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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小香风 作者:一度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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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他穿衣的最美丽的女人。

    他按住自己的右手,慢慢运功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微生歧说:“爹走了,你要是不习惯,可以让她过来陪陪你。但是毕竟未成亲,不可太过亲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你喜欢谁,爹都支持。”

    一番话都是传音入密,他拍拍微生瓷的肩,开门出去。有意加重了脚步,关门的时候也有点用力。

    等脚步声彻底走远了,蓝小翅从被窝里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你爹走啦?”

    微生瓷坐到床上,俯下身极力压制自己的颤抖。他需要极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嗯。”

    蓝小翅问:“那你要过来嘛?”

    微生瓷说:“我、我想睡。”右手的感觉,滑腻而冰凉,十二年洗不干净的血腥气,他把头埋进怀里。

    不,别过来,我害怕。

    蓝小翅说:“你怎么啦?”

    微生瓷说:“没有。”

    蓝小翅爬起来,胡乱披了衣服,就来敲门。微生瓷听到敲门声,莫名紧张。门没闩,蓝小翅说:“快说进来,我要冻死了!”

    微生瓷只好说:“进来。”

    蓝小翅开门进来,一双手就往他怀里捂。果然很冷。却也很香,一种幽微的冷香沁人心脾,让人放松,一切汹涌的情绪都归于平静。

    他搓了搓那细嫩的小手,捧到唇边呵气。蓝小翅说:“我好困,我睡了。”

    微生瓷说:“嗯。”扯过被子把她裹住,只剩了一个脑袋,靠在他颈窝里。那呼吸温软湿润,让人安心。

    他伸出右手,想摸摸她的头,将要触及时又放下,改用左手。那发丝也柔滑,头上紫色的花铃缀着柔软的细羽,像她的人一样,香香软软的一团。

    他靠着她,闭上眼睛,小睡一觉,居然无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微生歧当真命人准备了香烛贡品,带着微生瓷去祭拜其母。出门时他对蓝小翅说:“小瓷的母亲是个很温和的人,一定会很喜欢你。你要一起去吗?”

    旁边肖景柔说:“歧哥,夫人墓地一向不许外人靠近。蓝姑娘是客,恐怕不好吧?”

    微生歧说:“不会,小瓷的朋友去看她,绣儿一定很开心。”

    蓝小翅倒是满不在乎,说:“好呀。”

    微生歧点头,一行人出了门。

    墓地并不远,尽管这是心里永远的伤疤,微生歧却还是希望自己随时能过去跟她说说话。

    微生瓷越走越慢,微生歧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催。蓝小翅拉着微生瓷的衣角,左顾右盼,说:“听说九微山有棵九薇树,花瓣有九种颜色,是不是真的呀?”

    微生瓷拼了命地压制自己的颤抖:“嗯,有。”不,不能让小翅膀看出来。如果知道自己有病,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会……会怆惶而逃吧?

    蓝小翅说:“那一会儿你带我去看呀?”

    微生瓷说:“好。”

    牙关轻叩的声响没有瞒过她,蓝小翅注意到了,双手捧着他的脸:“小瓷,你冷吗?脸都白了。”

    那小手香气袭人,熟悉的香味。微生瓷略微放松,说:“嗯。”必须忍住,忍住。

    蓝小翅搓了搓他的脸,哈哈哈一阵乱呵,吁气如兰。他竟觉得真的有了一点暖意,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冰雪覆盖下的孤冢,墓碑上都是霜晶。微生歧上前,伸手抚落,慕容绣三个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令人伤痛透骨。

    他当然一直在留意微生瓷,此刻只是轻声说:“小瓷,过来给你娘上柱香。你多年没来看过她,她一定很想你。”

    微生瓷不肯上前,双腿似乎陷进了雪里,重逾千斤。十二年前手上带血的头颅,和那具无头的尸身,就葬在这里面吗?

    隔了薄薄的一层土封?如果挖出来,还能看到吗?

    他汗出如浆,双唇抖动,目光惊恐,不住后退。蓝小翅暗骂了一声,妈的,考验本大小姐的技术。她双手拢在袖中,将两粒香丸融了,涂于手掌。然后说:“小瓷,你出了好多汗。”

    素手抚过额头、鼻端、唇际,拭去汗珠,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蓝小翅声音很轻,说:“小瓷?你不舒服吗?”

    旁边微生镜说:“爹,小瓷刚刚出来,还是让他适应几天吧。”

    肖景柔也道:“歧哥,小瓷旧疾未愈,你不要逼他。难道你忘记了当初……”

    微生歧说:“小瓷,过来。”依然坚持。只有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如果你敢,当着你心爱之人的面发疯,你就疯吧。

    微生瓷脸色惨白如纸,但他一步一步,终是上得前来。微生歧看了一眼蓝小翅,把香也递给她一柱,说:“你也来。”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

    蓝小翅接了一柱,跟微生瓷一起拜了几拜,插香在地。微生瓷双膝一屈,跪在雪地里。像是离开水的鱼,他遏尽全力地呼吸。

    他内力深厚,微生歧相信只要他能忍得痛苦,他可以控制自己。对不起,虽然残忍,但你也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对不对?

    清醒地承受记忆烙刻的痛苦,或者丧失理智颠倒狂乱地活着,很抱歉儿子,没有其他的选择。

    蓝小翅也跟着跪在坟前,双手合十,说:“绣儿阿姨好,我叫蓝小翅,蓝色的蓝,小翅膀的小,小翅膀的翅。”然后转头对微生瓷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每个人失去娘,都会很难过的。你想哭就哭吧。”

    微生瓷问:“每个人都会?”

    蓝小翅说:“嗯。”

    微生瓷声音沙哑:“我跟他们一样吗?”

    蓝小翅说:“一样呀。你还可以哭,很大声很大声地哭,就更一样了。”

    微生瓷膝行几步,伸手去抚摸冰冷的墓碑。然后将脸贴在墓碑上,轻声说:“她从小就跟我说,男孩子不能哭。”一直记得妈妈的话,所以一个人呆在冰冷的石牢里,黑暗孤独,他从来不哭。他只有拼命地练功,再害怕也忍住。

    蓝小翅说:“也可以哭吧,不要天天哭就行。”

    微生瓷问:“真的吗?”

    蓝小翅说:“骗你干什么。”

    旁边微生歧一直暗暗蓄势,他当然明白微生瓷随时有可能旧病复发。他总不能真的任微生瓷伤到任何人。尤其是离得最近的蓝小翅。如果她有什么意外的话,真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此时,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微生瓷的情绪已经没有恶化的迹象。他长吁一口气,无法形容当下的心情。

    稀世珍宝,失而复得,莫过于此。

    第4章 背后交易

    祭扫完毕之后,蓝小翅想去看九微树,微生歧当即同意。让微生瓷带她过去。等两个人离开,他回头拾捡慕容绣坟头零星的几片枯叶。

    肖景柔轻声说:“歧哥,天冷,先回去吧。”

    微生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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