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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尘沙 作者:约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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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后会给我一个交代:燕飞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七月瞪着燕召,眼睛眨也不眨,“女夫子要跟我,你不会拦着的吧?”

    自那日燕召承诺以后,事情变化太多。秦七月差不多都已经忘了这事儿了,忽地又在出发前想起来,赶忙地来了。

    燕召对“女夫子”这个陌生的名称感到略奇怪,但面上神色纹丝不变,只是抬眉看了看秦七月,一会儿,缓缓道:“她怎么个跟你法?”

    秦七月一怔。

    燕召不急不徐道:“是让我休了她,另外嫁给你?还是挂着燕夫人的名,私底下乔装在你玉连虎骑伍里厮混?”

    他这话说得极平淡,听在秦七月耳里却似讽刺般的,当头敲他一棒。

    再怎么着,他也知道,燕召提的这两个方式,十分、非常的不恰当。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他之前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此一下子被燕召懵住了。

    半晌,才恼羞成怒道:“哼,了不起老子拉她回去做……”

    “压寨夫人”这四个字却硬是截在嘴里,没有出声。

    他也知道这话鲁莽。平时和阿白黑子他们叫嚣着也就罢了,在燕召面前,这事关寨子和兄弟们前途的事情,哪里能乱说?更别提,女夫子愿不愿意跟着他回寨子里,还是个大问题呢!

    秦七月想着就觉得懊恼,抬头瞥到燕召变也没变过的平静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中的欠揍样子,越发恼恨。又想起前几日挨的打来,心里不由恨道:管你啥跟法,反正这顶绿帽子老子已经叫你戴定了!

    因此腰板一挺,大声道:“这是我的事。反正有我秦七月一顿,不会饿她一餐——你只管告诉我你会不会拦着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

    燕召眉眼微微一抬,心里倒有几分微讶。这秦七月说话,倒是个看着今天不顾明天的。别说与阿罗那般的细致缜密有着天差地别,单他一个北界最大山寨的领头,如此习性能有今天,倒也是异数。

    他其实略有几分好奇,想看看倘自己回答“如果我要拦着又如何”,秦七月会作何反应。但这顽心终究只是一闪罢了。他站起身来——一开口,便将这话题告一段落:“秦将军,朝廷军营之事不比山寨为匪,有些话,有些举措,牵连甚广,还望三思而行。”

    他表情严肃,又语带警告,一时令秦七月沉静下来。

    “至于我先前承诺的事情么……”燕召瞥了眼秦七月,顿了顿,徐徐道:“她能去找你、你能来见她之时,应是燕某已给了答案了。”

    秦七月听进去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欢喜,这才觉得这冷冰冰奸诈诈的燕大元帅是咱自己人。

    了不得得意忘形,又冲口质问道:“那你为啥还给老子那二十军棍?”

    燕召也不答话,只眼神朝秦七月那么一扫,秦七月便自知失言。好在他脸皮厚,自顾嘿嘿笑着。——也是他得了燕召的承诺,心情甚好,因此只在心里暗骂着,也不和燕召计较。

    只是……还有一件事,也非说不可。

    “那你啥时和我比划比划?”

    这也是秦七月心中的大事!眼看着那豫太子也走了,阿罗也走了,再没人拦着,再没人要顾忌,此刻不讨这个,更待何时?

    燕召对此,倒是略一沉吟。

    相比于秦七月对他的了解,他对于秦七月的武艺根底自然要熟悉的多——别说是燕飞卿先前的密报交代得详细,单是这半月来在战场上、在校军场上,也足够他对秦七月的根底略有了解了。因此,对这样一个天生神力的武功高手,燕召倒也有几分跃跃欲试,与之比试一番。

    只是……这时候若在校场过招,难免落人耳目。而他偏偏又不能让人对秦七月的底细摸得太清楚。若是秦七月输了也罢,倘他赢了……那燕军之中,怕是很难再留得玉连虎骑。

    这当中的种种曲折,燕召自是无法和秦七月一一挑明了说。因此他只道:“秦将军武功盖世,燕某也甚期与将军畅快一决。只是以你我的武艺,胜负怕是不能一时见分晓。如今虎骑已经整装待发,若为此而延误了军机,却是燕军大忌。因此,秦将军与燕某之约,不妨留待他日。”

    秦七月一听这话,少不得在心中开骂燕召胆怯滑溜。一方面,却又对燕召说出“以你我的武艺”这样平起平坐、给足自己面子的话十分受用。因此,只是暗地里哼一声,被迫暂时作罢。

    如此按下不表。却说那玉连虎骑和阿罗两下里各自出发。燕召自回复京中旨意,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也承诺即日飞马军报,着阿罗和燕飞卿进京,以复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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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阿罗和燕飞卿于进京途中。

    即将踏入京畿,燕飞卿不知何故,忽地驻马收疆。一行随行人马也只好就此停住。

    阿罗微微掀起车帘,轻唤了声 “飞将军”,略带征询地看向燕飞卿。

    燕飞卿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举目望向繁华的西城门。

    阿罗见状,微微垂首,默默地放下帘子,无语。

    此番进京,燕飞卿心里的感受,她多少也能体会到。——不是凯旋而归,不是奔赴新战场领千军令,如此进京,饶他燕飞卿英雄气概,心中并无忐忑,亦定有感慨万分。

    时易局变,虽则同为进京,但诸人心里清楚得很,燕飞卿比之阿罗,境况可要微妙很多:阿罗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但燕飞卿可就难说了。关键时刻,燕召稍有个不妥当的地方,或者豫太子对燕军的信任稍薄弱些,对燕军的威胁稍看重些,那燕飞卿的处境就堪忧了。再退一步而言,即便以燕召有生之年,燕家、燕军的地位都能固若金汤,又有谁能预料到燕飞卿堂堂将军之才会被困京城多久?

    阿罗不由想起那夜,与燕飞卿一席深谈,那人看着浩渺夜幕,朗声道,“男儿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方是顶天立地的事情!——你当我真甘心如缩头乌龟一样,在这里整治些新兵降城。”

    又想起他怅然叹道:“只不过是知道将军的想法,也知道这后方必要有人守着。所以,纵然他和我都知道这并不是我最擅于的事情……却也就是,都由着他了。”

    ……

    ——燕召固然是不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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