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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缺人之际,不然赵麒也不会用他。
    “往后毒性每隔三日发作一次,不想吃苦头就听从本帅命令。这是解药,每日来取。”赵麒说着,从桌下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瓷瓶,丢到他的手里。
    卢子尧先是一愣,那瓷瓶接到手里有如烧炭,灼的手掌刺痛异常。卢子尧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瓷瓶看了好一会儿,才跪伏在地上,低声道,“属下明白。”心里却是虫噬般酸痛起来。现如今赵麒与他早已不复信任,若没有这毒药,只怕他是连靠近半步也不能。
    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罢了。本来已经足够靠近,靠近到只有一步之遥,现在这其间却是隔了一道万丈悬崖,再也不能往前跨出一步。背叛之事,素来就是不容原谅的。
    “无事便下去吧。”赵麒不再看他,起身披上搭在一旁屏风上的斗篷走出了帐营。
    说起这斗篷,还是当年刘长卿解下披在他身上的那一件。还记得当日他从皇宫匆匆赶回丞相府,素秋的天气,只穿着一件清冷的里衣,狼狈如斯,一下马车便看见刘长卿站在门口,然后脱下这身斗篷披在他的肩头,仔仔细细的帮他系好了才道,‘老师,您怎么穿成这样就回来了?’
    哦,对了,那时候刘长卿还叫他‘老师’来着。
    赵麒弯起嘴角轻轻一笑,手指抚上那斗篷边缘的狐毛,心道,这刘长卿才不见了一天,自己竟是思之如狂了。再多一天,心都要被他折腾死。还以为他刘长卿是最看不得自己受苦的,没想到也是口是心非,竟叫他这样担惊受怕,等到找他回来,必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参见元帅!”
    “参见元帅!”
    “参见元帅!”
    过往的巡逻士兵或是将士通通朝他叩拜,而后又做回自己的事情。赵麒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出了军营,站在偌大的草原上。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广阔无垠的草原那边一轮巨大橘黄色太阳已经落下去半边,周边映照这层层叠叠火红色的云,看起来却是刺眼的。
    西疆白天干燥闷热,晚上却是潮湿阴冷。等过会儿太阳整个落下去,气温骤低,没有柴火取暖是绝对不会在草原上安稳待足一个时辰。
    赵麒站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唇低声一笑,眸色渐深。刘长卿,你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怎样叫我寻到你。
    “来人!”
    “属下在!”一旁士兵连忙立正站好静待指令。
    赵麒敛起笑意,静静的瞧着远处,好一会儿才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来,道,“派出一对人马,晚膳过后与本帅一起出营寻找监军下落!”偌大的草原,白天找不到踪影,到了晚上自然有办法叫那人无所遁形!
    “是!”
    晚膳之后,天色黯淡下来,天空中只剩下一轮高悬的月牙,周遭点点繁星点缀煞是好看。不过此刻却没人注意这美景。铁蹄踏着草地发出激昂雄壮的‘咚咚’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看见扬起的灰尘,在幽暗的月光下纷纷跳动。
    赵麒拉起缰绳,□马儿高高抬起前脚,在原地转了半圈后停住,踏着小碎步子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鼻端嗅了嗅地面的湿气,而后仰起头长吐了一口气。
    赵麒伸手拍了拍它的头顶,随即看向旁边残留的火堆,这时候还冒着汩汩青烟。可见那人还未走远。
    “元帅,此人就在附近,这块地方除了草原便只有半人高的灌木丛,属下这就叫人去搜。”
    “去吧。”
    “是!”领头的是沐建成手下当日那个千夫长,只见他从容不迫,先后派了两路兵马四处巡查,又派了几个士兵往不同方向去搜了。
    赵麒安抚了一会儿身下的马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千夫长答道,“属下郑则,泉州人士。”
    赵麒点点头,道,“很好,此次事后本帅定向皇上请命封你为副将军。”
    那千夫长受宠若君,慌忙回道,“元帅万万不可!属下,属下无功无德,何以担任副将军!”
    赵麒没再搭话,视线望向不远处赶回来的一队兵马。
    “砰”那领头的从马背上丢下一个妇人来,朝赵麒说道,“启禀元帅,属下方才在灌木丛中寻到这个妇人,她鬼鬼祟祟躲藏在这儿定是与监军失踪一事脱不了干系!”
    只见那妇人连忙爬起身跪倒在赵麒马上,求饶哭诉道,“大,大人!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民妇是从屠苏城逃难出来的,前些日子去了荣城,正要往回赶,谁知碰上这些军爷,民妇只是害怕军爷手上的刀子啊!”
    赵麒皱了皱眉头,能将刘长卿带出军营必然不会只是一个妇人,况且这夫人看起来瘦弱无力,恐怕是病重,更没有可能。不过一个妇人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是从屠苏城逃出来赵麒是怎么也不信的。虽然不知这妇人来路,但此人必定是有蹊跷。
    这时候见那妇人颤抖着身子,受尽了惊吓似的抬起头看了那些士兵一眼,连忙有垂下头惊恐不定求饶道,“求大人放了民妇吧!”
    赵麒看着她的脸,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记不太清,便道,“你且抬起头来。”
    那妇人一听,头低的更甚,浑身直颤,吓得嚎啕大哭。
    却见赵麒挑了挑眉,忽然问道,“郑氏?”
    那妇人一惊,抬起头看了赵麒一眼,连连往后缩了缩,道,“不,不是……民妇姓李。”
    这是不肯承认?赵麒眯起眼睛,又问,“你的孩子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方才还不肯承认的妇人一听自己孩子,顿时换了面貌,竟直直扑到赵麒马下,眼泪纵横,哭喊道,“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啊!民妇愿做牛做马!”
    要说这郑氏还是当年赵麒和刘长卿前去泉州治水期间被处斩的贪官污吏,泉州知县郑刚的夫人。
    明德二年泉州大水,泉州知县郑刚携妻带子掳走了衙门银钱连夜落荒而逃,后来因泥石流被困在山中,最终被刘长卿所擒。次日,郑刚被处斩,满门抄家,成年男子女子通通被贬为奴籍发配西疆。
    这么一来,在西疆见到这郑氏倒是不足为奇。
    赵麒听她说到孩子一事,不由得皱紧眉头,问道,“你孩子怎么了?”
    那郑氏哭道,“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那郑氏说着,不知怎么了赵麒身下那马儿却忽然受了惊似的,立刻嘶叫着窜了起来!两只前腿高高扬起蹦跶了好一会儿。
    身后一干士兵是吓得不轻,一阵慌乱后大喊着“保护元帅!”
    幸而赵麒马术颇高,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扯紧了缰绳,好一会儿才安抚了那马儿。待到事情平定下来,却见那赵氏已经是断了气息倒在草地上,背上横插着一把明晃晃长刀,正是士兵们随身携带的长刀!
    赵麒一愣,随即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