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锦鼠（gl） 作者:阿阮
第五章
回到天外天，苏樱二话不说把魏尘染裳带走。魏无牙眨巴着眼睛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萌萝莉被自家的小腹黑带走，欲哭无泪。
小衣裳，你怎么舍得离开我？魏无牙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这样的意思，但是通过层层空气分子和空气中漂浮的其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物质之后传到魏尘染裳那里，就成了一种狰狞。
小孩子被吓坏了，这边看看和蔼冰山姐姐苏樱，那边看看一身黑衣的恐怖大约是姐姐的魏无牙，最终往苏樱身边挪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是胜负的差距，是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差距，是一个无知少女误入歧途的源！以后，每当魏尘染裳回首过去，每每想到这一天的情节，都难不保一阵感伤。如果，如果当时她走向的是魏无牙……当然，这个如果并不存在，而她的缘定之人，大约也不会允许此事的发生。
魏无牙是真心喜欢魏尘染裳这个孩子，因为她太听话了、太可爱了。但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苏樱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虽然可惜魏尘染裳没有选择自己，但是她心里却知就算小衣裳真的想跟自己走，而苏樱的要求却是与之相悖，她是不会拒绝苏樱的。只能怪小衣裳自己要往魔窟跑，魏无牙一脸可惜，对着进了谷地的两个小人儿挥了挥手。
魏无牙拍了拍谷口“苏樱仙谷”的石碑，捡起块尖石在那红色的字旁刻下一行小字——除魏无牙外不得入内，擅入者惨死，然后还会心地在句末画了一个小骷髅。
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魏无牙扔掉石头转身要走，却听到女孩淡淡一声：“幼稚！”
魏无牙心中一喜，扭头道：“樱儿怎么又出来啦！”
苏樱不说话，也只走到石碑，两人倒像是被石碑阻隔了不能靠近一般。魏无牙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上前一步，道：“苏儿，我忘了我的轮椅。”
“你蹲下。”苏樱道。
魏无牙听话地蹲下，面具后的眼睛一眨一眨满是期待。
苏樱取下面具，又从袖中拿了一只小盒子，打开来，用指甲挑出些带着淡淡香气的凝状物体，抹在魏无牙面具与肌肤的接合处。
魏无牙轻哼一声，舒服叫唤道：“小苏儿，你真好。”
苏樱不说话，亮亮的眸子里多了些心疼，说：“干嘛老戴着这劳什子，你又非长相可怖不能见人！”
“我怕光嘛。”魏无牙仰面闭目，随口应道。
“又不正经。”苏樱的手指涂过那微红的肌肤，道，“那椅子我再给你改改，你这几天就不要乱跑了。”
“还是苏儿对我最好。”魏无牙笑，倾身上前抱住苏樱。
“我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想阻你。”苏樱道，“只不要忘记，你还欠我三个月的试药。而且，我刚才回去清点了一番，我好不容易养活的人参死了三株。”
魏无牙的脸僵了一下，嬉笑道：“苏儿不是有小衣裳了么。”
“她是她，你是你，岂能混为一谈？”苏樱挑眉。
魏无牙轻叹一声，说：“我回去交待麻衣些事儿，就过来。”
“早去早回。”苏樱道，合了药盒，转身，背影渐渐被薄雾模糊，直到消失无踪。
魏无牙“嗳”了一声，站起身舒展了臂膀，面上还有些清凉，而那手指的温度与触感似乎也不能就如此被清风带走呢。魏无牙又回头忘了一眼，耸耸肩，又戴上面具，施展轻功朝天外天掠去。
魏麻衣早已得到消息，恭迎：“主人。”
魏无牙“嗯”了一声，大步走进“洞府”，边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情况？”
魏麻衣道：“这倒不曾有。只是主子让对外贩售的大小姐配置的‘苏樱凝香露’‘苏樱断续膏’取得了良好的收益。”
魏无牙扬唇，打趣中带着些得意：“喔，真好。还有别的事么？”大约也只有魏无牙，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自家孩子的名字当着招牌打出来，但不可否认，医仙苏樱的名号是少不了了。
魏麻衣又将近日财政说了一二，时已经天黑，魏无牙摆摆手，说：“麻衣，这些小事就这样吧。我有事要离开三个月，回来希望看到更进一步的发展。这一个五年，对无牙门至关重要。”
魏麻衣也未多问，道了声“是”，待魏无牙一脸困倦还往外走，才多嘴问道：“主人不休息么？”
“喔，此事非常紧迫，我现在就走。”魏无牙道。她可不想让手下知道她魏无牙可怜兮兮三个月去给苏大小姐当“小白鼠”，会被笑死的。
魏麻衣一怔，袖中的拳松了又紧。直到魏无牙又问了句“还有事？”才长舒了口浊气，道：“主人走好。”
魏无牙“嗯”了一声，回头望了魏麻衣一眼，道：“麻衣，辛苦你啦。”她这甩手掌柜似乎是当得太清闲了。可是她宁愿和小苏樱玩，也不想管这大家大业啊。
魏麻衣许久不曾说出话来，直到魏无牙没了踪影，才喃喃开口：“这算什么……”
魏无牙出了天外天，从转去背后的暗道朝苏樱居走去。虽然甬道黑暗潮湿，却比来时耗费的时间少了很多。推开苏樱卧室的门，魏无牙闭着眼睛直接冲着床倒下，很快进入梦乡。
“真是脏猪。”苏樱嘟着嘴，伸手将那面具取下放在一旁。魏无牙朦胧着睁眼，嘟囔问道：“苏儿？”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苏樱问道。
“诶，好困。”魏无牙答曰。
“洗了在睡？”苏樱问。
“唔……”魏无牙翻腾了两下，似乎是想爬起来，但是没有成功，“起不来。”
“懒老鼠。”苏樱转身，将帕子浸入机关人端来得的水盆，给魏无牙擦了手脸，本来是睡去的人又突然睁眼，笑道：“苏儿越发贤妻良母了呢。”
得到一个扑面的湿帕子，眼睛被蒙，耳边的声音却越发清晰：“魏无牙，你还要惹我？”
抓下脸上的帕子，魏无牙叹气：“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真不可爱。”
苏樱瞪大的眼睛渐渐起了水雾，但眼泪终究是没掉下来，也不曾让魏无牙看见。苏樱冷笑道：“我不可爱，又是为了谁？”一句问完，赌气一般转身走了。
魏无牙沉默，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追着出去。唉，苏妹妹这是在闹腾什么！？魏无牙摇头。
追出小屋，却见苏樱面朝着一大片药圃，也不动。魏无牙上前，扳过她的肩，才看到了那小脸上晶莹的泪。魏无牙哑然。
似乎苏樱懂事以来，无论所学多难多苦，她见着的都是那灿烂的笑脸、闪烁着奇光异彩的水眸。魏无牙默默，取出手帕给苏樱擦泪，边尴尬道：“不可爱就不可爱，有我爱你就行了啊。你这哭个什么劲儿。”
苏樱一怔。
魏无牙无奈，道：“你一哭，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怎么就哭了呢？你怎么会哭呢？”
苏樱嗔怒，道：“我为何哭不得？！”
魏无牙道：“苏儿，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你若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你就说出来。我……我可以尽全力满足你。”
“我喜欢和机关小人打交道，也喜欢草药医书。”苏樱道。
“嗯，只要你喜欢就好。”魏无牙笑笑，伸手去揪苏樱的小脸，“小姑娘笑一笑，来。”
苏樱抿着嘴笑了，然后很快，抓着魏无牙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苏儿，轻点儿。”魏无牙轻声道，却本不反抗。
“魏无牙，你讨厌死了。”苏樱放开魏无牙的手，很认真地说道，“你以后不许说我不可爱，就算真的不可爱也不许说。”
魏无牙“呵呵”笑了起来。
“你快答应！”苏樱催促着。
魏无牙却越笑越大声。
“你到底答不答应！”苏樱急了，扑上前就要堵住魏无牙的嘴。
“答应！答应！”魏无牙忙应着，捉住苏樱伸出来的手，说，“苏儿要什么我都答应。”
苏樱微微一笑，脸颊上出现可疑的红色。魏无牙眼尖看到， “咦”一声，笑道：“苏儿莫不是害羞了？也是呢，再过几年，苏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呢。”
听到“嫁人”苏樱的脸更红，却说：“你不是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却也没嫁么？”
“我啊，我情况特殊。”魏无牙又开始胡诌，说，“像我这样的不能嫁人，得娶一个好媳妇儿回来。”她本没有成亲的打算，感情的事儿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就你的名声，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你？”小小的“哼”声从鼻腔发出来，苏樱道。魏无牙惊讶于苏樱竟然对她是女子却说要娶媳妇的事情没有任何表示，但又或许是小孩子终究不懂这些？魏无牙决定以后再教育。她可不能让她的好“闺女”那么容易就被那个叫神马江小鱼的灾星骗走。她养孩子容易么她？都不说一声就带走，凭什么？
“唔，总有人愿意的吧。”魏无牙鼻子，笑而露齿，“我其实也不差的嘛。没关系，我可以等。”
苏樱眨眨眼，却道：“回去吧。”
“好。”魏无牙牵着苏樱的手，感叹道，“唉，苏儿，你以后要是喜欢上谁，可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可千万不能不说一声就跟着走了知道么？苏儿，你可千万要睁大眼睛仔细看人，可不能……”
“魏无牙，你啰嗦死了。”苏樱道。
“我不是担心你么？”魏无牙耸肩。
“你那都是没必要的瞎心。”苏樱哼了一声。
“诶，真是儿大不由娘。”魏无牙感慨。她容易么她！
“谁是儿，谁是娘？魏无牙你给我说清楚！”苏樱却拉着魏无牙一脸严肃，“你再说这什么娘不娘的，小心我给你下毒！”
魏无牙颤了一下，赔笑道：“小苏儿，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个快睡着脑袋不清醒的人计较了吧。你上次那个销魂散，可别再给我用了。”
“那得看你表现。”苏樱勾了勾唇角，“明早上陪我把新的药草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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