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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朝春事 作者:清明水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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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得。”

    风雅公子摇着折扇,微眯的桃花眼笑笑的,满是得意。好看的样貌,早已惹得河岸两旁的小娘子们注目,甚至有胆儿大的,朝他抛来花束。

    “表公子这样的,定也只有晋阳公府大娘子那样的妙人才配得上。待回府后,奴定将表公子的心意告知大夫人。”

    公子胸有成竹,笑而不语。

    却说沈连城再回到彩云巷,已近黄昏。太阳在西边天红彤彤的挂着,好似随时要烧起来一般。她没再看到那个可疑的白衣男子,便径直问苗疆人买七日毙。

    “你买七日毙做甚?”苗疆人不免问她。

    “苗疆人做买卖,不是向来不问因由?”沈连城不回他的话,径直呛了回去。

    苗疆人心有疑惑,却也将七日毙卖给了她。

    沈连城前脚离开,白衣男子就从外头回来了,听得沈连城买了七日毙一事,原本清冷的脸容浮出了几分惊疑之色。

    “她还去过和善堂。”话语是冷的,揣着不解与琢磨。

    他跟了沈连城一路,只想看看她会否服下七日毙的解药。

    他想不出,沈连城是出于什么缘故会怀疑自己体内的蛊毒未有除尽。他也想不到她买了七日毙又是要做什么。

    他发现自己太不了解沈连城了!十四岁的沈连城。

    西边山头果真被落日烧成了红霞满天,映得临安城也一片红光,直至夜幕徐徐落下。

    沈连城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体温寒凉,同死人无异。

    她不想跟上一世一样活得没有尊严,唯有冒险一试了。

    青菱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下七日毙的解药,而后一直守在她床边,心惊胆战地半刻也不敢合眼。

    她也不明白主子为何那样信不过何大夫的医术。她还没想好如何规劝,主子便已服下七日毙昏死过去了。她害怕极了,心想要是主子出什么岔子,她也会跟着去死。

    这个时候,后宅的长辈们都聚在了黄氏所居的落霞苑,沈忠书也在。

    见沈忠书绷着脸,十几房妾室都端着,连大气也不敢出。她们早听到些风声,黄氏从娘家带来的陈嬷嬷被护卫长洪祁给抓了。个个等看黄氏的好戏,却也担心一个不小心会沾染什么嫌疑。

    沈忠书身边伺候的奴子雅琴从外头急急走进屋,走至沈忠书跟前方才告诉他:“尊公让奴去请大娘子,大娘子却已歇下在床了。大娘子让奴传话予尊公,陈嬷嬷一事,切莫牵连夫人,也看在陈嬷嬷一心为主的份儿上,轻罚。”

    “噢?阿蛮确实这样讲?”沈忠书很有些意外。

    “是,大娘子亲口说的。”

    “既是如此,那大家就散了吧!”沈忠书叹了口气,有些不满地看一眼黄氏。待众位妾室陆续离开后,他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

    雅琴机灵,给了屋里其他伺候的人一个眼神的示意,大家便随着她一道退下了。

    黄氏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见屋里已无旁人,她便起身,跪到了沈忠书跟前,流着眼泪道:“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平素里在陈氏跟前表露不满,若不是因了那次失子之痛我就寻死觅活的,她也不会对阿蛮狠下杀手。”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承认陈嬷嬷害沈连城是她授意的,即便她的夫君心中有怀疑,她也决不能认。

    而她的话,成功地平复了沈忠书对她的怒气。

    ☆、第008章:家人

    说到底,沈忠书是有责任的。是他对妻子的忽视,导致了这次的家宅不宁。

    他释怀地呼出一口气,将黄氏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无歉疚道:“尔后我会把心思多放在家里。”

    黄氏感念万分。望着沈忠书好看的眉眼一如当年,如同有魔力一般吸引人,她心头暖融融的庆幸,庆幸自己觅得这么一个心怀宽广的好郎君。

    “你也替我好生照顾阿蛮,她生下来阿沁就死了,你就是她的母亲。”阿沁是沈连城生母王氏的小名,沈忠书不止一次在黄氏跟前这样称她。

    黄氏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为何要跟一个死去的人置气,拭了拭泪,终于应承道:“夫君多虑了,我本也一直待阿蛮如亲生女儿一样的。”

    “日后一如既往就好。”沈忠书一手揽在她的腰际,才发觉自她怀了那七个月大就死于腹中的孩儿后,他已有一年多未曾与她同房,这期间也没有真正地好生宽慰过她,心中更觉亏欠,想想便道:“今夜我就宿在落霞苑,夫人可方便?”

    “方便,方便的……”

    二十八岁的年纪,年轻而成熟的身体,若不是夫君有那么多的妾室和外室,她本该时常能够与之共枕同眠的……他能留下,她几乎感动得再哭一次。

    天光微亮时,牡丹阁主室,沈连城醒了。

    她只觉自己睡了一场深沉的觉!这样的深沉,是一种没有梦靥没有乱象的深沉,过后通体爽快,头脑也分外清明。

    青菱还是睡着了,就趴在她的床侧。

    沈连城推了推她,吓得她猛地弹了起来,嘴里还惊慌地喊着“女公子”。

    “女公子您醒了!”看到沈连城高兴的笑脸,青菱的眼圈立时就红了,很快吧嗒地掉下泪来,一边拭泪一边道:“女公子可把奴吓死了……”

    “不吓不吓。”沈连城像哄孩童一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这是沈连城从未对她做过的事儿,青菱一刹恍惚。

    因为性情相似,从前沈连城总是更亲近玉荷一些,有什么事儿,她也更喜欢跟玉荷说道,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她也更相信玉荷的法子。这回遇上这么大的事儿,她竟这般信赖自己,青菱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受宠若惊的滋味,青菱初尝,细细想来,竟是那般甜蜜。

    天光大亮,屋前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让心情好的人儿心情更好了些。

    玉荷一边伺候沈连城,一边将昨夜在落霞苑发生的事儿说给了沈连城听。她还做出自己的猜测道:“依奴看,陈嬷嬷定不是单纯地护主心切!她极有可能受六娘子蛊惑,才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来!六娘子的心多黑啊,从小就盼着女公子您出点什么事儿才好!”

    她又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告诉沈连城:“奴听下房的人说,前几天女公子您中毒昏迷不醒,六娘子就天天祷告,咒您来着。”

    玉荷说的,倒不是空穴来风。

    六娘子沈碧君上一世可是恨透了沈连城的,小的时候记恨她,咒她死乃常有的事。后来沈连城得了yin丨欲之症,她又侮辱她,在世家贵女跟前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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