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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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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上的人物,从小娇宠长大的。窦氏靠着她可是实打实地斗死了武安侯,魏其侯又重获圣恩为相。就算是真如薄后一样无孕,但现下谁敢说句让皇后不顺心的话?

    宫中朝内都说皇后脾性好,那是根本就没人敢招惹不是?

    太医令是皇后大病后调任上来的,但也没被陛下召来为皇后诊治过。这次说来还是第一次来为皇后号平安脉,只是还没等见着皇后,就被帝后身边的人说得心悬的老高,竟比第一次给陛下号脉还要紧张。

    刘彻一路放轻脚步,撩开层层帷帐。任凭赤红色宫绦流苏拂过白玉砖上,恍如柳絮带过湖面。殿里两边立着的一排十五连枝灯,哔哔啵啵地炸开灯火,同着珠玉晃动的清脆声,在清寂的殿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心下一滞,慌忙站住,去用手握住冕冠前后垂着晃动的冕旒。

    但榻上睡着的阿娇似乎已经被惊醒,暗哑着声音满含着慵懒下意识问道:“海棠?几时了?”

    却又下一刻就认出了他的脚步声,“彘儿,是你啊——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说着似乎又是滚回了被子里,又没了声响。

    刘彻轻轻应了一声,继续缓步上前。轻轻拨开榻边垂落的鹅黄色云梦纱丝帐,见阿娇正背对着他躺着,一头乌黑青丝散落在枕上,微微露出的侧脸似乎闭着眼睛。

    他轻轻在榻边坐下,俯身向前低声道:“到晚上了,饿了吧?起来用点膳,用完略散散就再睡。来,听话。”

    阿娇只觉得脑袋还是昏沉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满心只想再睡。但是想着刘彻都回来了,还是应了一声,强逼着自己清醒一点。

    刘彻便用大被子把她裹紧靠着墙坐起来,又去黄花梨灵芝衣架上取了阿娇的衣裳去熏笼上烘热了,方才回转回来一件件要给阿娇穿上。

    阿娇打了个哈欠拿过衣裳,“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不会穿啊?”

    说话间,又是一连串哈欠。

    刘彻见她那随时可以倒头睡着的模样,心下也纳罕。伸手往阿娇额头上摸去,又摸摸自己的,这应该也不是要风寒啊?

    “头疼吗?喉咙疼吗?”

    阿娇听了这话只摇头,“就是像睡不足的,没事,我叫了太医令来。若是风寒,吃两服药就好了。”

    然而等她穿戴洗漱好后,出去见了战战兢兢的太医令后,太医令仔细地把着脉,脸上却渐渐笑意止也止不住,浑然见不着刘彻锐利满含着警告的目光,嘴角翘起来。

    “臣贺喜陛下,贺喜皇后殿下!皇后殿下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当是滑脉无误。”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彻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凝固住,脚下发飘地猛然站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直回响着太医令那最后一句滑脉。他整个人都被这个巨大的喜信砸得晕头转向,雀跃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满心激荡的情绪发泄一二。

    满殿里站着的侍女也都是一脸喜色,如海棠、雪舞几个都欢喜的眼含热泪了。

    阿娇却被这句话砸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心中滚烫炽热的她很想放声尖叫,却又咬着舌尖丝毫声音未吐。她不自觉地去用手缠绕着腰上束腰的丝带,手心里泅满了黏濡的汗。

    她茫然地望着殿内众人的欣喜若狂,眼前却晃过昱儿皱巴巴青紫的脸,耳边也仿佛听着髆儿甜甜地叫着母妃。

    太医令再三把话重复了,刘彻方才安心下来。太医令学医多年,方能登顶太医署,不至于连滑脉都诊不准。刘彻大喜之下,连声叫赏他,太医令慌忙谢恩。

    刘彻回过头去瞧阿娇,却见她似乎没有回神,还陷在那初听着喜讯的茫然里面。

    他心里柔软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想上苍果然眷顾他许多。当即用一双温暖宽厚的双手握住她的双手,见她迷迷茫茫地抬起双眼望着他微微笑了下。刘彻这才放心,回身继续担忧地问太医令。“那怎么还会来月信?对皇后和胎儿有没有损害?这渴睡和没胃口呢?”

    他一叠声连问,而后又说起医理,直把刚才正为运气大好而喜不自胜的太医令问的人仰马翻。

    太医令悄悄抹了抹额头沁出的细汗,一件件细细回道。

    “皇后脉象稳健有力,当无大碍。所谓月信,其实为盛胎。乃是任主胞胎,胞系于肾造成的。臣一会开一方保胎药,固护胎元即可。”

    “至于思睡不止和胃口寡淡乃是孕期常象,不必挂忧。一切都听凭着皇后凤体所需,到后面种种不适自消。”

    这意思很明确了:皇后想睡就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然就好了。

    刘彻听了这话,还算满意,长出了一口气。让春陀亲自服侍着太医令写要药方,再把太医令送出去。得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贴身黄门相送,太医令颇有些受宠若惊。心想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来的时候还害怕吃挂落,没想到一诊就诊出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八章 胃口不开

    皇后终于有了喜信,满宫上下都欢喜一片。

    春陀就更不必说了,他还还怕这皇后真像薄后似地,以后叫陛下立太子时难为。

    现下这可好了,他脚下轻快地进了内殿,本欲打发人去抓药熬药,但想到那时候代王夭折的古怪,还是亲自去抓药,又要了个茶炉亲自在偏殿看着熬起药来。

    就是海棠几个人要来替他,春陀也是不肯。

    他心里想的很明白,这事关重大,陛下没有明话前他还是宁愿辛苦点,可别又出了什么差错。

    好容易烟熏火燎地熬好了药,想着太医令嘱咐的得在饭后用,他连忙用托盘端过去。

    到了殿门外,却见立着的紫荆和木笔都望着殿内对他使眼色,叫他别往里进。

    春陀扶着托盘站住脚,听着里间是静悄悄的。回了两人一个感谢的眼神,而后小声打听里面的情势。“这是怎么了?”

    他都欢喜坏了,何况帝后?刚刚陛下那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这怎么还能情况不对呢?

    春陀蓦然间想起皇后听着消息后那一脸失神,比了个嘴型。木笔轻轻点头,又悄悄探头往里瞧了一眼。

    紫荆待她回头了低声问:“用了吗?”

    木笔抿紧嘴唇,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春陀这下明白过来了:皇后还是没胃口。

    这可怎么行?这皇后打个喷嚏都是大事,何况现在还怀着身孕!

    殿内阿娇望着长长膳桌上摆满的她平素喜欢的各色菜式,提不起半点兴致不说,还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可是想及有了身孕,她还是夹了筷子菘菜。

    阿娇原想着,吃肉觉得腥,但素菜应该没事吧。

    但菜一进嘴,她就被用牛羊油炒成的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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