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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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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脸色不好是因精神不济,左相脸色差是因病热侵体,至於右相嘛,就复杂了些。

    其实,右相大人的脸色一开始是不错的,毕竟埋藏心底许久的渴望终在昨夜得以一尝夙愿,虽是以令人万分头疼的方式,却也抹杀不掉那人已然彻彻底底属於他的事实。

    这不错的脸色在望见皇帝时便略略有些不好了,待视线不经意一扫便在人群中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面色刷地黑下来。

    若离得近些,又看得仔细些,便可看见他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及袖中紧握到微微发颤的手。

    昨夜不告而别,知他不愿见他,遂遣了小厮带话至他府中,要他今日莫要上朝,好好在家养伤。谁料那人竟不当一回事,甚至无视朝堂之上的品阶顺序,舍了列首隐到後位,特意与他拉开距离。

    竟拿自己的身体赌气,这可不符合那人的一贯作风。

    就非要与他唱反调不成?真真是气煞他也!

    谭容弦笔直站立著,神色默然,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无奈那过於苍白的脸色仍是出卖了他。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腰部以下几乎失了知觉,眼前阵阵发黑,不过是凭著一股不屈的毅力勉强支撑而已。

    至於为了什麽,却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

    “言道,天下财赋半在江南,天下之水半归吴会浙西及苏淞诸郡,便是我国这粮仓重地……江浙一带,屡犯水灾……”

    “……应於沿堤一带设立减水诸坝,令每岁增堤土三尺……”

    “回禀皇上,臣以为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为要……”

    “尚书令所言甚是。”

    “皇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萦绕在四周,搅得人头疼欲裂。

    抬手一抚额头,掌心遍布虚汗,谭容弦皱了皱眉,只觉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起来,面容在汗水的浸泡下更是显出几分骇人的青白。

    身形略略颤动,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作家的话:想了解一下个人志~

    (6鲜币)129 够义气!

    “皇後娘娘,您这是……”

    “叫公子就成,咳!这个啊,这是染发用的,春华,你过来,秋碧,你去帮我找套衣服,唔,侍卫服。”

    “侍卫服?娘娘,难道您是想……”

    “没错,我要出宫,你赶紧去,快下朝了。”

    “可是皇上……”

    “放心,他亲口答应我的,不再限制我的自由,让我爱去哪就去哪,我只是怕被撞见了他也要跟去,他一去,这趟宫外之行不就没意义了嘛。所以,别磨蹭了,快去。”

    “春华,你也快点。”

    “是。”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终将一切打理妥当。

    一身黑底红边的宫廷侍卫服,已被染成黑色的头发简单束在身後,剔透的和田玉佩垂挂腰间。画尧站在足有一人高的波斯镜前,摸著下巴打量自己,形状姣好的眉微微皱著,“明明穿著侍卫服,可怎麽看都不像个侍卫,这是怎麽回事呢?”

    春华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略垂了首,莹白的面颊微微染上一层粉色,“是因娘娘面容生得过好了。”

    “都说了叫公子就成。”画尧哭笑不得,“春华,我可不可以把你这话当做夸奖?”

    “奴婢说的是实话。”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呀,画尧摸摸鼻子,偏了头去,“那个,秋碧,听说你会易容术?”

    御花园一角的桃林小径上,三道身影快步而行。一名侍卫带头,两名宫女随後,行的是出宫的方向,脚步匆匆,应是有急事在身。

    走得好好的,前头那名侍卫却突然停下,紧随其後的两名宫女猝不及防,一同撞了上去。

    “啊!”异口同声。

    画尧转过身来,望著两人,“出宫须持令牌,可有带?”

    他是突然想起,春华和秋碧却是早有准备。

    “带了。”两人点头。

    画尧松了口气,“那就好。”若忘了带,便要折返,这一来又要浪费许多时间,指不定还会被刚下朝的某人逮住呢,想到此处,画尧急急回身,脚方跨出,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人。

    “啊!”画尧低呼一声,脚下後退,看清来人,脱口唤道:“左护法!”

    春华秋碧亦朝来人行礼,お/稥“见过左相大人。”

    左护法?若在四年前,这样称他的人倒是有很多。而今,在这皇宫里,却只有一人会如此唤他。

    谭容弦微眯了眼打量跟前的侍卫,半晌,迟疑道:“画尧?”

    知道这点小伎俩绝无可能瞒过眼前这人,画尧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讪笑,“嘿,是我。”

    殊不知,谭容弦的迟疑虽难得,却是真的。

    见他身著朝服,知已下朝,画尧心下暗暗著急,忙捡了话问:“你要回府?”

    他确是要回府的,方才往这走来不过是为躲避那人,好在妖娆刚追出几步便被流帘叫走,想是皇上有事召见。谭容弦望著眼前略显模糊的身影,闭了闭眼,勉力站直身子,“你要出宫?”

    “是,你不会通风报信吧?”画尧望著他,眼露委屈,“入宫这麽久,他一直把我关在熙宁宫里,连到别处走动都不行,更别提出宫了,你就成全我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通风报信,这信是要报给皇上的,一见皇上必然也会见到那人,算了吧。

    谭容弦揉了揉额角,与他道:“出宫可以,不过只能跟著我。”

    没办法,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即便如此,画尧还是高兴的,总比没得出宫来得好,且左护法好赌,指不定还能与他到赌场过过瘾呢。

    想到这点,画尧心下更是雀跃,遂豪爽一拍谭容弦的肩,“好!够义气!”

    (6鲜币)130 来自西黎的少年

    回左相府的马车上,画尧小心翼翼望著对面那人,“你脸色很差,可是生病了?”回想方才,他不过是那样轻轻一拍,那人却差点倒下,可把他吓得不轻。

    谭容弦倚著车厢,眉峰微微叠起,面色白得骇人,语气却是平静的,“没事。”

    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画尧微敛了眉,倾身,欲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哪想帘子掀起,一眼望见的却是车夫软软倒下的身影,画尧一惊,与此同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连著马车的缰绳应声而断,前方马儿似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扬蹄狂奔而去。

    马车骤停,画尧来不及作出反应,身体随著惯性往前栽去。

    “公子!”春华闪身上前,堪堪将人接住。

    “来者何人?”

    “保护左相大人!”

    随行四名相府侍卫抽出佩剑,严阵以待。

    袖中短剑滑落在手,秋碧行至最前头,盯著丈远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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