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叶未央 作者:唐思
第六十八章
我觉得吧，彭老太太这人还是挺有风度的，你想想啊！老早就知道自己的重孙，要送自己一尊极品美玉雕刻的观音像做寿礼，结果观音像还没见着，倒是先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见着一块儿环佩！合着是给她雕观音之前还得先给这丫头下块料？那她老人家岂不成了捡人家剩下的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换做那心眼儿小的早急眼了！
这事儿还真是彭朔做的不对，连带着我也跟着心虚，是得想个办法把老太君哄高兴喽！一是为了全了彭朔的一片孝心，二是为了我能在这彭府里待的安心。
只是要怎么哄，可是又把我难住了，其难度比当初给赵远送礼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要绞尽脑汁花心思的！
当初应付赵远我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的年轻人，什么东西能吸引他，多少心里有点儿谱。可是这次就完全不一样了，要讨好的人是一八十岁的老太太，实在是没跟这个年龄段的人打过交到，不知道喜好啊！这让我怎么着手啊？唉~！为难啊！
跟彭朔并排坐在台阶上，两个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我有些泄气，“老太君除了喜欢听戏和观音像，就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了？”
彭朔想了想，“嗯……不知道。”
我真想给他一板儿砖！
“要不咱就请个戏班子来吧！她好像还真就只喜欢这个！”他开始瞎出主意。
“她老人家喜欢听戏这谁不知道？府里早一个月前就订好戏班子了！等着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一副那我就没办法了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哭笑不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赖皮了？！以前还当他是腹黑冰山型呢！现在看来，本就是个笨蛋无赖型！！
我想着要不排一出新戏给老太君看看？只是很快就在心里否决了！先不说我这个外行排不排的出来，就是我真能排出来，时间也来不及啊！更何况，我是真排不出来的吧！让我弄台歌舞剧也许勉强能弄个过得去，让我弄那种依依呀呀的戏曲？我是真不行！可是老太君她能喜欢歌舞吗？
想到这，我突然福至心灵，有了，有一支舞蹈她一定会喜欢——千手观音！
“嘿嘿！我想到办法了！”
彭朔转头，“想到了？嗯，很好，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我白他一眼。“办法虽想出来了，但是我需要十几个舞蹈演员，你看怎么办？！”
“舞蹈演员？你说的是舞姬吧？这容易，走，咱这就上四哥家串门去！”然后拉起我就走了。
四皇子府。
一处轻纱曼舞的水榭中，赵远看着彭朔嘿嘿奸笑，“子晙，怎么？终于开窍了？都知道跟为兄要舞姬了！”
彭朔瞪他一眼，“借来用用，跳个舞，用完了就还你，我可没有闲粮养她们！”
“啧啧啧！真是不解风情，难怪这么久了还没搞定一个小丫头！”
彭朔立即怒目而视。
赵远识趣的乖乖闭嘴。
我左顾右盼，假装没听见。
不一会青儿领着一群少女进了水榭，走到近前，少女们站成一排，齐齐下拜“奴婢给四皇子请安，给安瑞侯爷请安！”
赵远随意挥挥手，“都起来吧！”
青儿上前拉着我道，“府里一共三十个舞姬，我都叫来了，要什么样的，你自己挑吧！”
我笑着道了句谢，青儿嗔我，“谢什么！怎么老跟我这样生分？跟爷都没见你这么客气过！你是不拿我当朋友吗？”
这……怎么话说的？我有跟她特别生分吗？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点儿啊！
遂只好讪讪傻笑了两声，“哪有是事儿，你多心了！”
青儿看着我尴尬的样子，也不点破，笑了笑道，“怎么想起要舞姬了？没听你说过你还对跳舞感兴趣啊！”
“我确实对跳舞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试着排一支新舞！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排成！”
青儿瞥眼看我，“你呀！总是能折腾出新花样来！”接着又道，“放心吧！这些丫头别看年纪都不大，底子可都扎实着呢，什么舞都跳得，你只管说你想怎么着就是了！”
我笑，“其实也不是很难，不需要多高难的动作，只是配合一定要默契，这是一支群舞！”
这时队伍里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舞姬开口道，“不知姑娘要排的这只舞叫什么名字？”
我诧异的看向她，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二十来岁，身材很好，很苗条。
青儿道，“这是墨舞姑娘，这群丫头都是她教导出来的，小叶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墨舞说，她是内行，定能帮到你的！”
哦！原来是舞蹈教练！
赶紧笑着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墨舞姑娘了！”
墨舞福了福身，“姑娘客气了！”
客套话说完，我赶紧进入正题，“这只舞的名字叫千手观音，嗯……”要怎么讲解舞蹈形式呢？怎么感觉我肯定说不明白呢！
想了想，我走过去拉出五个小丫头，让她们前前后后紧贴着站好，然后将她们的双手按层次摆好，“就这样，别动啊！”
跑回正前方端详了一下，“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墨舞不愧是专业的，只这么一看，就大概明白了，有些惊讶的道，“姑娘的想法真是新奇！”
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她，“那墨舞姑娘看，这个……可行吗？”
墨舞自信一笑，“我想姑娘的意思我已经完全领悟了，您放心，十天之后，墨舞定能交给姑娘一个让彭老夫人欢喜的千手观音！”
天啊！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啊！人家不但参透了舞蹈的髓，还一下就猜到了这是要跳给谁看的！
我无限崇拜的看着墨舞，“墨舞姑娘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已经无法自拔的对你一见钟情了！”
墨舞唰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姑娘说笑了！”
“呵呵呵……”青儿用手帕掩着嘴笑道，“你这丫头，又搞怪！当心吓着人家！”
赵远更夸张，拍着彭朔的肩膀摇头叹道，“唉~！原来人家喜欢漂亮姑娘！你说你怎么就没托生成个女人呢！”
彭朔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然后回头狠命的瞪我！
我赶紧拉着墨舞往外走，“墨舞姐姐，走，咱排舞去，时间紧迫啊！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咱俩还得再好好研究研究！”然后，逃之夭夭。
我觉得，墨舞是个才女！
其实对我来说，千手观音是什么？我只能说是一支很好看的舞蹈。然而到了墨舞那里却全然不是如此简单了。
我们在交流一些细节的时候，她用十分虔诚的语气跟我讲解了千手观音的来历和传说。
传说古代兴林国妙庄王有三位美丽的公主。大女儿妙金，二女儿妙银，小女儿妙善。妙金、妙银从小在家中侍奉父母，而妙善却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后来还出家当了尼姑。妙庄王十分反对小女儿出家这事儿，苦苦劝她回，但她始终不肯。妙庄王一怒之下，命人大肆毁坏庙宇，并将寺中僧尼通通赶走。后来这事儿被天神知道了，怪罪下来，让妙庄王全身长了五百个大脓疮以示惩罚，久治不愈。后来有位医生说此病必须要亲骨的手和眼合药才能治好。于是，妙庄王求助于妙金、妙银，但二位公主皆不愿献出手眼。妙善知道此事后，毅然献出了自己的双手和双眼为父亲合药治病。果然，不久妙庄王就康复了。此事不仅使妙庄王深受教育，同时也感动了释加牟尼。他为让妙善公主能时时拯救苦难众生，便赏赐了千手千眼给妙善公主。从此，妙善公主就成了众所祈求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
这故事听的我肃然起敬！
原本以为只是一支很具观赏的舞蹈，但在墨舞看来，这是一件很神圣庄严的事情，人家跳得不是舞，是文化！是千百年来长盛不衰的佛教文明！
这一刻，我心中突然也充满了崇敬，也更加坚定了要把这支舞排好的决心。
墨舞跟我说，当初我跟青儿说要十几个舞姬这个数量是不对的，应该要有四十二只手，也就是二十一人才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电视里看过的千手观音舞，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多少人跳的了，便也只能听墨舞的了，人家可是专业的。
然后她又说，手中要有眼睛，我又愣住了，有眼睛吗？唉~！只怪当年看的不够仔细，还真没注意手中有没有眼，只记得好像有长长的像指甲一样的指套。不过墨舞既然说有，那就一定是有的，我相信她！
再然后就讲到一些舞蹈动作了，这个我就记得比较清楚了，于是将记忆中的那些东西都倒了出来！
墨舞听的很兴奋，只夸我有天分，即不懂舞蹈也不懂佛教，却能将两者完全融合在一起，实在令人佩服。我被夸的相当汗颜！
最后是服装问题，我道，“墨舞姐姐放心，你只管抓紧时间跟姐姐们排舞就好，衣服的事儿就交给我了！”这事儿彭朔总要出点力吧！就让他赞助下服装吧！
时间确实紧了点儿，用十天的时间排一支舞，这事儿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儿悬！不过墨舞倒是成竹在，自信满满。既如此，我也就只能无条件信任她了，然后不不遗余力的配合她搞好后勤工作。
服装的设计方面就简单得多，直接用以前电视上看到的那个版本就ok了，我觉得那个就相当的漂亮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对现在所处的环境来说，露的稍微有点儿多，我想应该稍微改一下。
手臂的部分是一定要露出来的，这是不可更改的。稍微有点儿不妥的就是腰部露出的地放太多，这里得改改。只是也不能改成捂的一丝不漏的，人家菩萨可没穿那么严实！留出三指宽，只露出肚脐和一点点小蛮腰来，这样即美观，又不会让这些古人觉得伤风败俗。不过我觉得我担心的也有点儿多余，咱弄的是什么？是千手观音！是多么神圣的事情！谁敢用猥琐的心思来亵渎神灵？当心也让他长一身的脓包！
衣服的问题轻松解决，但是指套的部分就比较不容易搞定了，那东西得用什么做呢？用金子？天！那得用掉多少金子啊！再说金子质地太软了，也不会好用的！
彭朔道，“那就用铜镀金的吧！”
我点头，“嗯，这主意不错！”
于是服装的整体设计方案新鲜出炉了！彭朔找了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和金匠，力求打造出最完美的服装效果！对此，我大力赞扬了他一番，结果被他流氓的偷了个香！
我气得跳脚，他洋洋得意道，“要表扬就要有奖励，光嘴上说说的谁稀罕？！”
“你就是个臭无赖！！！！！”
“多些夸奖！”
我气结，这人已经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境界了，姐不是对手啊！！
随后几日，我没事儿就往四皇子府里跑，看看排舞的进度如何。不得不说，墨舞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她有那个实力！
当第一次正式彩排的时候，特意请来参观指导的赵远和彭朔，双双被震撼了！
赵远愣愣的转头对彭朔道，“你当初可是说了，用完了还回来的，你可别忘了啊！”
彭朔点点头，“嗯，我考虑考虑！”
赵远立马哇哇大叫，“喂喂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彭朔挑眉，极无耻的道，“对你，我不是向来如此么！你怎么还没习惯？”
我想说，赵远，我很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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