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战的前奏
[信蜂]无所留 作者:浅无
第五章 激战的前奏
那段戈壁上，静静矗立着一座墓碑。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些修女们的尸体，明明双眼还是惊恐地张着，心却已经被完全吞噬了。停留在天空中铠虫卡贝尔涅，煽动着巨大的翅膀，打算离开前往首都晓的样子。吞噬心时的骇人声响仍旧持续着，仿佛它还未将它们消化尽似的。
那个名叫萨妮的女孩子，也没能逃过这一命运。
科纳·格鲁夫抱着怀里的萨妮，呼喊着：“振作一点！萨妮……被铠虫把『心』吃了吗？”
我走过去，闭了闭眼，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露出那样悲痛神情，说出那样痛惜的话的科纳·格鲁夫，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就像我面对现在的诺瓦尔……不，想必更为痛苦吧。
天空中渐渐浮现属于萨妮的记忆片段，艳羡、痛苦、憧憬等等情感凝结成的画面，也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褪色消散。
萨妮的心……正在消散。
一张信纸被风带动吹向天际，从那张信纸里似乎能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甜美却隐忍着的声音传入耳际，于是我明白原来那个女孩是真心喜欢着格鲁夫先生，喜欢到愿意违背收养自己的修道院的意愿。
“给科纳先生……非常抱歉，一直瞒着你……我是『reverse』的一员……”
“我在饼干里放了能在短时间内让身体麻痹的药，不必担心，这不是毒药……我不想把科纳先生牵扯进来……”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变得尤为压抑。
从腰间掏出心弹枪，瞄准铠虫的翅膀部准备进行心弹装填。
一边平复着自己开始起波澜的心情，一边贯彻进坚定的信念，然后轻启唇瓣，扣下了扳机：“心弹装填！回响吧，心的碎片……飓风！。”
经过五年间的磨练，我的枪法进步了许多，虽然不可能百发百中，但命中率也还是很高的。可这一回的铠虫，不是普普通通只会在陆地上行动的铠虫，而是拥有两翼的飞行状态的铠虫卡贝尔涅。
就在我出的心的碎片即将中它的一翅部时，它却忽然侧了个身，险险地躲过了心弹。我抿了抿唇，心里充满了不甘，同时也感到十分棘手。
会飞的铠虫，我还是第一次面对。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为了让这个ag国变得更好，决定成为『人柱』。我肩负着重大的使命，所以我不会后悔。但是……只有一件事……”
“为了让大家都能露出那种幸福的表情，为了让科纳先生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格鲁夫先生的呐喊声，撕心裂肺般：“还给我！把萨妮的『心』还给我！”
格鲁夫先生的黄爆在天空中炸响，但却没有一个击中铠虫。
“——可恶！”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许，我喜欢上了科纳先生……”
这是信纸上的最后一句话，淡淡的话语带着明媚的忧伤，缓缓坠落。
深受打击的格鲁夫先生搂紧了失去了心的萨妮，喃喃自语般地叨念着对方的名字。但是那个女孩再也没法听到了，自己最喜欢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但格鲁夫先生却在静默许久后，重新站起身来，带着面无表情的面容一步步离开。我皱着眉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最后还是打算跟上去。我无法确定他不会作出什么冲动的决定。
然而在我再次看到诺瓦尔的身影时，抱着萨妮的格鲁夫先生却冲他投出了黄爆。想要阻止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没法喊出口。
原本便崎岖的地面被黄爆炸出了一条深沟，对面的拉格·西恩冲格鲁夫先生激动地喊道：“科纳——把萨妮……”
科纳·格鲁夫先生啜泣着说道：“……没有……赶上……没能救到她……拉格……萨妮那颗善良的『心』全被铠虫！全都被那些家伙……全部……全部……”
听完科纳·格鲁夫所说的话后，拉格·西恩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右眼中的灵琥珀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一般，自行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拉格·西恩大声质问道：“……这么做……哪里……哪里是在拯救世界啊！？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拉格·西恩的心弹枪直指着诺瓦尔，我屏息看着这一切。
诺瓦尔对此却毫不在意，“不原谅的话又准备如何？你的心弹没有杀伤力，不管来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我的『心』不会有任何的回应……我这里只存在着诺瓦尔！高修·史威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话几近咬牙切齿，“铠虫已经飞去歼灭首都了，作为等级社会象征的『人工太阳』马上就要消失了……世界会融为一体……存在于『黑暗』之中！”
心弹从诺瓦尔的心弹枪中发出，扎吉本想去阻止，但是拉格·西恩在诺瓦尔的刺激之下，情绪更加激动了。
全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光芒给灼伤一般。让人不由质疑，这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吗？
“不可原谅……我不原谅你，诺瓦尔！”
“呜哇啊啊啊啊——”
围绕着拉格·西恩周身的光竟然消除了诺瓦尔的心弹枪。我掩住嘴，诧异地看着这一切，拉格·西恩他……真的只是一个来自悠达卡的少年吗？
这个……全身的光辉……这是……这简直就像——光之子！
“我不是要夺回高修！诺瓦尔！我要消除你的存在！”
充斥着愤怒的『心』在瞬间贯穿了诺瓦尔的身体，诺瓦尔缓缓向后倒去，我跑过去，但罗达却先一步抵达诺瓦尔身边，一手拦住了我。“不要过来！”
我沉了沉眼，眼前似乎浮现起多年前跟在高修脚边的罗达，虽然无法交谈，但是明明觉得是那样温婉，温柔地像个女子。
我握紧了手中的心弹枪，问道：“罗达，你……和高修在首都究竟遭遇了什么？高修他……真的只是因为消耗过多的心才失去心，失去全部记忆的吗？”
罗达紧锁着眉这样告诉我：“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克莱拉·洛佩兹。”
“不只是高修，连你也忘记了一切吗？”我追问道：“……难道说罗达你被政府拿来做实验了吗？”
罗达露出惊愕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哼，斯蒂尔·洛佩兹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吗？那么，即使了解了真相还要为政府卖命的你，究竟有多么天真也可想而知了。”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很天真，我……”
话还没说完，铠虫卡贝尔涅就再度现身了。我眯起眼眸，仰起头看向行动迟缓的铠虫，举起心弹枪，随时准备进攻。
罗达同样看着铠虫，冲着拉格·西恩说道：“它是被由你体内散发出的『心』所吸引而回来的吗……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呢。”
第一个向铠虫发起进攻的正是科纳·格鲁夫，他将萨妮放下，并朝天空投出他的心弹黄爆，嘴里激动不已地喊道：“你竟敢……竟敢把萨妮她……既然你那么想吃人『心』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我的『心』就在这里！给我降落到这里来！我要用黄爆……来把你给炸飞！”
明白他做法的愚蠢的扎吉赶忙阻止道：“笨蛋！快住手！科纳！你人在下面本就没有胜算……”
就在扎吉说完这话后不久，铠虫卡贝尔涅朝下方伸出了数条触手，因为触手的波及在我身边的罗达和诺瓦尔竟然也快掉入下陷的地面中。罗达紧咬着牙关坚持拉住诺瓦尔的手，见状我赶忙伸出手拉住了罗达的手，用尽全力竭力将两人一同从边沿拉回来。
但是就在此时，铠虫的触手又伸了过来，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地面继续分裂。我一心想着再用些尽，再加快点速度将两人都拉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罗达却将拉住诺瓦尔的手一甩，将他甩向了我的身后，之后却又挣脱开了我的手。
愣神之间，我竟然没想到去重新抓住她的手，然而我的身边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用他的手紧紧地拽住了罗达的手臂。
“拉……格……西恩？！”罗达露出惊愕而困惑的神情。
“我身体使不上力气啊……罗达……”拉格·西恩吃力地吐字，“啊啊，克莱拉小姐，请帮帮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同样伸手拽住罗达的手臂，咬牙使劲往后拉。
罗达这样诘问着：“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你的……”
拉格·西恩打断了她的话：“都这种时候还分什么敌我！加油啊！加油，罗达！”
罗达轻阖上眼说了一句“真是个麻烦的少年……”便再次挣脱开了我们两人的手。她说：“你的『心』很不可思议地动摇了我的内心深处……”
看着迅速往下落的罗达，我愣在原地。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一起活下来了。
为什么……即使面对死亡，也不愿接受我们的帮助？
明明……最后露出的那个笑容……那么像那时候的罗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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