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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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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起,“有什么活要我帮忙吗?”

    “有有有,快进来吧。”雪舞连声答应,朝竹歌一笑,自去了。

    紧接着张博达推门进来,“什么要帮忙?”

    竹歌轻轻摇头,淡淡道:“雪舞诓你呢,没有要帮忙的。去叫老太公和女士,用饭了。”

    张博达微微一愣,却还是顺从地出去了。竹歌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却想起另外一张脸,埋在心里许多年的一张脸。

    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她幽幽地想。

    用过晚饭后,张良和阿娇还去书房里用功。竹歌几个原来都是在湖边乘凉闲聊,是张博达一天下来最喜欢的时候了。这天她却借口有些难受,早些去睡了。

    雪舞又不放心她,便也一块去红楼了。

    清清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湖面上。天穹上一片灰暗,忽地卷来一阵狂风。

    雨点豆子般地落在湖面上,下雨了。

    半明半暗的夜色模糊了雨景,但砸在身上却还是有些生疼。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点亮了黑夜,隆隆的雷声震的天地间都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张博达洗漱过后出来便四处找竹歌,却哪也寻不着。又见红楼中已经亮起灯光,就猜是不是难受去睡了。

    心里有些急,却又不敢轻易去闺阁中打扰。想来想去,觉得只怕是风寒,便把药材找出来称好,打定主意第二天给竹歌把脉后要是就给她熬。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声势才慢慢小下去。

    瓢泼大雨过后,田地间空气清新极了。只是泥泞地寸步难行,张博达便去菜园间除草。

    张良爱吃素菜,更爱自己亲自动手。他几岁起就在菜地间玩,对一应琐事倒是熟极了。

    菜园旁就是果园,大片大片地种着桃树杏树梨树,现在花开过了,就只有绿的逼人眼的翠叶迎风招展了。

    种菜是细致活儿,好些菜比名花还娇贵,但一茁壮长起来了就皮实了。一亩园十亩田,种菜这活还是蛮累人的。施肥,松土,整畦,下种,都要耐心要时间。

    但看着嫩芽一点点长起来,等到能收获时,满心的成就感。吃着自己种出来的菜,更是格外地香甜。

    张博达喜欢种菜,但今天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把菜当成草拔了,他还在想早上的事。

    昨天还对他笑吟吟的竹歌,今天就换了人似地。问她什么,都冷冷地回他。

    也说不上哪不对,但就是心里这么别扭。

    他心中存着事,干活自然就不专心。终于把菜当成草连根拔起来一把,他醒过神来呆呆地望着手里菘菜。忙又把它们栽回去,颓然地坐在地上。

    后面的几天竹歌的疏远就更明显了,平日间再也不主动找张博达说话。

    张博达找她,也是能简略就简略。态度大变,张博达就是情商再低也看出来了竹歌不想搭理他。

    他很有些不解,自觉也没做什么惹人厌的事情。一时想是不是嫌他年纪小,一时又想她是不是已经成过亲和离的。几日下来都没有睡好,人自然也就精神萎靡起来。

    这些变化张良自然看在眼里,只是从张博达对竹歌露出好感来就不管,也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不管。还是专心白天黑夜地给阿娇上课,阿娇却不得不管。

    张博达心地善良,倒是个良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上相差的有点多,相差了十岁。

    但汉代风气自由,比起后世明清寡妇不可再嫁得保节相比,这时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有人会上升到道德问题上去。

    大十岁而已也算得的什么,张博达显而易见是不介意的。那就是说竹歌不愿意?

    觉得身份年龄有距离?

    阿娇在心中想来想去,这日晚间回到红楼泡过澡后叫竹歌伺候着卸妆时,便柔声问她:“竹歌,你觉得张博达这个人怎么样?”

    竹歌手上一顿,道:“心地善良,又是留候嫡孙,自然是极好的。”

    阿娇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那这段时间为什么这样?”

    竹歌却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竹歌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阿娇吃惊地转过头来,望向她,“谁?怎么从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

    竹歌苦笑,“他或许早就成婚了吧,许多年前的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大概他对我也是无意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同的路

    山中夏夜静谧,月光格外明亮,窗外参天古树枝叶迎着轻风沙沙作响。萤火虫三五成群悄无声息地在林间闪闪烁烁,恍若精灵。

    竹歌的声音那样轻,那样柔,却又那样苦涩。她说完后就沉默下来,专注地帮阿娇拆开发髻,黑顺的发丝瀑布般地垂落下来。

    阿娇站起身来,望了下房中的刻漏。轻快笑道:“竹歌,时间还早,陪我去湖边走走。”

    她刻意想打破竹歌心中的苦闷,竹歌又何尝不知道呢?当下从衣架上取过褙子。“虽是苦夏,夜间湖边还是有些凉的。”

    阿娇便顺从地床上轻纱般薄薄的褙子,挽过竹歌推门往湖边而去。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夜间湖边蛙鸣虫鸣混在一块,却更叫人觉出深深的幽静来。廊下就有日间在树下乘凉赏景的圆凳,阿娇便同竹歌在这夏夜月光中坐下。

    阿娇想和竹歌谈心,原也是看屋内气氛沉闷。一到湖边,自己却先醉在这满地月光中,只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湖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全开了,在流沙般的银白月光中挨挨挤挤灿烂着。

    荷花简单极了,手掌大的花瓣下就是圆盘样的绿叶,却美的那样清丽脱俗。亭亭玉立地开着,若有风过,清香四溢。

    湖边的树就黯淡些,在月光下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热闹极了,只叫人觉得烦闷全去。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湖边。

    竹歌也许久没有这样心无杂念地静静在月夜中坐一会,只觉得心中的那些苦涩晦暗轻轻柔柔地慢慢散开了。

    她从不对人说起自己的事,她更习惯什么都埋在自己心里。等到难眠的夜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然后强迫自己睡着。

    却鬼使神差地对阿娇开口了,“我第一次遇见他是一个冬日的黄昏,他踩着水面过河,丰神俊朗。只一眼,我就忘不了他。”

    “为什么不说呢?”秦汉之时风气自由,诗经中就有描写女子委婉大胆求爱的《国风·召南·摽有梅》。卓文君夜奔更被称为一时佳话,女子表白心意算不得什么。

    太皇太后手中的这些人也不禁婚嫁,竹歌又是这样的品貌,还能有人看不上?

    竹歌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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