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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佳丽心悦我 作者: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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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到德妃二字,韦晴岚苦涩一笑,似是笑这十多年宫闱的沉沉浮浮,“可以……让我见见我的母亲吗?”

    当年嚣张不可一世的太子妃,如今声音却很脆弱,像是五六岁,还未离开父母怀抱的稚童。

    传旨公公叹了口气,收起圣旨,摇了摇头。

    “我的母亲,是坤元大长公主。”韦晴岚叹了口气,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怕死后遗忘。“我已经十几年未见到她了。好在她还有儿子,孙子。”

    她磕了个头,谢恩。

    “谢陛下,谢娘娘。我没什么要嘱咐的了。惟愿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是女儿不孝,连累了他们,连跪下对他们说一句对不起……也做不到。”

    传旨公公扭开头,终是没忍心告诉她,她唯一的心愿,也不能答应了。

    韦晴岚蹒跚着回到了大和殿。

    那是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抹背影。

    。

    景祐十一年,广定伯晋封汝宁侯。五月,御史台弹劾奉国公韦家十八条大罪。六月,汝宁侯带重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锁了承恩郡公府邸。

    八月,韦氏所有行冠礼男子,一律被腰斩弃市。行刑那天,下雨了,据说血水混着雨水,流了很远,很远。

    。

    及至入秋,萧道轩病情益发加重,他终于走到了弥留。

    人逢春夏则荣发,逢秋冬则枯败。

    那日,紫宸殿外跪了一片大臣,后宫所有妃嫔都跪在殿外。何容琛牵着萧怀瑾的手,等候宫内传见。

    未几,宋逸修从宫内走了出来,他是替萧道轩传遗旨的。他看了何容琛一眼,点了点头,何容琛从妃嫔中起身,几步登上云阶。

    她走入内殿中,膝行到榻前。

    萧道轩俊朗的容颜,已经清晰可见地消瘦下去,岁月勾勒出他疲惫一生的轮廓。他勉力看了何容琛一眼,低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来了。”

    人都是过几道风浪的坎儿,才能识通透身边的人心。他挣扎着望了她一眼,目光似有欣慰,也或者有其他难言的心情。终究她并没有把柳氏的事情,告诉萧怀瑾。

    她还是保护了萧怀瑾。

    “老三是个心思纯良的孩子,我把他交给你,是因为你心思不是坏的……”他停了停,有些发自肺腑的心酸:“可是这一切,却是对你残忍了。让你受着委屈,你……恨我吗?”

    第五十八章

    ——恨吗?

    教导萧怀瑾,将他扶持为帝王,不让他知道生母做恶。

    眼泪顺着萧道轩的眼角滑落,晕染在枕头上。即便何容琛不肯做这些,他也不会怪她的。他只是深深的忧虑,对继位者永远也放不下的心,怎么也无法阖上眼睛。

    直到他听到,何容琛的声音从头顶缓缓落下。

    “没什么好恨的,你给我的,他们给我的,已经不足以让我痛苦了。”

    面对行将归去的夫君,何容琛淡淡道。

    当年东宫御花园的芳树下,她也曾对着还是太子的萧道轩萌动春心,为他欢喜为他失落,却终究,这个人、这份情意,已经被淡化在了顾诗娴、韦晴岚她们的血泪中,她已对他波澜不惊。

    也就不着痕迹的,向他许下了这个承诺。

    萧道轩露出一丝释怀的苦笑,他忽然感激,这个从东宫时代就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捶了捶病榻,像是言说谢谢,而后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眼总算是闭上了。

    日暮将至时,内宫终于传出了报讯,声如曲折而绵延的长河:“天子崩——”

    何容琛走出高大的殿门,殿外跪着一片朝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句话,开始乌泱泱地哭。妃子们也跪地哭泣,尽管她们极少受过宠幸。

    何容琛沉默地站在一片哭声中,她流不出一滴眼泪。

    景祐十一年十月,萧道轩病重驾崩,临终留下遗命,三皇子继位,因其年幼,由何容琛暂代国事听政。玉玺封存,交由心腹宋逸修暂管,待萧怀瑾加冠亲政后,方可启用。

    萧怀瑾御极后,次年改元延祚。

    三十岁的何容琛被尊奉为太后,何家盛极一时。她又追封郦贵妃为端谨皇贵妃,二皇子为悯王。

    皇帝年幼,她初掌国事,朝臣丝毫不将这对母子放在眼里。她除了依靠宦官,也只能依靠外戚。而萧道轩临终前,也是料到这一点,任命曹呈祥等四位中间派为辅政大臣,御赐每人一枚“知政事”印章,拟旨需四人共同盖印,最后呈由何容琛盖上监国印才算生效。

    宋逸修在先帝时便经手朱批,如今依旧供职御前,每日下午处理完政事,就去看望何容琛,与她共议国事。

    暮时的阳光和缓,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分外清晰。何容琛通常在阅览奏章,闻声抬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正逆着门外曙光踏进来,就好像这么多年,重复了无数次。

    她心中就忽如清茶般,安静平和。

    逐渐的,每日都会盼着那个温暖宁静的时刻。煮上一壶清茶,在朦胧茶雾旧黄昏中,等待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

    辅政大臣不甘为女人所用,不多久,便以当年韦后听政乱国为由,想要逼退何太后,架空萧怀瑾。何容琛只得请他们入宫谈话。

    那时已经改元了,宫中笼罩在朦胧春雨中,她坐在帘后,与大臣激烈辩论,辅政大臣咆哮置辩,已无人臣之礼。年幼的萧怀瑾旁听,被震吓得晕了过去。

    一抹厉色从何容琛眼中闪过。

    及至入夜,春雷响彻人间,宋逸修坐在她室内,二人谈成了一场宫变密谋。

    说完了如何软禁、宣罪、斩首的安排,何容琛平静地呷了口茶,但她握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宋逸修伸出手,按住了她,暗夜之中,这分温暖仿佛为她注入了无尽的勇气。

    他的眼中倒映着星光,只望了一眼,好似千里之堤被猛流冲垮,何容琛忽然想痛快地大哭一场。

    她在宫中蹉跎了十八年,她的夫君撒手故去,而她呢?她豆蔻入宫,如今年过而立,她的人生中剩下了什么?

    她浑身颤抖,伏在案上,闪亮的翠翘金雀散落一地,红艳的广袖披帛迤逦一地。眼泪冲花了她的妆容,却终究是没叫他看到:“我什么都没剩下,什么都没抓住……”

    这满腹心酸的啜泣让宋逸修也不禁伤感,这才发现,他已在这寂寞深宫陪伴她走过了最青春的年华。可他们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

    他微挑的秀目本应清澈明亮,此刻却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深水。“臣给不了您别的……臣愿意给您天下。”

    。

    元年五月,何太后在召对时,忽然发动政变,联合御前掌印太监宋逸修、曹丞相、汝宁侯,诛杀另外三位辅政大臣,收回“知政事”印章,从此监国大权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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