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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归行 作者:春夏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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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命而牺牲身边的人。

    今后我陆雪妍,不再为自己而活,我将用自己的毕生,去为建彦开拓锦绣前程。

    重重路重重,朱门隔千秋;红漆刷丹陛,墙外有谁知。功名下,白骨埋。

    成王,败寇。

    风过了无痕,岁月不回春;长江秋逝水,桃花不复生。今非昨,浮生梦。

    情断,念绝。

    日月明我心,山河抚瑶琴;情丝千千连,华发生白鬓。断思念,衾掩泪。

    孤寂,悲凄。

    ☆、第四十章

    天公作颜,万里无云,暑气退散,清风徐来。鸟儿树上鸣,鱼儿水中欢,彩蝶蹁跹舞,红衣喜气添。

    当日随手一挑的日子,居然这般应景,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上一次在姑臧城中,我已坐过一回花轿了,此间规矩也了然于胸。

    可今日坐在这花轿之中,却与当日心情完全不同。

    当日,我还能饶有兴致地掀了红盖,撩起帷幔一角,偷偷欣赏西北风情。

    今日,我端坐在轿辇之中,却是如坐针毡,双手来回搓个不停,手心粘湿一片。

    外头的鞭炮声炸得我耸肩僵直,市井的喝彩声呼得我耳鸣目眩。前方的锣鼓声似在哀奏,在我听来,每一声都像是在哀悼亡灵。

    今日大婚皇上亲临,且亲自为我主婚。在他人看来,这是我陆家莫大的荣幸。可我心里头却终是惶惶不安。

    惶恐的不是皇上,而是建彦。

    我不晓得他今天是否来了,若是亲眼目睹我走向别人的怀抱,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头上的红盖遮住了我的双目,却蒙蔽不了我的心。

    我真切感受到,他就在这府中的一隅。

    他的心在流泪,在淌血。

    行过一番繁冗的礼数后,我匆匆回屋里犹自等候,不愿他再多看我一眼,而内心煎熬。

    端坐在金塌之上,眼底的金光向我预示,今后我将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作为大将军的王妃,将是何等的荣光。

    他是威震天地的大将军,我是一代名相之女,只待爹爹洗清冤屈,布告天下。

    我与他将是这天地间,最令人欣羡的鹣鲽。

    忽而想起当日在姑臧所思,高翔若助我为爹爹报仇,我该如何报答?

    今日想来,真是愚昧之极。上天早已明示,我却知其不然。

    暗自感慨间,屋内有异动,烛光影动,微风扑来。

    房门被推开,地上斜长黑影沉步向我走近,光影顿黯,我被笼罩在一片黑寂之中。

    骤然明亮起来,烛光又现,却有一股浓重酒气从我身边倾来,还伴有轻匀的气息声。

    一张长满厚茧的手盖在我的手背。

    这双手我再熟悉不过,它是用来挥枪执戟定乾坤,弑血疆场摄英魂。

    “王妃今怎如此老实,不如继续谈天说月,吃枣喝酒如何?”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静谧。

    想到当年在临春坊我成为他姬妾的那一晚,不谈朝堂,不谈父仇,不谈建彦,不谈赵嫚,只谈往昔趣事,曾是何等的轻快欢愉。然,往事已去,岁月不复,今日的心情比那日沉重了许多,再无可能那般海天阔谈。

    我低声道:“臣妾惶恐。”

    高翔将我手拉了过去,握在手心,不断摩挲,似在安抚我。

    冰凉的手心,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温热。

    一张壮臂自我背后环在我的右肩,我蓦地全身一阵颤抖,却无半分力气将他推开。

    我紧闭双目,劲咬下唇,自己浓重的气息声听得心中惶惶不已。

    我已然预料到后面的事情,我的身子将随他的手臂缓缓后仰,身上的衣衫扣子将被一颗一颗的解开。

    之后便是闪闪烛曳,红幔轻摇,玉肌相亲,香汗垂枕。

    这一日终于来临了,可身边的那人却不是他。

    陡然明光四射,满堂红彩,我茫然转头看他,但见清眉淡眸,神色闲定,似有笑意。

    “今日你心不在我,我当不会强求,待他日你中有我,再行这洞房之实。”

    高翔语态轻闲地向我道来,听得我双目瞪圆,不知所措,原本上下不定的心,更是如飞马烈奔。

    我连日来刻意在他面前不露声色,他却早已将我心思看穿。

    我无言以对,瞒瞒垂头敛目,双颊滚灼,面羞气急,心中有愧。

    高翔搭我双肩,扶我转身,四目相对,道:“还记得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吗?”

    高翔曾说过,大婚之日送我一份大礼。我的心思不在锦衣玉器上,自是未放在心上。

    而之后高翔所言,却是惊得我头凤钗久鸣,瑟抖不息。

    或许,这是我陆雪妍此生收到的最贵重的一件礼了。

    七日前我向高翔力荐孙。

    翌日,他便在朝上公然弹劾赵无禄陷害我爹爹私吞粮饷,时隔三载,今又重提,百官鼎沸,议论不止。

    高翔只道:“陆相身居高位,一世清廉,过手物资,数以百万计,又怎会吞了这区区一箱银两?”

    堂上立时肃静,百官暗自揣度,不住地点头附和。

    期间有几名官员上前附议,奏请复查。

    皇上缄默许久,不准予,也不驳回,似在沉思。

    皇上心中仍是倾心太子一党,想来早已知道我爹爹被人陷害,定是知道系太子一党所为。

    若严查深究下去,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子势力将被连根拔起,故而暂不表态。

    自赵无禄托病罢朝起,太子也鲜少上朝,将自己幽闭在宫中,整日美酒佳人,堂下早已是说三道五了。

    皇上正左右摇摆之际,二殿下上前一步,附议道:“开平元年腊月,我朝方定,国库空虚,朔方大雪阻道,辎重难输。朔方又是我御北重镇,陆相将毕生秩俸倾囊而出,且召集京城富商,募集资粮,这才得以解朔方之困。开平二年七月,汝南、九江、颍川、南阳、弘农五郡大蝗,颗粒无收,数十万饥民将树皮、草根都扒得一点不剩。又是陆相广集稻黍,许以良田千亩以上者,捐千斛,免赋一年,捐二千斛,免赋三年;良田百亩以上者,捐百斛,免赋一年,捐二百斛,免赋三年。各地富商、佃农无不纷纷响应,主动上缴,这才让五郡数十万饥民挨了过来。既减了税赋,又救了灾民。还有,开平四年腊月......”

    皇上抬手,道:“够了,朕都知道,不必再说了。”

    言毕,便退了朝,皇上肃然拂袖而去。

    一时间,百官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皇上虽未在朝上当即表态,朝后却宣高翔入殿,商议我爹爹平反之事。

    眼下高翔只需振臂一呼,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便纷纷向他靠拢,俨然是朝中的第三股势力,且来势凶猛,连皇上都举棋不定。

    高翔一番控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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