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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迟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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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都交给大兄打理了,在侯府里养病,母亲一个人打理着,又捉襟见肘,我那时候也走得匆忙,没交代父亲的腿疾该用什么针灸手法,什么药材来调理,心里很记挂。”

    任胥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话。

    她感觉到,被握住的手捏得紧了一点。

    窗外怒放的红梅描在宣白纱窗上,勾勒出淡淡的纤影。

    盛迟暮依偎过来,脸颊微微热着,声音轻轻的,用手抱住他的腰,“任胥,你依了我好不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求他。

    他能不答应么?

    任胥薄唇翕动,有些不甘心,但也自知拦不住她,无奈道:“什么时候回来?”

    “交代完了就会回来,我只是怕母后那边不好说。”盛迟暮想了想,道,“想陪你过完年再走,轻车回门,来回路途上要两个月,我约莫三月底就能回来,东宫的牡丹和芍药都长得好,我秋天来时没见过,希望不会误了花期。”

    任胥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好半晌,哽着声音道:“我陪你一起回门。”

    盛迟暮困惑,起身看他,一绺额发下如星的眼眸噙着点悲莫悲兮生别离的意味,这样的任胥看起来既脆弱,又让盛迟暮觉得有几分可爱,她微笑起来,道:“殿下是太子,怎么能轻易离开长安?只是回门而已,没道理要你陪着一起去的,母后能同意我回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决计再不肯答应你这个孩子气的要求,别说这话了。”他的夫君真是个傻的。

    任胥皱眉,抿着唇不发话。

    这时盛迟暮才看出点别的意味来,如果有所谓的大梦三生,那么任胥是不是对天下运势和脉络都了如指掌了?还是他担忧的另有其事?

    任胥忍了许久,才道,“好,但是这事,必须由我安排。”

    “好。”盛迟暮得知可以回瀚城了,心里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因为任胥的担忧,自己也没蒙上了疑云。

    离除夕还有近二十日,任胥暂且把这不愉快的分离给忘了。

    怎么说,任胥担忧的不是盛迟暮回门,而是萧战正好也将回平南王府,一回回两个,他总担忧后头的事又生变故,虽说盛迟暮眼下已经是太子妃,萧战不敢造次了,但他心底总觉得难安心……

    更彻底点燃了晋安帝和任胥怒火的事便是,当日萧战携了轻骑回平南府,才出皇城便神鬼无踪,消失得彻底,晋安帝派出去的线人回来后,说是萧战的骑兵护卫今日在梁宫皇城徘徊了一个时辰,行动有些可疑。

    晋安帝思索了一瞬,忽地龙目一凛,“汉芳斋的长乐公主还在么?”

    她一早觉得女儿不对劲,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像是她的性子,晋安帝这么一提,晚星忽地在外头求见,晋安帝赶紧宣人,晚星便抹着泪眼扑入金殿暖阁里来了,扑通跪倒在地,“皇上,不好了,公主殿下不见了!”

    晋安帝原本起身的举动才完成了一半,忽地颓唐惊愕地坐倒了回去,“你、说什么?”

    晚星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磕着头,涕泪俱下地抖着身子,“奴婢不知道,近来公主心情不好,终将自己关在卧房里哭,奴婢胆儿小不敢劝,也不知道今日公主关在房里后,怎么就不见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晚星一个劲儿磕着头,她是任长乐的贴身宫女,即便不来请罪,也逃不脱责罚,只能暂且换点儿将功补过的机会,希冀公主尚未走远,还能找得回来。

    “一定是随萧战那厮一起走了!”

    晋安帝气急败坏竟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她的母亲,那个姨娘,虽说身份低微,但也是正经门户家的,怎么生了个与人淫奔的不肖女!

    晋安帝一口痰哽在喉咙里咳不出来,脸憋得通红,吩咐那线人,“传朕令,追截萧战,务必将公主给朕找回来!”

    “诺!”

    程令斐的糕点才送到宫门口,守备见了他,也是个熟稔的了,便笑问道:“小程公子今日怎的亲自来了?”

    程令斐还是熟悉的那抹微笑,“我肯定是闲得没事,从酒楼里回来,正好路过,来送送栗子糕,顺个道而已。”

    正好得了皇命的线人打马冲了出来,转到宫门口吩咐,捏着圣旨吩咐禁卫,“陛下有命,追回萧战和公主!”

    “啪——”那只精致的食盒便轰然砸在了地面,桂花栗子酥被一股脑儿倒翻了出来,凛凛寒风之中,热腾腾的桂花香和板栗香浓郁馋人,嗅起来还热乎儿着新鲜着,任谁也不相信,这只是小程公子“顺道”送来的。

    第36章

    “公子。”

    小少年撑着伞, 冒着一重鹅毛大雪赶来,见栗子酥已经散了一地,心里一揪一揪的, 拉住程令斐的衣袖, 嚅嚅道:“咱们回去罢。”

    以往他是不知道,但小程公子给公主连送了两个月的桂花栗子酥, 明明公主已经托人说不要了还要一意孤行,他虽然傻, 但也瞧出了门道。

    程令斐转身, 听不出语气, “石头,将栗子酥收好了,咱们回府。”以后再也不送了。

    身后禁卫军出动了几十余人, 快马扬蹄,绝尘而去。

    石头将砸得破了相的栗子酥都用油纸包裹起来,放到食盒里,扭头, 只见小程公子身上都落满了白雪花,那俊挺的背影看着甚是萧索,自己公子从来都是意气飞扬的, 石头抹一抹泪,“公子,还落了块玉佩。”

    程令斐拧眉,石头捧起来几块碎玉放到他手心, “公子没发现么,碎了都……”

    “什么时候碎的?”程令斐喃喃,想了想,应当是惊马冲出宫门的时候,他避开时不慎将玉佩砸了,程令斐看着石头冻得通红的小手捧起来的蓝田暖玉,苦涩地笑起来,“这是天意……”

    就在今天,这块玉碎了。

    程令斐眼眸暗了下来,一伸手将碎玉挥落在地。

    铮璁几声,石头眼睁睁看着公子爷将玉扔了,讷讷道:“为什么呀,石头跟您三年了,知道您有多宝贝它的。”

    程令斐似笑似哭地拍他后脑勺,“宝贝的才不是玉,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扶公子爷回去!”

    “哦。”小程公子分明也在笑啊,石头就觉得他好像虽是要大哭似的,压抑得怪难受的。

    长安的雪已经连绵了大半个月了,还飘扬如絮,将灰蒙的天硬生生拽出条长口来,风雪摧枯拉朽似的往外吐。

    任长乐搂着萧战的劲腰,与他同乘一骑,出了长安城,将满天白雪甩落在后,她紧抓着萧战的缂丝白蟒带,马儿犹如一支穿破千军的利箭,刺破寒雪,迎着远天烟霭迷蒙处狂奔去,连亘的群山不应,结冰的长河不应,飞落的雪花不应,这里大声呼喊,都不会有人回答的。任长乐选择了萧战,就抛弃了一切了。

    两人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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