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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谢良辰(H) 作者:不二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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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

    付良沉:“其实,孤本来就准备去谢侯府,找你一道出去的。”

    谢轻裘脖子还高高昂着,眼睛却瞥过来。

    付良沉口气越发温和:“孤刚才看到轻裘来,就想着,孤与轻裘真是心有灵犀。一时忘了说话,倒把轻裘晾在这里半天。是孤的错。”

    谢轻裘的脸色这才好看,嘴里却仍阴阳怪气地道:“殿下这话可折煞臣了。”

    付良沉道:“是孤的错,孤赔罪了。轻裘不计前嫌陪孤一道出去一趟,好不好?”

    谢轻裘拧着眉,捏了捏袖子,四平八稳地道:“行吧。”

    两人换了常服,往大街上去。

    谢轻裘生得极好,肤色莹白,一双标致的凤眼,瞳仁漆黑,薄唇殷红。一张脸眉眼灼灼,神色高傲,漂亮得几乎要烫伤人眼。他常服随太子外出,墨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紫袍的缎面随着行走动作,弯出一痕一痕粼粼的水光。

    付良沉换了一身月白衣衫,清透的眼微微弯着,唇边带笑,看着就叫人如沐春风,却又不敢轻视。

    路两旁的行人都在偷偷打量着他们,嘀嘀咕咕,有大胆的少女走过他们身边,还回头再看两眼。谢轻裘压根没注意,他只拧着眉,在苦恼另一桩事情。

    付良沉是太子,皇家规矩很多,他大概没像常人一样出来上街过。谢轻裘是很想带他去一些好玩的地方的。但他一贯没什么人交好,人家有什么消遣的好去处也不会想起来叫他,此刻在街头,谢轻裘竟不知该去哪里,生平第一次踌躇起来。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

    付良沉看了他一眼,温声道:“轻裘,怎么了?”

    谢轻裘张了张嘴,又闭上,垂着眼摇了摇头。

    付良沉眼珠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极其温柔:“孤听说这街上有家很好的酒楼,今天出来就是想尝个鲜。拉轻裘跟我一起,到时候要是被告上去,你肯定要挨连累。轻裘不怪孤吧?”

    谢轻裘立刻摇头:“不会不会!”

    他忽然发觉自己摇得太用力了,立即停下来,手掩在唇边,矜持地咳了一声:“臣不会怪殿下的。”

    付良沉说的那家酒楼,名叫醉和春,价钱订的很亲民,大堂里一桌一桌推杯换盏。谢轻裘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一踏进去,觉得新鲜的很。

    付良沉订的位置在后院。那一处大概不对常人开放,地方不大,中间支着一张圆桌,角落里搭了几个葡萄架,翠绿的藤蔓绕着爬在上面,比前厅清静了许多。

    两人坐下来,没过多久,菜就端上桌。看着品相一般,味道却惊艳,谢轻裘道:“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一家的?”

    付良沉含着笑刚要说话,就看见一个人推开后院的木门,施施然走到他面前。

    那人琥珀丝与金蚕丝混针织就的长袍曳地三尺,所过之处一片金光洋溢,通身的气派奢华无匹。他肤色腻白,五官虽然长得不错,但两只眼要翻不翻,嘴角也总是往一边扯着,看着没来由地叫人心里犯堵。

    本朝卖官鬻爵的第一毒瘤是周家。周家靠连续几朝女孩入宫并爬上高位,成为本朝外戚势力之首。那人名叫周冲,是周大老爷的嫡长子,周贵妃最宠爱的侄子。

    谢轻裘跟他一贯不对付。

    周冲站在付良沉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子爷,稀客呀。”

    谢轻裘冷冷道:“见到太子殿下连礼都不行,周冲,你的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周冲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他不理谢轻裘,却冲付良沉道:“我都不知道,太子伴读什么时候这么大的威势了!”

    谢轻裘嗤道:“什么叫“你都不知道”。你以为你有多值钱?什么事都要来求一求你的首肯?”

    周冲白腻的手指攥得死紧,一抖一抖地指着谢轻裘,对付良沉咬牙切齿地道:“太子——”

    谢轻裘劈头喝道:“不会叫殿下吗?!”

    付良沉将手覆在谢轻裘的手背上,安抚样地拍了拍。然后唇角含笑,对周冲温声道:“周公子来找孤,是有什么事吗?”

    周冲被谢轻裘那一通狠削下来,浑身的傲慢轻浮只得收回去,态度恭敬多了。他低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家父爱兰,几株极稀罕的兰今年都要开花了。父亲就想着办个赏花宴,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来一同赏玩?”

    谢轻裘一听,就明白周家那群人的花花肠子。

    周家是外戚世家,借着这个身份捞了数不清的油水。眼看付良沉再过几年就到了娶妃的年纪,便早早动起歪心思,想先下手为强。谢轻裘冷冷地想:周大老爷女儿有五六个,总有一两个跟付良沉年岁相当。这次的赏花宴,也不晓得想把他请过去赏谁。

    他想到这里,不知怎么,只觉得周冲那张脸越发可恶,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倒人胃口。

    忽然听见后头一片隐隐的呵责声,像是膳房里的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砸在地上。谢轻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黑瘦伶仃的小孩窜出来,几个膳师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在后面追。

    那小孩实在太瘦,没跑两步,就被后面的人扑倒在地。

    一个人将叫踩在那小孩的头上,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居然他妈敢摸进来偷菜?!怎么没毒死你个狗娘养的!”他一面说,一面把擀面杖往那孩子的头上身上狠狠抽打:“你说,到底偷了多少?!他妈的!说!”

    那小孩虽被他们拿脚踩着,却毫不示弱,大骂道:“我偷的多了去了!我不但偷菜,我还把盐醋酱油都倒进下水沟,往肉里吐口水、往米里拌沙子了!贱人,把你脚从爷爷头上拿开!”

    那人勃然大怒:“你他妈骂谁贱人!狗杂种!”

    这句话不知道踩了那小孩的哪一处痛脚,他眼睛猩红,像是被剜出血,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那人见刺激到他了,得意洋洋,声音愈发大:“他妈的就说你!你娘是个娼妓,千人骑万人睡的臭婊子。婊子生杂种!你有爹吗?老子也睡过你娘,你他妈是不是老子的种啊?来,叫声爹听听,叫!”

    那小孩暴怒地嚎叫一声,居然挣开压制,拿头狠狠撞向那人的肚子:“你说什么?!你说谁?!”他立刻被人踹开,咕咚滚出老远,头重重磕在葡萄架上。那小孩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双眼极黑极狠,亮得像是要把人烧瞎,直勾勾盯着那人:“你是膳房采办菜米肉盐醋的人。我偷了菜,你们膳房的管事是不是以为是你买少了,故意把钱扣下来揣自己兜里了?哈哈哈!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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