜悦。

    门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傅瑶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丫头赶忙进来,跪下说道:“良娣恕罪,婢子见良娣同夫人正在说话,不敢惊扰,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陈氏笑道:“你不记得秋竹了?从前你最喜欢她的手艺。”

    傅瑶在家的时候,身边配了四个贴身的丫头,后来被选为太子良娣,丫头们不能进宫,又失了依靠,便或是托人赎身,或是投奔别的主子去了。独有这个秋竹仍兢兢业业待在府里。

    傅瑶看着她手上的大碗,“这是什么?”

    阔大的木碗里盛着晶莹的冰块,上面整齐地码好一枚枚鲜红的果子,色泽很是诱人。

    秋竹回道:“婢子见天气闷热,所以择了些鲜果子,用冰湃好了,端过来给良娣和夫人解暑。”

    傅瑶捻起一枚尝尝,牙关几乎酸倒,忙吐出来。

    秋竹忙用帕子接着,说道:“这一盘是梅子,夫人近来喜食酸,所以用了这个,也有别的。”

    另换了一盘荔枝,端到傅瑶身前。

    陈氏笑道:“倒是秋竹还记得你的喜好。”

    傅瑶留神瞧去,这丫头心思敏捷,行事也称妥帖,倒是个可堪一用的人才——太子府几个宫人里头,小香活泼有余而稳重不足,其余又暮气沉沉如死人一般,竟没一个可靠的人选。

    存了这份心思,傅瑶便试探着问起话来,秋竹对答如流,言语里甚能令人满意。

    此时傅家大房里头,气氛却异常肃穆。

    傅三夫人轻声说道:“嫂嫂,六姑奶奶回来了,论理,咱们该去拜见。”

    傅家长房里的五姑娘傅珍愤愤不平地挥着扇子,“三婶,她算什么?岂有咱们先去见她的道理?”

    三夫人清楚地知道,两位姑娘在家时便不怎么和睦,傅珍更是仗着出身,没少给那位六妹妹气受。但如今时移世易,可不能跟从前等同了。

    她保养良好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讥诮,“五小姐,六姑奶奶如今可是宫中的贵人。”

    傅珍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什么贵人,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不过封了个良娣,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三夫人纠正她,“就算是妾,那也是太子的妾,藐视她,等同于藐视太子殿下,这其中的罪名可大了。”

    她看着那名危坐的妇人,“嫂嫂您说是不是?”

    傅大夫人面容平静,目光沉沉,心中却着实火焦火燎。她当然也知道拜见是迟早的事。就算今儿装作不知道,明早去老太太那里问安也总能撞上,到时还得当面向那家的女儿行礼,不是更为难堪?

    第117章 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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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赵皇后平静说道,“永宁伯府的二小姐郭氏, 仪容出众, 秉性贤淑, 可堪为太子良配。”

    贤淑大约是有的,这仪容出众从何说起?

    宫中的女人, 最擅长睁眼说瞎话。成德帝笑了一笑,“这是皇后的主意, 还是太子的主意?”

    她这位天子夫君总是喜欢将话题挑破, 赵皇后有时候深怨他这一点。她努力平顺了心气说道:“兼而有之。”

    “是么?”成德帝轻轻笑道, “那就让太子亲自来跟朕请旨。”

    “皇上!”赵皇后有些急了,“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何必拘泥于是否太子本愿?郭小姐的的确确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纵然太子一时无意, 可太子妃要紧的是出身高贵,将来才能母仪天下……”

    她立刻住了口,但见成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了,她不该说那个词。所谓母仪天下,那得在今上驾崩、太子登基的情况下,她这么说,无疑为时尚早。

    还会惹得成德帝不喜——这话听起来简直像盼着他早死呢。

    赵皇后有些失悔,见成德帝似乎并未怪罪,她大着胆子问道:“陛下此举, 究竟是为了听从太子的心意,还是仅仅不满于臣妾的心意?”

    她与成德帝结发多年,纵然宠眷不及年轻时那般深厚,总还盼着一丝情分在。

    “兼而有之。”成德帝淡淡答道。

    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赵皇后从适才的鲁莽中静下心来。皇帝对于她没有什么好指摘的,她这些年执掌内廷,自认并无错处。那么,皇帝不喜的,只是她对太子婚事的操纵。

    这般想来,当初为太子选良娣时,京中那么多显宦,为何独独指定了傅家?且是傅家最不出众的二房之女?

    只怕皇帝暂时不想太子与重臣结交。她若在这件事上操之过急,只恐与皇帝心意相悖。

    看来此事仍需慢慢筹谋。

    赵皇后想清楚这层,反而镇定下来。见成德帝并无搭理她的意思,遂起身告退。

    她忽而想起一事,“尚宫局来报,说贤妃偶感风寒,抱恙在身,陛下今日可要去看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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