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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春风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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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不出来,两脚离了里面,却连挣扎都不敢,慕容定丢下手里的人,又抓了下个家仆。

    慕容谐虚弱的叹气,“你还看不出来?”

    这句话生生叫慕容定住了手,他红着眼圈看过来,手上一松,被他提起来的家仆软着脚瘫坐在地上。

    慕容定几步到慕容谐榻前,他看着慕容谐眼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怎么会坠马?”

    慕容谐摇摇头,他躺在那里,气息微弱。

    “以前听人说溺死的人都是善水的,我以前不信,现在不信也不行了。”慕容谐望着慕容定,“只是我赶快回到长安,免得心有叵测的人,拿此事来做文章。对你不利……”

    慕容定听到这句,再也忍不住双目发赤,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哭甚么,我现在还没死。”慕容谐见着慕容定竟然还哭了,虚弱的笑了笑,“把眼泪留着,等到我死之后再哭。”

    “这都说甚么话呢!”慕容定也顾不得其他了,“你都骑马打猎这么多年了,坐骑也是经人好好调~教的,怎么会?”

    “这时候说那些都有甚么用处!咳咳咳——”慕容谐说着重重咳嗽起来,慕容定下意识就去搀扶他,结果手碰到他却不敢用力。坠马之人,身上通常有几处骨折,要是照顾不当,会加重伤情。

    幸好家仆们捧来了粗布,慕容定用粗布给慕容谐把浓痰擦掉。

    “现在我担心的事,我受伤的消息会不胫而走,这地方守不住多少秘密。”慕容谐重重的喘息,他眼睛看着帐顶,身体里传来的疼痛越来越鲜明,告诉他此刻自己还活着,又像预示他时日不长。

    北面天下尚未统一,他竟然就要这么死了吗?!

    “阿叔……”慕容定咬紧牙关。

    “还叫阿叔呢……”慕容谐看过来,自嘲的笑笑,“我知道你们母子恨我,尤其是你,你自小就不爱我和你阿娘在一块,但是男女之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就是你阿娘说要和我断了往来的时候,我这心里刀割一样的疼。”

    慕容谐喘息了几下,“我知道对不起兄长,但是这会,你难道还要、还要恨我……”

    “我……”慕容定哽咽不成声,阿爷两字在舌头上滚了好几回,开始嘴唇张开,却说不出来。

    慕容谐见状,眼底生起的光亮,很快暗淡了下去,“罢了,我也不该强人所难,你要是喊不出来,就算了。”

    慕容定嘴唇抖了一下,嗓子好似被一直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半丝声音。

    “我死之前,一定要给你把事都料理好了。如今的局面得来不易,千万不能叫别人得了好处。”慕容谐说着,伸出胳膊,紧紧抠住慕容定的手腕,慕容定俯身下来,“我知道了。”

    “如今的局面是……你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我一定不会让着天下落到别人手里。”

    慕容谐双目紧紧的盯住他,过了半晌,他浑身才放松下来。

    “好,听你这么说,我就能放心了。”慕容谐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慕容定出去之后两三日都没有回来,清漪担心,派人出去找他,却也没有找到。有一日夜里慕容定终于回来了。清漪担心了三天,见到他,就要责问他这三天到底到哪里去了。可是一看到他那颓唐的脸色,顿时心提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外面有大事?”清漪把慕容定搀扶到内室问。现在慕容定整个人脚步浮虚,几乎站不稳。在外面再怎么威风,再怎么算计。到了她面前就显露了原形。

    慕容定靠在她单薄的肩头,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浅谈的香味。

    随即他整个人都倒在她的怀里,好在她那里汲取温暖。

    “宁宁,这天恐怕要变了。”他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对着老尾巴狼泪汪汪,老尾巴狼伸出一只狼爪:叫爹

    慕容大尾巴狼狼爪一抹泪哽咽:没门

    第166章 惩戒

    慕容谐坠马伤势颇重, 他躺在病榻上, 趁着自己尚可动弹,先为慕容定铺平道路。既然世子已定,不管是谁, 他都要为继任者铲平道路上的阻碍。

    慕容定下令城门戒严, 长安内外九门黄昏之前必须全全部关闭。

    又一日黄昏, 急着出入城门的人急哄哄的赶快跑出去或者是狂奔到门内, 十几个士兵分别列在厚重的城门后, 一起用力,沉重高大的城门被推动, 发出沉重的声,回荡在长安如血的上空。

    丞相府内, 人人低眉顺眼,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属官们把大臣们送上的奏疏全部送到慕容谐的书房内,慕容定坐在书房里,翻阅着那些奏疏。这些奏疏原本是应该由慕容谐来批阅, 但是慕容谐伤重, 甚至不能起身,所有事事无大小,全部由他来统领。

    慕容谐的书房里除了他一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这个地方是这三分之一的天下权力中枢所在,所有的军国大事都在这里商议,不知有多少人能出入这里为荣。可是慕容定这会却没有半点兴奋,他看完最后一封奏疏, 浑身上下的力气被耗费了大半,他身体重重向后倾压,落在了坚硬的实木凭几上。

    他一只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微微睁眼,看着面前的奏疏。

    他重重的喘口气,等到那股疲乏劲过去,站起来大步就向外走去。

    慕容谐的居所之外,守备森严,处处可见佩刀的卫士。慕容定越过那些卫兵,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涌动的药味,令人不适。慕容定轻轻走到慕容谐榻边,慕容谐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慕容定怔怔看了好会,伸手招过一旁的医官,轻声问,“丞相伤势如何了?”

    “伤势沉珂……恐怕……”医官对着慕容定不敢胡作玄虚。

    慕容定听后,心下一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慕容谐那里。他轻轻向外挥了挥,示意医官退下。医官求之不得,立刻垂首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外。

    慕容定轻步到慕容谐榻前,袍子下摆一撩,坐了下来。

    慕容谐受伤的消息此刻还是对外封锁,所以慕容谐其他三个儿子,全都不在身边,慕容谐也不召见他们。

    在他身边的只有慕容定一人。

    慕容定看着慕容谐,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是个高大强壮有力的人,不管什么事到了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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