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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梦 作者:林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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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子一眯,心里便不痛快起来。

    目祈刚要说些什么,那人却是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笑道:“小蝴蝶。”

    梦纨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又说:“小蝴蝶,你也是魔,怎么见了我却怕成这样?”

    他两句话语调中皆带着笑意,但身上的魔息浓度似乎在言语间猛然扩大数倍,目祈一番话还未说出口就连忙咽回去,眼中凝聚了些神力,顿时将那人身周的魔息看清了。

    这人在魔界不知是甚么地位,实力似非常强大,散出的这点魔息在目祈眼中现形,便见团深蓝的魔息如同浓雾萦绕在他四周,源源不断从肌肤中渗出,朝着周围飞速扩散,不远处有些魔族已朝着这地方投来目光,显是很好奇。

    如此浓的魔息。

    目祈深知自己斗不过这人,但看着这人,只觉着略烦,又不晓得他与梦纨是怎么回事,为何梦纨一见着这人就吓得呆了,莫非是有甚么恩怨?

    于是三人便这么各自一动不动,互相瞧着对方。

    半晌,梦纨轻声说:“昨日对不住,我……无意冒犯,只是对魔君的武器有些兴致,便想偷偷瞧个仔细,却不想打扰了魔君。”

    那人笑道:“无碍,只是本座没想到,梦中见到的蝴蝶竟是真实存在的,实在惊喜。”

    他一身满是血腥杀气的魔息,笑容竟明朗无比,看得梦纨呆了呆,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颜凌魔君……竟是与梦纨认识的?”

    终音立在她身后,声音里头的几分疑问装得很像。

    她想,原来这人叫这个名字。

    凌厉的凌?或是陵墓的陵?

    那人将笑容收了几分,一双墨黑的深邃眼睛里映出终音的模样,看不出甚么情绪:“本座并不认识这只小蝴蝶,只是她昨日似乎出现在了本座的梦里,想不到今日竟在此看见了,本座很惊讶。”

    终音点点头,一张雪白俊脸上露出个无辜的神情,将梦纨看着:“梦纨,我有些事要对你说,你待会儿再来同他们讲话可好?”

    她明白终音的意思,便起身随他去了,走出十几步再回头看看颜凌,却见有美艳的女妖凑到他跟前,交谈神情间似乎甚是亲密,他亦双手抚上面前人的纤腰,垂着双眸子。

    见着这一幕,忽觉有些刺眼,忙又将头转过来。

    终音将她带至殿后的一处水榭边上,语调中有几分难得的埋怨:“神族就算了,目祈还算是个善良的神,但你怎么跟那人说话了啊?”

    “那人?”顿了顿:“你说那个叫做颜凌的么?”

    他道:“不然还有谁?”

    梦纨轻声道:“是他来寻我说话的,且昨天我擅自触碰他的兵器,他也发现我了,便要道歉才是。”

    “哦,原来他是要寻你麻烦的。”终音将嗓子沉了沉:“这人真小气,你又没将他的兵器怎么样。”

    她哭笑不得:“那还真感谢你将我救了出来,没让那人给我麻烦受。”

    终音瞥她一眼,叹息道:“话说回来,往后见着颜凌就不要搭理他了,你这家伙老实得不像个魔族,像个小神仙似的,咱们魔界险恶你也不是不晓得……他们那种魔啊,有些地方同我是一样的,你瞧我从不对哪个女子上心,不过皆是寻欢作乐的东西,她们开心我亦开心。那颜凌也是如此,或说,魔界风气本就这般,你既然从未对谁动过心,也并没有甚么同谁白头偕老的愿望,便不要招惹这般人。”

    说着,又摸摸她脑袋:“我初见你时,就觉着你大约是与我们有些区别的,这些年亦不是没带你去风月场见识。嗯,要如何解释呢,你这人,还是老老实实修行罢了,争取在术法这一块儿做到上等,便不要时常出去玩耍了,你实在不懂得玩耍的精髓,且一副面孔还易招惹到些坏东西。”

    ☆、二·妖邪(1)

    梦纨是个略迷糊的性子,这么多话中,只关心到他最后说的些甚么让她好生修行的句子,便猛然想起自己的确是个实力很弱的魔,顿时有些沮丧,点点头,嗯了一声。

    终音看她这样子有些心软,他以为梦纨是因他不叫她与颜凌来往才难过,又想,梦纨在魔界的友人并不算多,这女子平日无聊了便来找他玩儿,由他带着去有趣的地方见识,其他时候要么便是待在赤鬼湖修行,要么就是一个人四处转悠,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同她讲话,却被他无情阻止。

    这么一想,顿时觉着自己有些罪孽深重。

    于是将语气放得柔和了,说:“其实你想要交朋友也不是不行,目祈便是个很好的。”

    她点头:“嗯,那个霜神脾气似乎很好,同我打听了很久关于西方魔界的事儿。”

    终音心道,总算这女子对交友有些兴致了,是个好兆头。

    便又同她说了些目祈的为人有多么和善,神族对她而言是最合适的友人人选甚的,见她神情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放心地回去宴席了。

    颜凌回无名域的时候,夜已深了。

    无名域乃一处常年雾气腾升的地段,内有高山悬崖,湖泊泽地,据说地域之下有一块魔界初成时便存在着的巨石,其中蕴含雾气之灵与极其精纯的魔息,才会导致那地方弥漫着团团浓雾。

    这说法的真假,却是无人去查。

    因这地域的主人在许久之前便是颜凌,便无人敢这般悄咪咪跑去无名域挖土。

    但话又说回来,这传说其实并不真实,此地常年浓雾的缘由,一来是地形处于盆地模样,二来也是因地形造成了这地方风不算大,大的时候却又吹不散这么浓这么大一片的雾,便长年累月白茫茫一团。

    颜凌的殿宇建在一处形状奇特的山顶上,那山又细又高,大片的宫殿便围着山尖很有耐心地建了一圈儿,皆白玉做外墙,远远地看着,倒像是山顶上堆着团雪。

    颜凌一回来便直奔浴房,将浑身的衣裳都扒光了,扔给门口侍女,不顾一众人红着脸就走了进去,背部与双腿上的肌肉在灯火光亮里泛着暗金色,不多时就噗通一声跳进极深的浴池里。

    待他沐浴熏香完毕了回寝宫,才发觉鹤琴竟在这儿。

    鹤琴很随意地披了件黑底金纹的袍子,里头上身光着,下边穿了条宽松长裤,料子应是云露海产的松波锦,上头流淌着风吹松针似的花纹。

    颜凌往他边上一坐,响动在空旷的房中有些明显,道:“你是在我这儿睡了一天?穿得这样诱人,若是个女子就好了。”

    鹤琴正以指头拨弄着桌上的棋盘,闻言抬了抬眼,轻笑一声:“来找你下棋,侍卫说你去参加我师弟的生辰宴了,我就小睡了会儿,等你回来。”

    “嗯,你师弟后宫的人数愈发多了,我看过几年他宫殿是要扩建的。”想着,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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