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出夜山云归后

      北朝书 作者:公子春秋

    第十一章 月出夜山云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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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如果有章节同名的情况发生,就表示春秋最近是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精神错乱........

    果如独孤月容所言,送平安的礼物在一夕之间填满了昭阳殿的库房,只是未央明白,真心实意的没有几人。

    未央替平安挑选着金饰,挑来选去竟没有一个满意的。青娥和蝶舞无奈相顾,她们已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呈出来,偏偏不懂未央说的缺了什么。

    大家正一筹莫展间,落尘捧着一只盒子大踏步进来,往桌案上一搁,笑道:“呐,别说昨个儿我不在,我是给你拿好东西去了。”

    落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未央哪里又会在意,看了小方盒一眼,笑问道:“是什么?”

    青娥和蝶舞也好奇的凑拢来,落尘总有惊喜给到她们,缓缓启开盒盖,众人皆是眼镜一亮。

    里面呈着一直用黄金打制的项圈,圆润光滑,不似桌案上其它金饰那般繁琐花样,这只金项圈前缀铃铛,简单而不失高贵。

    未央一见之下甚是喜爱,招来翠玉,亲手将它给平安套上,晃眼之间,铃铛上面竟还刻着“平安”二字,心中更是欢喜。

    “带带涂个喜气就行,一会儿要摘下来放着,小孩子最好乱抓,当心抓坏了。”落尘逗弄着平安说道。

    未央奇特的瞄了她一眼,心里微微一动,似是随口道:“你倒是没做过母亲比我这做母亲知道的多。”

    落尘一抬眼,理所当然的耸耸肩,拍拍手道:“行了,羽林率尚且有事,我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就直直离去。

    未央从翠玉手里接过平安,让青娥将案上无用的金饰都收拾起来,对蝶舞道:“你去把今日做的梨花糕装一些。给落尘送去。”

    蝶舞看了眼殿门,心想落尘刚在为何不说,不免微感奇怪。未央见她犹豫,淡笑道:“是你给她的,旁人不会乱嚼舌根,给她,她便明白了。”

    这么一说,蝶舞恍然大悟,金项圈送的不是平安,梨花糕送的也非落尘。只一份心意而已。她会心一笑,去膳房呈了今早未央做的梨花糕放在食盒内,出了昭阳殿去寻落尘。

    落尘走的并不快也不远。不一会儿蝶舞便瞧见了她的身影,奇怪的是,落尘却是往建章宫方向去的。羽林率在东边的青城门外,建章宫是在西边,况且如今达真太妃在齐国公府。建章宫已是无人居住。

    蝶舞眉梢淡淡一拧,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放慢了脚步,远远的坠在落尘看不到的后方。她并非第一次跟踪人,断定饶是落尘身怀绝技,也不可能会发现她。

    落尘穿梭于各门各院的花树间。脚步虽缓却步履张弛,看似悠闲欣赏漫天花雨,蝶舞却能感觉到她是在查探四周。不由得更加警醒。

    建章宫连着永巷的园子,偏远罕有人知,一个身着禁卫服饰的精壮男子已在此恭候多时。待落尘自林中穿出,很快迎上,单膝一礼。沉声道:“公主!”

    落尘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微微颔首,示意他起来,问道:“可有消息?”

    那人道:“探到了,人在后院密室。守卫是十二秘卫,小人有幸进去过一次,就在前天,人已经不行了。”

    落尘皱了皱眉头,又问道:“招了没招?”

    那人摇头道:“不知,不过若是招了,又怎么被留到现在?”

    落尘想想也对,以宇文护的性格,唐嬷嬷若是什么都说了又怎会留住性命。她踱着步子,想着是否要冒险去密室,不剪除此患,始终难安。

    “公主,小人还打探到个消息。”那人近前一步,沉声道:“晋公派了秘卫随军前往北齐。”

    “什么?”落尘甚是意外:“可知去做什么?”她隐隐察觉不妙,但事关重大,必须确定。

    那人摇头道:“小人不知,不过依小人所见,原有细作于北齐,没有重要的人晋公绝不会出动秘卫。小人以为,会不会是为了李妃?公主,唐嬷嬷怕是挨不住了,若是她把什么都说了,咱们就完了!”

    落尘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时,心底一惊。看来就算唐嬷嬷什么也没招,宇文护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派秘卫去北齐,只怕是为了李祖娥。

    蝶舞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屏息静气,竖耳凝听,猛听得那人唤落尘作“公主”时,手上竟是颤抖。久在宇文邕身边的她,从书房以鲜卑字所写的文牍中得知北周朝有一公主,身在秘卫,为宇文阀效力。又再听到“唐嬷嬷”和“李妃”时,差点儿拿捏不稳食盒。

    她听懂了个大概,已知唐嬷嬷落入宇文护之手,李妃不仅未死,甚至牵连到了李祖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比什么都来的惊世骇俗,当年李妃被害的真相经唐嬷嬷之口传给她,若是李妃未死,却又如何不回宫?如何能够接受宇文邕迎娶未央?

    纵然对李妃的死有着千重万重的疑惑,但宇文护一旦找上了李祖娥,未央的身世必将泄露,那未央将何去何从?

    在她心惊胆战间,落尘已开口下了命令:“你去一趟北齐,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得让齐国退兵,不能让秘卫通过细作混入晋阳。谁去了,杀谁!”

    那人声音仍旧压的低沉:“喏,小人遵命,那唐嬷嬷?”

    “今晚动手,此人万万留不得。”

    落尘的声音冷漠而淡定,传入蝶舞耳中,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没曾想到平日里大刺刺的她竟会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杀人在她看来,只是家常便饭。饶是见惯宫廷血腥的蝶舞,也不禁打从心底害怕起来,只因这人是与自己同侍一主,是朝夕相对过的。

    蝶舞一个念想窜上脑际,必须立刻回去提醒未央,她小心翼翼的后退数步,方欲偷走,“咯吱”一声脆响,脚下踩断了枯木枝桠。她大惊失色中,手中食盒掉落在地,顾不得其他,提起裙摆,亡命似的转身飞奔。

    “谁!”

    落尘耳尖,飞快的和那个禁卫对视一眼,闻着声源寻去。一株树下散乱了糕点,落尘微微一怔,止住了禁卫,捡起一个尝了一口,眉心一拧,却把一整块都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去昭阳殿前桂花林,从建章宫走。”

    那禁卫也是一个错愕,言下之意偷听的人是昭阳殿的,他不急多问,按落尘说的方向追去。落尘弯下腰,蹲身一一把梨花糕拾起,轻拍掉上头沾着的草叶,放入食盒内,方合上盖子,才暗叫一声“该死!”

    原来她忘了说不要伤害蝶舞,只好抱起食盒,从建章宫的宫墙越墙而去。倒是晚膳将近,各宫都才刚预备膳食,替各个廊道庭院掌灯的宫人也才从内侍省鱼贯而出,亦正巧是羽林率换班时间。故此此刻正是守卫最松,众人心思皆放在华灯初上时,落尘沿着宫墙和殿阁琉璃瓦迅速往昭阳殿去,轻巧的避开下面的禁卫。

    果然,很快在桂树林追上了他们。

    那禁卫正一手叩在蝶舞的脖子上,蝶舞因呼吸困难而涨的脸颊透红,两手紧抓住那人的手,十指深嵌,只是无奈学武之人力气甚大。眼看便要被无辜扼死,她亦只能暗自流泪,突然觉得若是就这么死了,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住手!达鲁图住手!”落尘连叫两声,也着实心惊。

    蝶舞只觉脖子上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她捂着颈脖,拼命大口的喘气,红着眼睛看向落尘,喉咙里涩哑的蹦出一字:“你……”

    落尘松了口气,接着狠狠的瞪了达鲁图一眼,埋怨道:“我只是让你拦着她,谁让你杀她了?你倒好,力气大没地方使了?”

    达鲁图眼睛一睁,对此很是不满,低声嚷道:“是公主没讲清楚,何意怪的小人?”

    落尘一副极为生气的模样,摆手道:“去去去,办你的事去。”

    达鲁图却不动,看了蝶舞一眼道:“就算她是昭阳殿的人,也不能放她回去。”

    “那你是否找个一样的人给我,向右昭仪交代?”落尘没好气的反问道,她知达鲁图是为了自己好,也不便高声斥责,便道:“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准备,今晚去晋国府,这才是最要紧的!”

    达鲁图犹豫了一会儿,想她说的有理,拱拱手告退。

    落尘待他离去,这才转身去看蝶舞,“你没事吧?”

    蝶舞恨了她一眼,挥手打落她扶来的手,自己起身退了一步划开距离,冷声道:“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没想到你原来是宇文阀的秘卫。”

    “我是秘卫,也是大周朝的镇国公主。”落尘知她什么都听见了,便不再多做解释。

    蝶舞渐渐不那么害怕,稳定情绪后,深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镇国公主?有此封号,位比长公主,如何甘愿做宇文护的走狗?”

    落尘听她言语中的腹诽,怒道:“什么走狗?你明明都听见了……”

    蝶舞不客气的打断道:“秘卫不是么?”

    落尘闭了闭口,心思一转,忽而笑道:“连未央都不懂的鲜卑话,你竟然学了,看来皇兄对你是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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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月出夜山云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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