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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花依舅在 作者: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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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求您,求求您快走吧!求求您了!您快走吧,以后别来我家了!”

    刹那的怔愣过后,凤把头心里怒火升腾,瞧这孩子的样子指定是余春梅背地里编排了他的坏话,叫孩子把他当作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他眯起眼睛,脸上又绽放出微笑,尽最大的努力使自己和蔼可亲,弯腰去扶朗琪睿,手一碰到那小胳膊儿,朗琪睿当即打了个冷颤,躲开他的手后更是不断磕头作揖,却是一句话说不出,只掉眼泪,那泪珠子把他跟前的水泥地都打湿了一小块。

    朗毓在院门口瞧见船医进门,也好奇地跟进来,一进屋就见五个壮汉面无表情地分散而立,自己的小伙伴像犯了大错般不断求饶,而凤把头端坐在一旁,脸上笑意盎然,却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船医给余春梅做了套简单的体检,中医西医的活把式都使了一遍,完后收起医药箱,说:

    “身体没大毛病,就是有点儿低血压。不过看这架势,该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凤把头顶着低气压问:“怎么说?”

    船医把被子一掀,指着余春梅身下,“你看,她大小便失禁了。”

    ☆、第八章

    凤把头仔细打量着双目紧闭的余春梅,又问:“那她这是睡着了,还是出于心理问题不肯醒过来呢?”

    船医幽幽一叹:“这就要问她自己了。叫人起床这事儿,可不归我管。你若想让她醒来,你自然有办法。”

    说罢朝凤把头鞠一躬,拎着医药箱晃晃悠悠地走了。

    凤把头暗自冷笑,“今晚正是除夕夜,生病的咱们不管,让病人好好修养。抱上孩子,跟咱一起过年吧!”

    余海乐呵儿地道一声:“好嘞!”

    伸手去抱地上的朗琪睿,朗琪睿猛地往后一缩,两腿在地上蹬蹬踩了好几下,哐当撞上了身后的衣柜,正要啼哭,炕上的余春梅突然窜起,大喝一声:

    “不许抢我孩子!”

    她两眼发直,面皮抽搐,直直瞪了凤把头半晌,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没等众人反应,只见她一把揪住凤把头的袖子,对准那碗口粗的手腕儿张嘴咬下去,咬得一张脸上青筋暴起,身体痉挛不断,双目通红溢满血丝。

    凤把头抬手止住要上前拉架的兄弟,等余春梅这漫长的一口咬完,抽回胳膊转了转手腕儿,一圈儿牙印已经开始冒血珠。

    余春梅这一口下了死力,咬完虽筋疲力竭却精神百倍,拖着病体残躯滚下火炕,抱住朗琪睿,撕心裂肺地嚎起来:“不许抢我娃儿——不许抢我娃儿——你们害死我男人还不够,还来害我娃儿!黑子——你带我们娘俩儿走吧——带我们走吧——我要死啦——要死啦——”

    她这破锣嗓子吼破了音,听得众人耳膜生疼面孔扭曲,被她搂在怀里的朗琪睿抽噎不止,干脆埋头在她胸口,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搞得这帮爷们儿都以为自己是要拆散人家母子二人、拿去买卖的人口贩子。

    “把头?”余海对此情此景一筹莫展。

    凤把头面沉如水地捂着被咬伤的手腕儿,对这对母子视若空气,“走。”

    回到住处,老秃鹰和余老爷子仍在炕头上下棋,俩老头儿都不用看,就从他这一身肃杀之气猜到几分因由。

    “咋样?”老秃鹰道:“我没说错吧,狗急了还跳墙呢!你不给人留念想,一码归一码,非得提人家孩子……将军!欸,对吧?这回,那娃娃,你是别想带走了。”

    余老爷子盯着棋盘,正研究自己输在哪步。

    凤把头忿忿拍了一下桌子,“我非把这孩子带走不可!我现在人还在呢,余春梅就敢装疯卖傻跟我玩儿这一出,我要是走了,这孩子在她手里还能教出个好儿来么?”

    余老爷子一面摸着棋子,一面云淡风轻地分析:“余春梅这些年过的一直不好,黑子在时,他们家就是岛上的贫困户,不过胜在他两口子人缘儿不错,大家都会给一两分薄面。现在黑子走了,顶梁柱没了,余春梅死咬着阿槐不放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料到,她会疯到这种地步。”说罢叹了口气,若有所思,“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句老天待我不公……你这次都想带谁走?”

    凤把头也平复下来,“朗二家的朗太辉,朗琪睿,还有咱家那个小哑巴。”

    余老爷子在心里斟酌了这三个孩子的可能性,道:“朗琪睿你恐怕是带不走了,要是强行带走他,余春梅来个以死相逼,不利于你在岛上的声望。朗太辉,这孩子手脚不干净,去船上教育教育也行。可是阿槐……毕竟是个哑巴,这么好的机会让个哑巴去,我怕村民会有所诟病。”

    “我倒不怕村民说什么,只看月凤和权栋答不答应。”

    当天吃过午饭,凤把头便拎着一堆年货去朗权栋家做客,小院儿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的火炕也烧得热乎儿,朗毓为讨好他,把家里的吃食端来端去忙里忙外。

    “歇会儿吧,”凤把头搭住朗毓的腕子,揶揄他:“都说养儿防老,你这还没长大,倒把你们家的东西都败空了。”

    “败不空,我爹能赚!”朗毓顺势坐到小马扎上,抬头兴致盎然地盯着他。

    朗权栋带着胡愧槐砍完柴,爷俩顶着一身风雪走进屋,见了他忙不迭道好。

    凤把头连忙止住他们,道“咱这关系就别客套了,我今天来是有事儿要跟你们商量。”

    把自己的打算一说,余月凤忧心忡忡地顺了顺胡愧槐的头发,“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阿槐过了年才十岁,又……口不能言,去了怕给您添麻烦。”

    凤把头不客气地拆穿她:“你是怕他受委屈吧?”

    余月凤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凤把头接着鼓吹一起出海的好处,说到一半儿,余月凤又打岔道:“那……不行让朗毓也跟着吧,俩孩子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朗毓高兴的大呼小叫,直接从小马扎上蹦起来,“去去,我去!我一定照顾好我小舅舅,不给船

    帮添麻烦!”

    朗权栋一个眼神儿丢过去,朗毓又讪讪坐下,只是依旧满怀憧憬地看着凤把头,却听他爹说:“往年船帮回来,最多带两个小孩儿跟着出去见见世面,海上风险大,带俩孩子对船队来说已经是负担,浪儿和阿槐……不管从年龄还是资质,还是阿槐更合适些。”

    凤把头赞赏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如此,那年后我就带阿槐一起走了。”

    朗毓哭丧着小脸儿送凤把头出了门,他心知自己出海无望,又见亲娘拉着小舅舅苦口婆心地嘱咐了好多话,阿爹则坐在一旁卷支旱烟,不时插几句出海需要注意的事项,那依依不舍的气氛好像小舅舅明天就要滚蛋了似的,一家三口完全把自己抛在脑后,心想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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