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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趾公子[红楼] 作者:孤光与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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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没什么,”闻颐书把手拿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回答说,“没什么,只是想通一些事情罢了。”

    说着,他擦了擦眼睛,对宝玉道:“你的病刚好,不要在外面待久了,快回去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么一瞬间,贾宝玉看他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闻颐书,温文尔雅的,恣意多情的,毫无破绽的。

    突然这么跑出来一趟,宝玉原本满腔的情绪现在也变得空茫茫的。知道自己从今往后与闻颐书都大概无缘再相见,甚至生出一点别离的惆怅之意。

    他的心思实在太好懂了,闻颐书一下便将之看得真切,忍不住道了一声:“痴子。”

    宝玉听得这个字,忽似是悟了一般,点点头说:“这一个字倒是了概世间许多不解之事。”

    闻颐书没答话,只是拉着宝玉的手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用闻颐书自己的话来说,他能有这般举动,可见还有一二良知。可惜他的良知还没出二门,就被同流合污的梁煜的下属给拦住了。

    冯硕粗声粗气地站在二门外,低着头可语气很强硬,“公子还请留步。贾公子由属下去送便成。”

    闻颐书一噎,转头问华山:“汪兄呢?”

    华山都不敢看闻颐书表情,只说:“已经在外头等了。”

    贾宝玉看闻颐书面色不佳,不由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闻颐书心想,我有什么不好的,只冷着脸对冯硕说:“我若执意呢?”

    冯硕利落地一甩前襟,跪下,“还请公子体谅属下性命。”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感知到了闻颐书的怒火,他仿佛是看到了十分荒谬的情景,指着冯硕抖着嗓音,“你拿性命威胁我?拿性命威胁我?”

    冯硕吓了一跳,忙说:“属下不敢!”

    闻颐书大怒:“你不敢!他敢!”

    他几乎要抬脚踹出去,结果被宝玉拉着袖子拦住,“颐书,别这样子。”

    宝玉拉着他劝,“不过送不送的,有什么关系。我跟着他出去就是,你回去吧。”

    说罢,又苦笑了一下,“只不过日后再难见了。”

    闻颐书好像现在把宝玉放到了眼里,贾宝玉几乎从他的神色上看到了一丝难过。就这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叫他今日不顾一切的寻来终于有了答案。

    他大约终于是正眼看着我了。贾宝玉如此想着。然后拉着闻颐书的手,忍耐了一番才说出了最后告别的话:“我走了,若是有缘,人世再见吧。”

    闻颐书浑身一震,想去反握住宝玉的手,却被轻轻划开。宝玉走到冯硕面前,温言道:“劳烦这位大哥带我出去吧。”

    冯硕给了闻颐书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站起来预备领着宝玉出去。闻颐书只是怔忪地看着他们,忽然说:“他还病着,你扶着他。”

    冯硕的表情愈发复杂了,不顾贾宝玉的推辞,扶着人走了。直到闻颐书再也看不见他们,贾宝玉都没有回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晚一点

    第104章 章一百零四

    晚间, 说是不会出现的梁煜回来了。

    他一进房门就看到闻颐书倒躺在那张可以睡下三四个人的雕花大床上, 头发散落着,如一匹上好的锦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梁煜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去了浴间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寝衣随意披着外袍才重新进去。

    闻颐书察觉到动静, 懒懒地瞧了梁煜一眼,朝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梁煜直接上去把人给抱起来,语气稍硬,“你今天怎么了。”

    闻颐书靠着人懒洋洋的,“没什么, 只今儿突然觉得周围的东西似是变得更真了一些。”

    哪想这句话忽然就惹恼了梁煜。梁煜掐着闻颐书的下巴, 强迫他看着自己, “真?你难道觉得之前都是假的?”

    被掐疼了, 闻颐书用力挣脱开来, 捂着下巴怒瞪, “你发的什么疯!”

    “我还想问你发的什么疯,”梁煜心头上的火已经爬到了眉头上, “你今儿为了一个贾宝玉要死要活, 一副天塌的模样。可见他是真的, 才能这般搅乱你的心。可我骗是个假的, 说的什么话你都不在意, 只管想着我要拘着你,是不是?”

    闻颐书被这一番话斥得莫名其妙,只觉梁煜忽然甩了一口好大的锅砸在他头上, 那锅里还熬着几十年前的老醋汤。

    “什么要死要活,什么天塌了!”闻颐书眼睛瞪得滚圆,平日的伶牙俐齿全都没气没了,“你今天是在朝堂上受了闲气,找我撒气来了?!”

    他不提朝堂还好,一提梁煜更加恼了,“是了,我在朝堂上与那些个不怀好意的耗尽心思。你呢,在家里和仇家的儿子黏黏糊糊……”

    梁煜的话还没说完,迎面便被一个枕头砸中了。

    闻颐书跪在床上,把摸到的东西全噼里啪啦往梁煜身上砸。怒骂的声音穿透了房门,飘到院子里。好在那些个丫头都被梁煜支走了,没人听见。

    “梁煜!你他娘有本事再胡咧咧一句!”

    闻颐书指着人,手里攥着一个枕头的一角,大有梁煜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就砸死他,然后再自尽的架势。

    刚才那迎面一击,梁煜泰半的火气郁气都被重新砸回了肚子里。他黑着脸站起来,背对着闻颐书闷声道:“这里头哪一句话我说错了?”

    不等闻颐书反驳,梁煜讥讽地哼了一声:“我是不敢在你面前多邀功一句的。如今只敢斗胆为我那不成器的下属讨个公道。就说你前段时日你被人追踪,若不是冯硕带人护卫,只怕不知遇到什么人。那贾宝玉莫非不姓贾?他家莫非不与甄家沆瀣一气?你倒好,为了那么一个才认识多久的人,对着冯硕又是瞪眼又是骂,甚至要动手了?我倒想问了,你如此黑白不分,我连质问一声都没有了?”

    他们相识这般久,梁煜从来没有用这般又酸又痛的语气和闻颐书说过那么多话。与其说他是在为冯硕抱不平,其实是在为自己。只是他自小便持威仪,一点情态软弱都不肯流露在自己身上。

    只是冯硕若知道自家主子“为了自己”还有这么一番话,怕是又要愁白几根头发。

    幸好闻颐书不似梁煜那般耿直,一下就听懂了这人话中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大有未尽之言,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只得松开了拽着枕头的手,跌坐在床上发愣。

    梁煜转过去说话,就是狠着一番心要把那话说完,省的话说一半就心软。他看不到背后如何,所以当闻颐书半天没声响,他便以为闻颐书是默认了。刹那之间,一颗心是又酸又涩,有苦有痛。可即便如此,梁煜发现自己还是不肯离开。

    他攥紧了拳头,似乎很想给自己来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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