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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薇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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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薇便是要借机取得流苏写信的笔迹,再将她与宫外信息传递的渠道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今夜红豆能够顺利将消息送出,又从流苏口中套出获取宫外密函的方法。再往后,凭着这些时日的模拟,自己的笔迹已可乱真,自然可以假托流苏的名义与苏暮寒保持联系。

    胜券已然在握,再不怕苏暮寒石沉大海,更兼着流苏依然蛇蝎心肠,慕容薇又怎会留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跶。

    抱厦内十分洁净,打从慕容薇常在前面的轩堂读书,这里就被璎珞重新收拾过。一色的褪漆楠木桌椅保持着原样,又添了两个同色的花架,云持亲手烧制的素陶盆里搁置了慕容薇最喜欢的子持年华。

    窗纱与三层的帷幔全换做雨过天青的软烟罗,上头手绘着几枝舒朗的碧荷。临窗的大炕上换了新铺的天青色玉簟丝席,同样的迎枕与座褥。

    墙角上四盏淡青纱罩的曲柄莲纹落地宫灯冷溢着清辉,端然照着大炕上慕容薇沉静莫测的容颜。

    无人识得如今慕容薇心里的五味沉杂。除却温婉,再无人知晓这不大不小的三间抱厦,就是前世里慕容薇最后的栖身之所。

    在这个崇明八年的秋夜,璨薇宫的后殿依然优雅宁静,借着外头的月光,能瞧见窗外依然是花柳扶疏,半亩小小的方塘平缓如镜,一叶扁舟泊在水湾,塘中一片青荷铺沉,宛若世外桃源。

    慕容薇分明记得,苏暮寒前世囚自己于此十年。为挫平自己的锐气,将池塘填平、将杨柳伐尽,唯漏了墙角那株老瘦红梅,年年与白雪辉映。

    她当日从轩窗望出去,满眼便只有黄土森森。那最后的十年时光,若不是有温婉时常相伴,又哪里能等得与苏暮寒同归于尽。

    前世自己栖身在此,曾受流苏百般践踏,那么今世里她也做同样的选择,将流苏幽禁在此,终生不见天日。

    正在浮想联翩,罗嬷嬷已然带了人过来,要宫人们押关流苏候在门外,自己先进来通禀,向慕容薇行礼道:“那丫头已然带了过来,如今就跪在外头。”

    “把她带上来”,慕容薇本是斜倚着大迎枕,如今霍然直起身来。满头黑发铺沉在白日里那身未曾换下的红色宫裙上,眸间似有猎猎火焰闪过。

    流苏被罗嬷嬷摁倒在慕容薇脚下,红豆上前挑开她口中塞着的帕子,再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拿绳索绑住。

    流苏乍见慕容薇,作戏的心思依然没有熄,以膝当脚前行了两步,哀哀哭泣道:“公主,奴婢犯了什么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罗嬷嬷深夜拿人?”

    慕容薇抚下身子,拿手托起流苏的下巴,静静凝望着那双与自己略有相似的眼睛,好笑地瞧着那里头除却慌乱之色,竟然渐渐泛起泪光。

    她忽然扬手,拚尽了全身的力气,痛快淋漓的一个耳光掴在流苏脸上。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夜审

    掌掴声清脆而响亮,挟了两世的恩怨,重重落在流苏脸上。

    这一记耳光,慕容薇前世里想了多年,却不曾有过机会。今世重生,又因着大局一忍再忍。大半年的时光,慕容薇早已等得不耐。

    她手掌一翻,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流苏另一半脸颊。

    一掌是为自己出手,另一掌是为着前世被流苏嫁祸的罗嬷嬷。

    流苏苍白的面庞本来几近透明,如今立时显出几个鲜红的指印,嘴角也沁出一丝血迹。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薇,凄惶地唤了一声公主。

    慕容薇伸出涂着蔷薇色蔻丹的指甲,那一抹莹润的珠粉色轻轻点在流苏额上,笑得清湖潋滟:“事到如今,你还想演戏,在等着你真正的主子来救你不成?”

    流苏一颗心呯呯乱跳,自知今日事很难善了。她手不能动,却咚咚磕着响头,悲切切哭诉道:“公主今日说的话,奴婢一句也听不懂。若是奴婢犯了错,公主只管教训。在奴婢心里,唯有公主这一位主子,哪里来得旁人?”

    红豆立在一旁吃吃而笑,捧着从流苏房里搜来的东西诸样呈到慕容薇眼前:“公主请过目,这是流苏姐姐自宫外得来的首饰,这是她私存的信件,这荷包里还有几片琼脂,就是今日淬了毒的那些东西。”

    罗嬷嬷更是满脸恼怒,一脚将流苏踹倒在地,怒喝道:“当日是我瞧着你伶俐,才亲手将你挑在公主身旁。未料想养虎为患,这些年锦衣玉食,养出你这只白眼狼。竟敢内外勾结,污蔑老婆子不说,还胆敢谋害皇后娘娘。”

    流苏也顾不得去想罗嬷嬷为何又活了过来,虽然罗嬷嬷句句切中要害,她只晓得这谋害的罪名断然不能承认。

    流苏瘫坐在地下,仰起一张泪脸,拼力向罗嬷嬷分辨道:“分明是你在酪里下毒,却诬陷在我的头上,红豆分明是与你串通一气,你们恶人先告状。”

    “够了”,慕容薇眼间泛起深深的厌恶,尖尖的手指依旧指着流苏鼻端:“本宫泒人拿你,不是来听你混淆视听,更不想看你演戏。实话告诉你,红豆是本宫放在你身边,今日这酪,也是本宫设下的局,单为了套出你与苏暮寒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已至此,流苏依旧不肯认输,死死盯住红豆,狡辩道:“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必是红豆从中挑拨,才叫公主误会了奴婢。”

    深知这罪名只要认下便再无活路,流苏自然不见棺材不落泪,凭着如簧巧舌,就来个抵死不认。

    错认了谁的罪过也不会错认流苏,慕容薇居高临下望着这张巧言令色的面庞,那浅淡雍容的笑意莫名令流苏胆怯。

    也不用罗嬷嬷开口,慕容薇饮了一口红豆端上的正山小种润润嗓子,一项一项指正着流苏犯下的大过。

    “素日里罗嬷嬷都是用水晶盏盛花酪,盏下垫着同款的方碟,今日却在水晶盏下搁了条白色云锦的丝帕。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岂料想那云锦早染了你指上熏香的味道,证明你果然中途动过那碗桂花酪。”

    为了显示慕容薇待自己不同,自打慕容薇赐下百濯香,流苏无有一日不用。

    今日早间所穿的那件鹅黄色宫裙,上头自然也熏了百濯香的味道。清淡又温润的香气甜而不腻,高贵的优雅一直沁到骨子里,流苏早已深深爱上了那个味道,从不曾想过这里头还有什么玄机。

    慕容薇却是与温婉和罗蒹葭将香改良,里头多加了几味东西。流苏每日沾染,百濯香的味道早绕上她的指尖。但凡她来往的人、碰过的东西,足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保留着她的气息。

    平日流苏有什么不轨,这些气息不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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