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的感觉
颠凰倒凤 作者:于寄枫
酸溜溜的感觉
厨房里，卓然双手环，笑看广灵手忙脚乱地瞎忙着。只见他一会忙着切菜，一会又扑过去揭开沸腾的锅盖，接着又惊叫着抢救即将熄灭的炉火。
广灵恼火地大叫：“那个……卓什么的，你还不快点滚过来帮忙，等会不给你吃饭。”
卓然上前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再一次提醒：“卓然。”顺手拿过他的刀，接下切菜的活。
广灵刚想发火，见他接下活儿，这才皱皱鼻子，决定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卓然看着广灵已经切好的片，切口非常平整，片薄而且均匀。点头赞道：“刀法不错！看来你也不是第一回下厨房，怎么手忙脚乱的？”
广灵撇唇：“我的确不是第一回下厨房，但是真真正正煮饭做菜却大姑娘坐花轿——”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头一遭。”
他当前不会告诉卓然，以前在寺里调皮捣蛋时，经常被师父惩罚，师父有时候就会罚他进厨房干活，举凡挑水、烧火、切菜、切……但是从来没罚他煮饭炒菜，这当然是为了全寺上百人的肚皮着想。
所以，虽然厨房里的活他不陌生，但是真正让他做一餐饭，还真的让他费了一番心机。没办法啊！红尘姐姐和碧落飞雪都受伤了，这舫上就他和卓然两个没伤没痛，所以呢，他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从没试过的厨艺。
卓然夸张地大叫：“你是第一回，听起来真是有点危险。会不会有生命之忧啊？”
广灵丢给他一记大白眼，嘟嘴斜视他：“你要是不放心，我不介意你来掌厨。”事实上，他是求之不得。
其实他也就说说，没想到卓然当真挽起袖子，将他挤开：“为了我的生命着想，这一餐还是我来吧。”
广灵怀疑地看着他：“你行不行啊？”这回换他担心起来。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被卓然行云流水般的大厨架势给消除了。只见他利落的刀技，三两下就让一条鱼从头到尾“骨分离”。
广灵不禁咕哝：“想不到你的刀法也是这么好，比起你的鞭法毫不逊色。”这人，总予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喂，卓然，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不禁好奇。
正在打着蛋花的卓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罢了。”语罢，将蛋花倒入已热的油锅里，娴熟地翻炒起来，蛋香飘起来。
嗅了嗅香气四溢的蛋香，广灵吸了吸口水，挤到炉边，拿筷子飞快地挟了一块八成熟的炒蛋，在卓然来不及反应前先行退开。
看着因贪吃而被烫得不停呼气的广灵，卓然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将炒蛋装在盘子上放在他面前。
广灵呐呐地朝他咧了咧嘴，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他身上瞄啊瞄，“卓然，那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来着？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卓然将沾了面粉的鱼片一块块地放到油里去煎，头也不回地说：“你真的那么好奇吗？”
广灵托着下巴：“我是挺好奇的，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今天晚上可能会睡不着。”一下子见到那么多死人，心里真的有些不安。佛祖保佑！
“老实说，那些人是什么人？我也不大清楚。我从西北追查到这里，依然没有查出结果。”卓然瞪着在油锅里鱼片，心里涌起一抹挫折感。
广灵眨眨眼，惊异地坐直身子：“西北？”
“是的，第一次遇到这伙人是在西北，那是龙蛇帮主大婚，帮主任天佑和新婚妻子死于洞房花烛夜。两人皆是一剑毙命，任天佑手里抓着一条黑色头巾，上面就有黑线绣成的孔雀头标志。那时我其实并没有在意，直到无意中遇上一支被打劫的镖队，发现这伙黑衣人，然后又从黑衣人的尸体上的衣物发现这孔雀标志，我才意识到，这肯定是一个秘密组织。后面又发现几起事件，有一次被我捉住一人，在我的严刑逼供之下，他刚有些松口，便被人灭口了。”
最让他头痛的是，这些人行踪十分诡秘，万一失手被擒，就直接自尽。
广灵皱了皱眉：“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这个组织在江湖上却是不为人知？”照理来说，应该要很轰动才是。
“因为这伙人之前下手的对象，都只是一些默默无闻的小帮派小人物，而且动静不大。江湖上每天打打杀杀，死的人那么多，谁会注意那些默默无闻之辈。”这就是江湖人悲哀，命如草芥。如果闯不出个名堂来，就算死了也没人注意。
广灵抹了抹汗：“江湖这么危险，怪不得师父都不准我下山。”再一次觉得到师父对他的保护，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起来。
卓然将炸好的鱼片放在广灵面前，他的头，说：“你师父是为你好。”
广灵点点头，拿起鱼片，边吃边催他继续讲故事。卓然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现在这些家伙的胃口养大了，胆子也壮了，开始对一些名门大帮派下手了。”卓然突然望了他一眼，继续说：“他们竟然将算盘打到水天寨头上了。”
水天寨？广灵惊跳起来，差点撞翻桌子，一下子跳到卓然身前，激动地问：“你说他们想对水天寨下手，是真的吗？”
卓然点点头，广灵倏地转身向外冲：“我要去告诉水师兄。”
真是个急的小家伙。卓然摇头，急忙拉住他，“他们已经对水天寨下过两次手。不过，都以失败退场。”水天寨毕竟是水天寨，基深厚，绝非寻常组织能够撼动。
广灵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突然想起那天夜里，水师兄异常的反应，莫非——“那天晚上……”
“对，就是那天晚上，水天分舵遭到不明组织的攻击。虽然伤亡不重。不过——”卓然顿了一下，望着他不语。
广灵“霍”的起身，紧张地抓着他：“是不是水师兄出事了？”
卓然苦笑道：“你这小家伙，反应真够大的。放心，你的水师兄只是受了点伤，并不是很重。”不过，这个大少爷却硬是将小伤装成重伤，搞得整个分舵**飞狗跳。
广灵白了他一眼，咕哝道：“谁叫你说了一半就停了，害得我以为……”他分明是故意误导。不过，听到水师兄无恙，他也就放心了。
看着他表情丰富的小脸，卓然忍不住又手痒地捏了捏他的脸。虽然已经知道广灵是男孩，但是他依然对广灵有一份莫名的钟爱。
广灵用力拍开他，气愤地瞪他：“姓卓的，我警告你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会乖乖给你欺负。”
卓然颇为无辜地说：“没办法啊！谁叫你长得这么可爱，实在让我爱不释手。”说着，两手更是蓄意地揉着他的脸，气得他哇哇叫。
不过广灵岂是那种会被乖乖欺负的“软柿子”，自是不甘示弱地反击。不过因为身高悬殊，卓然玩弄他的脸是轻而易举，他想要玩弄卓然的脸，却不是那么容易。
看着广灵气得跳脚的样子，卓然更是愉悦地哈哈大笑。广灵火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上，卓然一时没防备，被他扑倒在地。
广灵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正确的说，应该是坐在他的膛上，还故意用力地压着他。满意地看着卓然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然后得意地捏、拉、扯、揉……变着花样玩弄卓然的脸皮。
“我投降，我投降……”卓然笑得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你？”好不容易占上风，广灵自是得理不饶人。
玩闹中的两人，没有注意一抹红衣倩影悄立厨房门口。
看着玩得浑然忘我的广灵，红尘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涩然和酸楚。这是广灵第一次因为别人而忽略了她。
心，被一种酸溜溜的味儿包围，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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