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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迟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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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个结解不开,长此以往,夫妻之间的信任也会磨损太多。

    隔了半晌,他还是一叹,“确实不如。”

    既然如此,盛夫人也就放心了,她倒不是真疑心盛迟暮撒谎,就是总想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到如今太子都不介意,也全都信任,长安那边他应当也已说好了才动身,盛夫人压在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定远侯道:“这些日子我由着你问迟暮,不过是为着安你的心罢了,太子心性如何,已然昭昭,我信得过。”

    “嗯?”盛夫人有些惊奇。

    定远侯凛然的一张脸纹丝不动,只道:“你知道太子殿下在科举考试之中留了个什么题么?”

    盛夫人自然不知,定远侯于是一一说来。

    他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这些年没少与外族侵略者打过交道,单是想想长安养着一群舞文弄墨、只会无病呻.吟的软骨头,他们高官厚禄比自己丰盛,又有皇帝的宠信,每回一想,也总是意难平。任胥让他们留个契约,日后将他们发配到瀚城来,让他们看看是什么是战争,说不定就能唬住了,刹住那股歪风。

    这点上,女婿办事甚合他的心意。

    就是——定远侯看了眼不远处阳光绿影里相依相偎的两人,还等着任胥醒了才能说上话,萧战如今冒了头,摆明了平南王有谋逆之心,这也纵容,实在愚笨。该如何捉拿乱臣贼子,还要请示皇帝和太子定夺才是。现在么,任胥既然睡着,定远侯便负手转身走了。

    第50章

    任胥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 像回到了幼时的摇篮里安逸地躺着,侧脸上沾了几瓣粉花,盛迟暮将金刀收好, 放到他的贴身的衣襟里。

    一直躺在她的腿上, 盛迟暮的腿不能活动,都麻了却也不敢吵醒了他的梦。

    任胥睡得又香又甜, 最后还是盛曜从庭院篱笆门走出来,看到妹妹傻坐在那儿, 太子趴着睡, 也是看不过去了, 命人将任胥摇醒,盛迟暮却不让,仰头道:“大哥让他再睡一会儿。”

    “这么宠着他?”盛曜一想燕晚云对自己呼来喝去, 忽然无比嫉妒任胥,忍不住酸道,“他是男人,趴在女人身上睡算怎么回事?”

    盛曜是军人出身, 说话嗓门大,中气十足,任胥一下被吵醒了, 模模糊糊道:“好吵。”

    盛迟暮单看着他双眼底下那青灰的影都觉得心疼,腿再不舒服也没想唤醒他,没曾想大哥将任胥一声便吵醒了,心里头也不快, 任胥爬起来,撑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困死了,还没睡多久,谁那么大嗓门?”

    他一扭头,只见秋千架旁站着一个身形魁梧健硕的青年男人,脸黑如锅底,一双拳头攥得倒是吓人,任胥睁着惺忪的睡眼,模糊儿地问:“暮暮,这人是谁?”

    “我大哥。”盛迟暮低声道,用食指替他将嘴角那根细小的胡茬拂掉了,动作温温柔柔的,像朵清丽出水的莲,任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果然那张脸下颌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了,他一抬头就忍不住亲了一口盛迟暮。

    “大哥在……”

    被忽略不计的盛曜一下火了,“任胥,你让我妹子受这么大委屈,又是被人掳走又是被人诬赖,还好意思跑到我们盛家来睡觉!”

    “那不关银修的事。”盛迟暮蹙眉。

    “关我事,是我的错。”任胥在这点上真心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没想到萧战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用了数十条勇夫的性命来换走盛迟暮的几个时辰。

    恐怕萧战那厮早已算准,无论往哪儿跑都是插翅难逃,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到了河边扔下盛迟暮就走,回头制造流言蜚语,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传得满大梁全是,让人指着他这个太子骂被人戴了绿。说实话,萧战这人虽然混账无耻,但想的计划倒还算是周密。

    盛曜想到刚拾起盛迟暮时,她那模样,就算没被侮辱,也被萧战那厮轻薄了,头上还是伤,不由更火,“我刚找到妹妹时,她的后脑勺一直在流血,那是为了你撞的!任胥,我们把安宁县主嫁给你,不是让你给她受这么多罪的!你怎么安排的人手,怎么亲信的属下,一群酒囊饭袋!”

    当然不是全为了任胥撞得,盛曜也知道,指着鼻子骂太子确实不雅,有失体统,但确实是任胥在这事上思虑得不够周全,没考虑到来截人的萧战,而且谁让他是自己的妹夫,这都说不得,以后盛迟暮只会更护着他!

    任胥正要道歉,确实自己疏忽不察,让暮暮受了委屈,盛迟暮却拦住了他起身的动作,转而道:“大哥话说得偏私,是萧战劫走公主在先,谁会料到他折转瀚城?更何况大哥没有见到那晚的情况,萧战是派遣了死士前来的,活人如何能抵挡这群本就武力过人的死士?萧战的武艺,大哥以前也说佩服,他亲自来了,在大梁有几人谁能阻了他?”

    盛曜震惊,“你!大哥在为你讨公道!”

    盛迟暮反驳,“他信我就够了,我没有觉得不平。”

    盛曜火熄了一半,这才嫁出去几个月,胳膊肘外拐得也太狠了,他不同盛迟暮多分辨,只叫了一声,“太子殿下,过来说话。”

    他是替定远侯唤的人,任胥点头,从盛迟暮身后走过来,伸手抱了抱她,“很快就来陪你,等我一会儿。”

    任胥眼底的困意都还未散去,盛迟暮担心他身体不适,一路疾驰一定需要休息,可却又阻拦不住他们男人之间商议大事,如果是旁的还能听一听,但事关萧战的,父侯一定不会再让她参与。

    任胥跟着盛曜走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盛迟暮在房间里摆花的时候,他才回来。

    彼时夕阳已落,余晖融化在窗棂上,宛如朵朵赤色的金蝶,摆弄的兰草也染上了辉光。满院浮光幽然,碧色的青竹在窗外招摇,似暮色里海上的绿浪。

    任胥过来的时候,正好对着她窈窕的背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不是梦里泪雨滂沱的枯萎梨花,也不是梦醒时孤枕难眠伸手抓不住的幻觉,而是真实的,肌肤都是温香的,透着一股淡淡的兰草的芬芳。

    任胥从身后抱过来,防着她磕到肚子,手轻轻覆住她的小腹,盛迟暮也感觉到了他的亲近,心里清甜得像咬了一口江南的菱角,任胥问她:“岳父说你的身子虚,生孩子不容易,头一胎更是要谨慎,你现在感觉如何?”

    她牵着嘴唇道:“没事,每日衔花弄草也很好,就是说话的人不多,好像你一不在,春天都过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已经不大能想得起来,在遇见任胥之前,她在侯府里是怎么度过的了,好像周而复始,每天都过得一样,母亲让她学习女红书画,只是为了让她日后嫁得如意郎君,但盛迟暮知道,就算不会这些,任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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