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蓝颜祸水 作者:破晓游魂
第36章
“昨天熬夜了？脸色怎么那么差…”燕妮神色有些担忧，手脚麻利的帮我剥着蛋皮儿。桌上七七八八摆满我爱吃的小菜，身旁的燕妮穿件娃娃裙子，头发乖顺的垂着，引得四周吃饭的傻男人们不时侧目偷瞧…
多完美的早餐景象，我却完全提不起兴致，“啊恩…昨天看球到后半夜才睡…”我顺势打了个呵欠，放下汤勺揉捏着自己的太阳，刚揉几下就被燕妮拉下手来塞进一枚剥好的**蛋。
“你昨天送我回校以后又去疯了？难怪今天看起来这么憔悴！”她管家媳妇似的数落我两句，还不忘双臂凑近了帮我一下一下按着脑袋两侧，我则受用的吃她给的爱心**蛋，周围那片艳羡目光立刻转为赤罗罗的嫉妒。
燕妮双手柔软修长，指尖若有似无的按着，我那一汪死水样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呵呵..”她看我一副陶醉样忍不住低声笑了，“昨晚上在哪睡的？”
心中某个角落忽的被牵拉了一下，丝丝的浅痛，韩卫那张略显瘦削的脸庞在脑海里划过，如一颗投进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成圈的涟漪荡漾…“啊？恩…我哥那…”
小丫头…这就开始监督我的行踪了…我胡乱应付一了句拉下她的手，“好多了…来…陪我吃饭。”她的手真软，我握在手里捏了两下没舍得放开。
“你抓着我的手让我怎么吃啊？”她崛起小嘴朝我笑着。
“我用手喂你。”
“不要！”
“那我用嘴喂你…”
“讨厌…”燕妮顿时脸颊绯红，抽了手自顾自吃起东西来。
我倒不急着吃饭，转而手托腮望着她，燕妮…我的女朋友…如果不出什么原则意外的话以后还有可能成为我媳妇，我范海楼也会有娶媳妇的一天，很是奇妙啊…
纤长睫毛在脸上留下影，殷红小嘴顺着汤匙的弧度慢慢张合，朝阳光晕隔了玻璃窗攀上她的侧脸，简直是一副画儿，我竟一时有些看呆了。在一起之后我很少这么仔细端详过她，她真是个美人…也是个体贴的女友，我习以为常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原是难求的奢侈幸福，有燕妮在身边，我应该知足吧…可是心里明显的空旷感又如何解释？自己的女友坐在身旁却不由自主的想着别人，这样对她…是不是很不公平…
刚才来时半路上巧遇了林简心，我当时想伸手打个招呼，那小丫头像见了鬼魂一样调转车头拐进了另一个路口。自从我与燕妮在一起以后她便成了这样，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丫头，转念想想也罢，断了她无望的念想，即使没办法再做朋友，至少不会伤害她更深。
燕妮边吃边聊起一个在旅行社当导游的朋友介绍最近有去西双版纳的特价旅行团，她查阅了相关旅行报道更是心动不已，饭桌上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玉龙雪山、石林以及云南民族街道的种种，眼中满是憧憬神色。
我托腮凝望着她细听，看那丫头兴奋的忽闪着漆黑的大眼睛，嘴巴抿出两个酒窝儿，那样子惹的我心头一动，毕竟在一起快一年了，她在我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两个人的旅行么？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可能自己真的是太不够主动了吧，让人家一个姑娘着急上火到这般地步…“…喜欢的话我带你去。”
“啊？…真的？！范海楼你…你不许糊弄我。”目的达到，小姑娘笑的像个得了糖的娃娃。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糊弄过我亲媳妇啊…”宠溺的捏捏她的脸蛋儿，燕妮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心中暗自感慨，原来男人的油嘴滑舌是聚生俱来的本事，只是我以前没什么机会开发而已。见她对这趟旅行充满期待，我兴致大好的在一旁打趣她：“云南那边鲜花很便宜，蓝色妖姬十块钱一大把，到时候你若喜欢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玩玩？”
“哼！你就知道送我便宜货…”她小嘴撅的老高，但脸上的欢喜神色掩藏不去。
其实云南那边我早年是去过的，当时走了昆明、大理、丽江和西双版纳，所到之处的景致我已然记得不太真切，但对那飞机倒火车，火车倒汽车的车马劳顿倒是记忆犹新。莫不说我这人倒霉催的，走在半路上还遇了省道维修，旅行团当时不得不转道滇藏公路艰难前行。滇藏公路那叫一名不虚传，滇藏滇藏，楼爷我的内脏都快被颠出来了…
聊起摩梭族古老的走婚习俗，我又忍不住逗她：“诶？到时候咱俩参加个篝火晚会什么的，晚上各找各的情郎爱妹去一夜情你看怎么样？”燕妮果然不禁逗，立刻嚷嚷着不行。
“哦…”见她上了圈套我便塌身凑近了，用极致温柔的声音小声说：“看你着急的模样…那我就不找别人‘走婚’去了，找你就好了…”看燕妮通红的脸颊便知娱乐效果很好，我满意的拉回身子慢条斯理吃着馄饨，听她在对面小声的申诉着范海楼你个混蛋云云…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
许是从谈恋爱到现在我们便很少谈及男女之事，也没什么亲密举动，我这一记猛料下的有点重，过了很久燕妮仍旧不好意思的低头吃饭，也不大搭理我了，我想转移下话题，还没待开口肩头就被人猛地啪一声拍下来，“楼子哥！”
我吓得手一抖，汤勺顺势掉进馄饨碗里，溅起的馄饨汤儿不偏不倚飞了一身一脸，我气的扭头刚想发作，却发现拍我的人竟是我的表妹~~范彤彤。
说起这个范彤彤我就头疼，她从小就是个惹事祖宗，谁也管不了，却惟独喜欢粘着我，哎…当然，她粘着我不放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比她还能惹事，跟着我总有乐子可找。本来她叫做范彤，可总是被我‘饭桶’‘饭桶’的取笑后，竟然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我二叔给她改了名字。我从小就与二叔和二婶不亲，长大以后老宅子那边也很少去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了她。
瞧她正用一副诡异的眼神盯着燕妮看，我后背立刻晒出一身冷汗，想起身介绍一下我与燕妮的关系，没想到这丫头反应比我还快，拉把椅子往哪一坐上来就甜腻腻的叫了句：“嫂子好！”
燕妮这小妞最是听不得好话，立刻乐的七荤八素的，涨红着一张脸伸手又要了碗馄饨，不出一分钟两人就七嘴八舌聊的像十几年不见的老友，倒是把我这个大哥和男朋友忘得干净。今天真够倒霉的，遇到谁不好偏偏遇了范彤彤这个大嘴的家伙，什么事让她知道基本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俗话说一个女人可比五百只鸭子，陪一千只鸭子吃早饭着实是个煎熬。两个女人聊的甚是投机，最后竟研究起‘驭男’之道了，我忙在一边装着大人模样训斥范彤彤：“你刚上高二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在那瞎搅合什么啊！”
范彤彤岂会吃我这套，喝着手里的茶用眼皮夹夹我甩出一句，“不知谁高二的时候骑自行车带着女朋友满世界跑…”
“我…”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就那么一回学校篮球队比赛，我带着我们班的女拉拉队长骑单车赶去体育场，却不偏不倚让这个‘传话’撞见，没出一天我妈就溜溜找我谈了两次话，说什么高中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早恋…要保持纯洁的同学关系...当时好悬没把我气死！当然，让楼爷我不好过…那谁也甭想好过，第二天一大早，我二叔家偏院所有的玻璃一夜间全部被人从外面用石头砸了个稀烂…
燕妮对这个话题貌似相当感兴趣，一个劲追问关于我‘高中女朋友’的往事，范彤彤对我抛向她的威胁眼色视而不见，竟张嘴就说瞎话，编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哪个八卦杂志没把这人才挖走真是他们的损失。
“诶！见好就收得了啊！女人太八卦男人可不喜欢，小心你的小男朋友把你甩了。”我看硬的不行转而来软的，把自己面前的蛋羹推给范彤彤以示贿赂。
范彤彤吃着美味的蛋羹，终于肯放弃杜撰我所谓的‘陈年往事’，并不屑的吹嘘着：“他甩我？借他俩胆儿，我有‘防被甩’的妙招，燕妮姐…想不想知道？”
燕妮听了好奇得很，赶紧问是什么招法，范彤彤摆了个附耳过来的手势两人开始秘密的咬起耳朵来，看她笑的邪我不禁额角渗出冷汗，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想也凑过去听听她们的耳语，却被当场拒绝。
一顿饭像吃了一年那么长，送走了疯子一样的范彤彤，我牵着燕妮往学校走，试探的问她刚才‘饭桶’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燕妮呵呵一笑，“范海楼，没想到你挺早熟的么…”
“…”一个高中时期的绯闻女友有这么大的威胁么？女人要是吃起醋来可不得了，估计是越抹越黑，干脆认了吧，“嘿嘿…那都是早八辈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人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你就别抓我小辫子不放了啊…乖…没听人家说么，初恋本不懂爱情…”
燕妮终于被我逗乐了，说起范彤彤教她的‘驭男之道’是怂恿她狠命的花我的钱，花到我吐血为止，这样一方面防止我有积蓄去找第二个，另一方面让我觉得换个媳妇成本实在太高，也就牢牢抓住了我。
这个饭桶表妹竟联合外人算计起他哥来了！我暗自叹息现在的女人好厉害，以前讲究的是‘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现在则变成了‘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钱包’…
…
不出所料，天还没黑总司令的电话就到了，钦点我与雨棠晚上必须回家吃饭，不得有误…范彤彤！算你狠…我默默将这丫头骂了上百遍，人还是老老实实随着雨棠坐在了总司令的饭桌前。总司令一改往日的强悍，还没开饭就打起了悲情牌，愁眉苦脸的一会说又长了好几白头发，一会又说今照镜子时不经意间在眼角瞄到两个老年斑…我无力的看看身旁的雨棠，他眉头暗暗皱起的纹路都能夹死蚊子。
看悲情开场效果还不错，总司令转悲为喜，笑眯眯边为我乘着饭边问：“海楼啊…听彤彤说…你在学校交女朋友了？”
还没等我反应，雨棠却先被嘴里的开胃汤呛到，猛咳了半天才止住。总司令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落他吃个饭也不认真，雨棠则捂着嘴轻咳着，用眼神询问我总司令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怪雨棠会震惊，与韩卫分手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他，或许是开始时放下的豪言现在难以兑现实在让人没面子，或许是不想让雨棠担心，他最近太忙了，我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不必说坐下来聊一聊。
看既然瞒不住了，我便把燕妮搬上台面实话实说。总司令听了欣慰的几欲掉泪，边吃饭边说着改日定要去某座神山烧香还愿，雨棠默默吃着饭一言不发，不时飘过来的眼神看的我心虚。
“雨棠，你也跟海楼学学….别一天到晚把自己憋在实验室里连个人都不见！”总司令终于见着点抱孙子的曙光，忙拿我作为正面典型教育着雨棠。
我心里被老妈喋喋不休的说辞搅得不清净，但还要强打神开玩笑：“妈，我看雨棠这回是着急了，眼看那套三室一厅要归了我，这汤都喝不顺当了，呵呵…”
总司令被我逗得咯咯乐着，我也便随着假意的笑，尽量把心里的酸痛压低再压低，唯有在家人目光的盲区，我才可以有一秒两秒喘息的机会，露出本来的落寞。一顿饭看似吃的热热闹闹，我心里却并不高兴，雨棠有意无意看着身旁谈笑风生的我，眼神更凝重了。
……
饭后躲开老妈的视线，雨棠拉我到书房说话。他要问我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于是乖乖等着他来审我。
“你跟韩卫分手了？”他递过来一杯冰糖玫瑰茄花草茶，我大口干掉一半儿，口的灼烧得到些许清净，“恩…分了一年多了，怎么样？是不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雨棠被我说的眉头一紧，我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一直不看好我与韩卫的事，事到如今还真就被他料中了。“那个燕妮你打算怎么办？”
我听的一愣，“什么怎么办？”
“别装糊涂！你如果不喜欢就别耽误人家，现在连妈都知道了，过几天肯定催着你带她来家里，如果两边家长都见过面了…以后的事你就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雨棠的眼神是严肃的，似乎带着些许谴责，在这样的眼光里我一时无所逃遁的慌乱。对于燕妮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么多，雨棠坐在对面，见我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不禁叹息着摇摇头，“你好好想想吧…”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我…真的做错了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将燕妮介绍给老妈是不是有些仓促？为什么看见雨棠的眼神我会感到心烦…不可否认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他，他看出了我的心神不宁，爱情本应是义无反顾的…而我在与燕妮的这钞爱情’里明显给自己留了后路…
我正举杯想着心事发呆，总司令突然带了副老花镜走了过来问道：“海楼，ml是什么意思？”
“啊？！”我吓得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了一裤子，总司令见了忙一边数落我的冒失一边找毛巾去，我差异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ml？！那不是作 爱的意思么…老妈问我这个…干嘛？
等老妈把毛巾拿来茶水早就渗进裤子里了，但她还是象征的帮我擦擦，还不忘刚才的话题继续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ml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妈…你在那看见的这个词？”我后背有点潮热的出汗了。
“喏…这…”她带着老花镜将一瓶糖浆举到我面前，在那标签上指指。
我瞧着她手指的位置，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呵呵…那个ml是体的计量单位，就是毫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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