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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哨塔去 作者:兮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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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黑暗。

    ※

    陈虞醒来时在下雨。

    细雨轻划着玻璃窗,留下潺潺淌落的水痕,窸窸窣窣,混进医疗器械运作的鸣响。

    白色的天花板,湖绿色的医院墙壁,她的视线费力地打了个转,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思绪停摆很久,陈虞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她闭上眼。

    床头有东西震颤不止,陈虞睁眼看过去。一枚精巧的法术球在嗡嗡颤动着,发出暖色的微光。不知怎么,她竟然觉得这法术球让她感到熟悉而怀念。思考了片刻,她意识到那是向导素的气息。

    陈虞挣扎坐起,拧开法术球。可复制的术式莹莹发光,在半球体内飘飘荡荡。

    “那么快就见面了?”她喃喃,“不,你们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吧,能量消散就是完全体的死亡,那么转移能量……这就是你们想出的转化方法?”

    隆隆的巨响在上空盘桓不去,那并非夏日的雷暴,是战机给她的应答。

    陈虞很快回到了战场上。

    现实中她昏迷了一个多月,她不知道在那期间有多少人死去了,现在又有多少人在流血。

    银枪贯穿红色灵核,无可描述的暗影随之散去。陈虞垂头,等了三秒,像在默哀,而后穿梭着前进,寻找下一个目标。

    身后氛围骤变,她迅速拉开距离,余光一瞥间看见了恶鬼暴怒的形态。

    而越过鬼群徘徊的荒地,更靠近墙的另一侧,与人类军队的交火一刻都没有停歇。火焰和黑烟缠绕着升腾而起,美丽而狂暴。

    陈虞压低上身,猛地回身,近距离突刺,利落贯穿了恶鬼的要害。

    不甘的嘶鸣在耳畔炸开,这是某种她尚不能听懂的语言,是即便身死也停驻世间的感情残滓。也许是近来和鬼相处得太多太久,她竟然开始能够分辨其中细微的差异。

    她在荒凉的旧世代废墟中穿行,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艳色的落日从钢筋楼宇的坟场间冒头,前路融化在夕照中。

    陈虞不由回避,选择在阴影中穿行。她在b区的官方记录中已经阵亡,来往于各区之间,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是货真价实活在阴影中的人。

    走过废弃的高架桥,她惊起成群的乌鸦。

    黑色的鸟群展翼向火红的天际扑去,不顾一切,不害怕被太阳灼伤。陈虞不由想,神启者是一种多悲哀的生物,即便精神相通也无法互相理解,为延续生存而残杀着同类,在自相残杀中生存下去。

    但人类好像也别无二致。

    而她今天也继续活着,大约明天也会这么活下去,厮杀着、等待着。

    【end of&】

    作者有话要说:  *向奥威尔先生致敬。

    片尾曲:my& friend (ft. imogen heap) by iamx

    第41章 epilogue

    夜行迷彩这位前辈很有意思。

    只要跟着前辈, 不管战场如何险象环生,所有人都能安全脱离。不,太蠢的、跑得不够快的除外。

    新塔官方名册上没有这个人,又或者说, 拥有夜行迷彩这个代号的人已经在数年前死了。但这位前辈依然活跃在第一线,事迹广为流传。听说夜行迷彩已经踏遍了其他几个区, 终于要来g区执行任务。这样神秘而强大的人物就好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 还没见面, 我已经想象过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 还动手画了那么几幅肖像。

    --在获得神启前, 我是个靠插画吃饭的三流艺术家。

    也因此,见到夜行迷彩本人时,我很惊讶,甚至有点失望。

    那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女人, 混进人群转眼就会跟丢。这是很奇怪的事,因为夜行迷彩明明身材高挑,比高中就停止生长的我要高上半个头,面部轮廓英气不乏秀丽,理应非常讨人喜欢, 画到纸上也是十分好看的类型。可惜的是, 她意态总懒洋洋的,眼神很少和人直接相对,仿佛看着悬挂在人头顶三尺的另一个世界。

    但一到战场上,这位前辈就像变了个人。

    以白银长|枪战斗的前辈是任何一个绘画者想要描绘的对象。

    那锐利而机敏的双眼, 因为专注揪起扭曲的眉头,长年用枪布满茧子的双手……第一次看到冲进鬼群的夜行迷彩,我几乎着了迷。

    虽然乍一看不好亲近,但夜行迷彩很怕麻烦,我纠缠久了她也就听之任之。对这个人我充满纯然不含情|欲的好奇心,一般而言,我问她三句,她大概能答上一句就不错了,两句我就谢天谢地。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前辈一直没有搭档?”

    她看了我一眼,好像第一次认真打量我:“怎么?”

    “前辈是黑暗哨兵吗?能没有搭档行动那么久的哨兵我还没见过。”

    夜行迷彩嗤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自然的笑容,并不女性化,却很耀眼:“我有搭档。”

    除此以外,任我再怎么追问,前辈都不愿意透露更多了。

    档案中夜行迷彩有过一个搭档。可他们很早就解除了结合。而那位向导也在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中丧生了。可既然有名亡实存的夜行迷彩这个例子,也许这位向导也在某处的阴影里大展身手。

    我宁可这么相信。

    因为夜行迷彩有时候看起来太孤独了。她总是坐在高处,楼顶又或树上,看着很遥远的地方,似乎在认真地等待着什么的降临。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日子就一天天过去。我能感受到前辈的煎熬,更不太受得了看见这种类型的景象,却又不知道如何上前搭话。每次都只能装作没看见溜走。

    知道前辈在执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务是差不多大半年之后的事了。

    精神世界,完全体,不完全体,转化,同调度……这些新词汇是夜行迷彩成为夜行迷彩的基石。

    和本区首席向导和首席哨兵长谈后,前辈开门,拎起躲在柱子后观察的我,像提小鸡一样走了几步才放下。她依然面无表情,但我竟然有些怕她。但夜行迷彩最后只淡淡说:“明天出任务。”

    “是!”

    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我:“会喝酒么?”

    “啊,会!会……一点点。”我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憋下去,“其实……一杯倒。”

    夜行迷彩摇摇头,一勾手:“来不来随你。”

    那天在基地黑酒吧的柜台前,我和前辈说了很多。大多数时候是我在说,诉说我从小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老师和家长的宠爱更助长了这种傲慢,然后是受挫,而后是终于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平庸,觉醒带来的剧变等等……这样无趣的牢骚。

    夜行迷彩是个很好的听众。当然,我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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