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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 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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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有点气喘,不过依然温柔体贴。

    这活不容易啊。

    “好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真的谢谢!”

    “哎呀,别跟我客气嘛,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哦。我们接下来就做脸吧,我就不再吵你了,你好好睡个午觉吧!”小丹愉快道。

    “嗯,好。请你先出去,好吗?”

    “呵呵,采姐真有趣,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害羞的客人呢。好,没问题,我这就出去。”

    “等一下,你们的美容衣服?”我以前去美容院她们都会提供一件带橡皮筋的罩裙的,刚才并没见到这类衣服。

    “美容衣服?呵呵,我们不用那个的呀。”

    “那么,我穿什么?”

    “美容巾呀。就是刚才你披在背上的美容巾,你把它披在胸前就行了,要不你把它往胸前围上一圈,塞紧边角也行,只要你不感到不舒服就好。”

    “好的。”我说。

    小丹便又轻悄地消失了,我赶忙翻过身坐起来,随即站到地上,用那方像浴巾似的柔软美容巾围在身上,把边角塞在腋下。弄好了就又正襟危躺在美容床上。

    贴心的小丹像知更鸟似的适时进来了,随后就对我进行脸部清洁和按摩。小丹是个乖巧守言的人,她没再挑起话题,就尽心尽力为我服务,我在这沉默的一小时里,终于朦朦胧胧地睡了个午觉。

    弄好出来的时候曲莉已经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等我。

    “怎么你那么快?”我问。

    “我按摩的时间没你长呀。”曲莉笑道,“舒服吗?睡着了没有?”

    “挺好,后来睡了。”

    “采姐,”小丹疾步赶了过来,递给我一份资料,“这是我刚才跟你讲的,有时间你再看吧。”说着又对曲莉温存一笑,说:“我送你们下去吧!”

    “曲小姐以后来勤一点嘛,这样效果会更好呀。采小姐下次再一起来呀,曲小姐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你又是她的朋友,你要是做什么项目,我们肯定会考虑最优惠的价格的。”下楼梯的时候小丹细细叮咛。

    “好的,谢谢!”我机械地点着头,脑袋里却想着别的,接资料的时候我很注意地看了一下小丹的手,它与常人的手并无二致,甚至因为运用过度,显得更短,手指头更粗,我真的无法将刚才的感受和这双手联系在一起……

    “怎么样,这家美容院还可以吧?”曲莉明媚脸上半月形的眼睛温和关切地望向我。

    “挺好。”

    “是,我觉得来这儿特别放松。”

    “身体是挺放松的,精神好像并不轻松。”

    “为什么?”

    “美容师的宣传工作似乎太过了啊。”

    “呵呵,你不喜欢就叫她不要吵嘛,说你要睡觉、静养都可以呀,她们不会怎么样的。”

    “我也知道,不过我本身也有点好奇嘛。”我笑。

    “那就不能怪人家了呀。她跟你宣传了啥呀?”

    “丰胸,哈哈。”

    “哈哈,要是你有兴趣丰一下也无妨嘛。”曲莉笑得有点暧昧。

    “万一爱上她那双手了怎么办?”我回应着她的暧昧,笑道。

    “呵呵,爱上就爱上呗,我就很爱她们的手,有什么所谓!”曲莉甩了一句潇洒异常的话。

    “你认为无所谓?”我探询地看她。

    “呵呵,一般人是不会爱上的嘛。”曲莉转过脸看着天空,笑说。

    “问题是我不是一般人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你是什么人?同性恋?”曲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我。

    “是。”无法将暧昧坚持到最后,这是我的弱点。

    “真的是?”曲莉的半个月亮爬上来,变成了两个圆月,椭圆的圆月,很明澈,很美,还很快乐。

    “真的是。”

    “哦。我,也喜欢了一个人,喜欢她比喜欢我老公还多。”

    “嗯?”

    “我们经常一起开玩笑,说暧昧的话,感觉好开心。”

    “男的?女的?”

    “女的。”曲莉咬了咬嘴唇,笑了,像个孩子。

    “你,也是,同性恋?”我两眼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好几遍。

    “不像是不是?”

    “真的不像。”我老实道。不过这个世界上,形与实实在是很难一致的两个概念。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反正我喜欢她,都十八年了。”这个温柔敦厚、清丽可人的贤妻良母似的女人说。

    我看到了月亮里有水,波动着无声的光亮,如丝丝银线,时隐时现,忽进忽退。

    ?

    ☆、第十六章    都市漂流

    ?  第十六章 都市漂流

    1 听蝉

    操场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不知道这棵高大茂密的细叶榕里藏着多少千多少万多少亿只知了,不明白这上千上万上亿只知了怎么都是孤独而急切的雄知了,都在拼了命地控诉这个世界的凄凉,拼了命地呼喊和发泄心中和体内的爱情,这群庞大的单身汉队伍怎么就如此齐心协力自动自发地组建了一支雄知了合唱队,齐齐敲鼓共奏悲壮雄浑的《爱情进行曲》——或称之为《求偶进行曲》也行,是因为永远的饥渴还是无法歇息的激情,或仅是生命最原始的本能使然?

    不管是何种原因,不管人们企图如何去研究,总之,它们就“知了——知了——知了——”地呐喊不息,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过,这鼓噪者还算识趣吧,找了个这么大这么苍翠这么荫凉的音乐厅,不然它们制造的比九月的阳光还明亮尖锐的声响何以得到人们的宽恕。这个幽绿深翠有着浓荫的音乐厅,削减了它们的音量,剔除了它们的杂音,柔和了它们的音色,抚平了它们的焦躁。

    善于择树而栖,善于择地利而歌,知了,是聪明的。

    九月的运动场,高二的这一堂体育课,是学习球类运动,篮球、排球、足球。其实也没怎么学,体育课历来是放羊课,老师简单地讲述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让学生自行分组打球去了。男生都跑进了足球场,女生则零零散散三三两两地走向篮球场和排球场,个别的几个抱了个排球就跑到草地上去了,她们要一对一地玩传球。

    一个瘦高的女生什么也没拿,也并不随哪个同学走去哪里,她就在原地呆立,望了望花花的毒太阳,发光的黄泥地面,就走进了这棵大榕树的树荫。

    四年了,每次碰上在操场进行的集体活动,体育运动,这个扎马尾辫的女生基本都如此,独自一人,离开,独处。

    从初一转到这所学校开始,从随父母从外地转来这座城市读书、生活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女生,日渐沉默,内向,寡言。她不明白自己何以变成这样。小时候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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