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啰!

      狼狈为奸 作者:蟹蟹

    回家啰!

    直到坐在乡村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我的感觉还像是在做梦。前方,杜妈抱着陈易峰和人侃得开心不已,左边,陈易零双手抱臂,长腿伸长到过道,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香甜不已。就这么把人拐过来了?还买一送一?警察局可以给我颁个最敬业人贩子奖了……

    转眼间到了我家门口,杜妈扯长嗓子喊:“师傅,下车!”车子猛地一晃,停了下来。后门嘎吱嘎吱地开了,我扯着摇摇欲坠的吊环,把明显还神智不清的大正太拉下车。带着咸涩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我的家就在大海边,横穿过公路,就能到达细软的沙滩。这个时候正是渔船归来的时刻,渔家汉子穿着背心短裤,拉起整网的鱼虾。黝黑的皮肤上汗水淋漓,在阳光下仿佛有着闪闪的光亮。以前,常看小说里的渔夫都是“乘着夕阳的余晖归来”,我在心底暗暗发笑。这群人肯定没有在渔村生活过,因为渔民并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是靠潮汐来制定作息。涨潮时刻即使是大半夜也得爬起来。在我23年的生涯中,最熟悉最亲切的就是那渔船出海的声音。激荡的水声伴我一夜好眠。

    陈易零揉揉眼睛,用惊叹的目光看着我的家。屋子只盖了一层,面积倒是很大,用长块青石垒成,还有个大大的庭院。美中不足的是庭院空空落落,因为我和杜妈都不是会伺候花草的人,种过几次都以死亡告终。庭院中央有一块挺平整的大石头,旁边摆着两只竹篾做的小板凳。大学前的无数个夜晚,我和杜妈就坐在这里,摇着大蒲扇,边看星星边闲侃,有时,也骂骂我那个没良心的爹。

    我伸手在陈易零眼前挥一挥,笑道:“回神啰!这房子不值什么,亏得你看成这样。跟姐姐进去喝杯茶吧,看这日头大的。”于是,我牵着大正太,杜妈抱着小正太,雄赳赳地进了门。

    甩了鞋,脚贴在凉丝丝的红褐色地砖上觉得浑身都舒爽不已。我想,要不把工作调回来吧,和阿新还有杜妈住在这么一个大房子里,然后再生一堆猴孩子天天乱跑,感觉多好!我傻笑着奔向茶桌。虽是坐在一个小小的木头椅子上,陈易零的长手长脚却一点都不显得逼仄,他甚至还很享受地翘起了二郎腿,陈易峰小同学也有样学样,小脚丫还抖个不停,看起来可爱极了。

    杜妈发话了:“李白,家里的煤用完了,你上隔壁三叔家借点。”“好的咧!”我撒欢着跑向三叔家。三叔正讨海归来,拎着水管在院子里冲掉身上的泥。看见我,他抹了一把脸,咧开嘴笑了:“妹啊,终于回来啦。三叔足久莫看到你啦!我刚才看到你带来了一个年轻仔,是你的对象吗?”我脸红了:“才不是呢三叔,他是我朋友呢,比我还小!阿妈说家里的煤没了,让我来借一点。”“那好,跟三叔去拿吧。今天运气真正好,讨了好多鱼虾。我知道你一向欢喜甲螃蟹,顺便拎一袋回去,让阿妈煮给你吃。”“不用啦,给招弟吃吧!她还在读高中,需要营养。”三叔一摆手:“她每天都在吃呢,你就拿回去吧莫跟三叔客气。”“那谢谢三叔啦!”

    我带着螃蟹和煤回去了。小峰估计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螃蟹,高兴地叫了起来。我便拎了几只小的给他们兄弟玩,剩下的拿到厨房给杜妈。

    谁知我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一声惨叫!而且是陈易零的!我忙丢了网兜跑出去,发现螃蟹的大钳死死咬住陈易零的食指,他痛得猛甩胳膊蹦跳不已加出声惨叫!

    理智告诉我应上前解救他,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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