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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 作者:安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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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的把子,把散在大腿俩处的大衣拢了拢,最后再用手拂了拂他的眼睛,压了压他的军帽,确定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开始重新上路。

    那一边莫君承已经出了嘉禾城,到了南阳城,他二姐夫霍玉庭霍家虽说不是什么官员政要但也是个书香世家,在南阳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霍玉庭则是南院的校长,桃李满天下,受人敬佩。

    汽车是在快要抵达霍宅的巷子口里停下来的。

    莫君承开了一路的车,满脸疲惫,他双手狠狠地抹了把脸:“你旁边的包裹里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了,接下来的路你就自己走了。”

    “莫大哥,谢谢你。”声音小小的。

    很快他就听到了“咔嚓”两声,紧接着就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莫君承这会就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般肩膀都耷拉了下来,眼睛里顿时没了焦距。

    其实这开头的所有都是莫君承的连环套,不管是张槿玉和洪家还是张耀生都是套中的人,军火其实也不是啥班会夺取的,而所谓的奸细则是陈顺,这也是他为何会跟陈顺说他要从张槿玉那下手的原因,果不其然陈顺把所有都告诉了张耀生,不然张耀生怎么可能会放纵张槿玉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又怎么可能张槿玉的房间里一个盯梢的人都会没有?他想做的无非是故意让张槿玉跟他走,然后在嘉禾城的关卡处守着他们,这样不仅让他莫君承无法在这三省内立威,还会让洪家对他莫君承记恨,更好的拉拢洪家的心,只是陈顺没想到的是他找来了张勇,而张耀生没想到的是他早就怀疑陈顺了。

    陈顺在他身边做事也有几个年头了,按理来说也不该怀疑到他身上去,可偏偏陈顺的背景洗的实在太干净了,虽说仅仅是北城道上的地头蛇,但要在北城坐上地头蛇少不了官府勾结,更何况早年的军阀统治全是一些地痞强盗,可陈顺过去却从未跟官府沾上任何关系,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说起来也是矛盾,对方为了不让他引起怀疑,故意洗白了背景,可正又因为洗白反而令他引起怀疑。

    当然仅仅是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正让他笃定的还是张槿玉出现的第二日,那日他故意在书房将他的计划告诉了陈顺,没想到午时张耀生就没了接张槿玉的意思,他派人打探过,这嘉禾城一直都有帮派作妖,也没什么太不太平,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张耀生故意不来。

    只是他算计了那么多,他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张槿玉,不确定她和他爹是不是一伙的,毕竟她的出现有太多偶然。

    想到这莫君承从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烦躁,下意识地想要掏出烟,他一向是个自律的人,今日抽的烟早就超出了负荷,意识到这点他只好看着手中的烟自己慢慢燃尽,可就在要烧到屁股的时,终究是隐忍不住狠狠地吸了一口,最后倒在车座上,帽檐下的眸子一片茫然,这窄窄的巷子,就好似那幽幽的枪口,令他窒息。

    他在给张槿玉一个机会,一个是死还是活着的机会。

    ☆、第六章

    冬去春来,春去夏又来,这承湘城内冬季的尾巴总算是到了头,而在这数月里却让这北部四省发生了几大变故,一是老督军的逝世、二是莫家长子莫君承上任总司令、三则是那扶桑国终究还是打到了北部来!

    焦土政策最早出现在1812年的俄法战争中,那时法国作为侵略国攻进了俄国,当时俄国为了断绝敌人的粮食,驱赶敌人,宁可毁城一座,连夜大火烧光了莫斯科的一切。

    而如今延军的总司令为了禁止扶桑人侵入,连夜下了火烧延宁城的命令,也就是所谓的焦土政策。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莫君承正在大厅开作战会议,连续十几个时辰的会议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已,这会却全都惊醒了。

    莫君承当场就掀了桌上的东西,茶杯碎了一地,怒吼道:“还他妈愣在这干嘛!?赶紧给我下令撤军!”

    诺大的会议厅里没有任何人敢吱声,气氛紧张膨胀到了极点。

    莫君承也不知怎么了,胸口处慌的厉害,似有一股乱窜的浊气,逼的他快要疯掉。

    为什么呢?什么原因?一个团么?好像不是,他从没这样失态过,不对,不只是失态,是害怕,好像又很奇怪,他会害怕什么!?

    会议大厅里,他茫然的扫过在坐的每一个人的面孔,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每个人的面孔都似蒙上了一层灰。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面孔,那面孔不算精致,只是那双眼亮得逼人,微微一笑,好似有璨然的星光溢了出来。

    数月改变了许多,诺大的四省重任顷刻间都到了他的肩上,他时刻紧绷,数月前,张槿玉没有辜负他给的机会,本来如果张槿玉是骗他的话回到了嘉禾,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还好她没有,她的出现真的就只是个偶然,数月里她忠于她的初心在军营里嫁给了她的心头爱人,这辈子誓死追随。

    延宁城是四省交界处,为此莫君承不得不派了一个团去支援,而这团里面就有何佑民和他的妻子张槿玉。

    莫君承想到这立即起了身向外走去,一开始还只是快走,后来干脆是冲出去,就连那象征着国家的军帽落了地也无暇理会。

    还在会议厅坐着的张耀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无比讽刺。

    莫君承和张勇到达延宁城的时候,延宁城像是落入了一个鬼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潦潦大火在一夜之间焚烧的灰烬,最终成了那笼罩在整座城市上方团团的黑烟,像是露着獠牙狰狞的野兽,就连那遥远的山那一头的太阳的出现也无法洗涤这一刻的罪孽。

    莫君承两夜没睡红血丝爬满了眼球,可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抽了一路的烟,也无法压住心中的惶恐,正在这时车底下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挠了前行,发出艰难的哀鸣声,莫君承把烟碾灭了和张勇一同下了车看了看情况,却不想当场就愣在那。

    车轱辘底下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尸体周围乌黑黑的杂草地里被抠出了一道道的泥痕,显然是死者被大火烧着中挣扎所产生的痕迹,再往前看去,地上躺满了七八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莫君承的胸腔里早已激起了千层浪,声音干涩嘶哑:“不是派了军队去支援么?”

    不是没在战壕里看过死亡,只是这样的死亡却是如此悲哀,杀死他们的不是凶残的敌人,而是那些口口声声要保护百姓的军人!

    张勇看着一地的疮痍:“延宁城是北部的要道,扶桑人有十万大军要打到门口,这瘪犊子只怕是怕了,反正手下有两省,左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舍弃便是。”

    说到最后张勇的心都是颤的。

    莫君承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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