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穷年唯兀 作者:寡断
五
吃过午饭后，下午许兀要上两节生物课，她很无奈地走进教室。
“虚无老师好……”那个贼眉鼠眼的学生大声说。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告诉你。”男生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座位。
铃声响了。
许兀忽然看到坐在第三组中间的一位女生憋红了脸，一副尿急的样子。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许兀关心地说。
女生摇了摇头，全班哄堂大笑。
“怎么了？”
“她在等你说‘上课’她要说起立！”那个贼眉鼠眼的女生在一片喧哗声中站起来大声说。
女生使劲点了点头，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去了厕所。
“原来是班长，班长你叫什么名字？”许兀无视男生的存在。
“她不是班长。”男生始终没坐下，于是他站着又说。
“你是她爸还是她儿子啊？”许兀不耐烦了。
男生怯怯地坐下了，一副狗咬吕洞宾的表情。
“那为什么你喊起立呢？”许兀刨问底。
“还没选班长，老师说她嗓门大让她喊！”许兀在一片回答声中大概听出了意思。小孩子实在是太烦了。
“同学们，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呀？”许兀指了指贼眉鼠眼的男生。
“他叫许愚能。”那个尿急的女生用她喊“起立”的嗓门说。
“哦，愚人啊。愚人就是我的生物课代表了。”许兀把“愚人”两字说得咬牙切齿，抑扬顿挫。
“你才愚人！”愚人生气地说。
“我不是虚无嘛。”许兀撇撇嘴，愚人不作声了。
全班哄堂大笑，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许兀得意地挑挑眉，清清嗓子道：“今天我们上第一课……”
她说完标题开始寻找接上笔记本电脑的数据线，可是始终找不到，忽然，她看见第一桌一个男生啃着一绳子，隐隐约约有电线的影子。
“同学……电线好吃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电线啊电线！”那个学生挥舞着手臂把数据线丢上讲台桌。
许兀经过研究终于把自己电脑的图象接到了投影仪上。这会儿班上沸腾了。
许兀回头看了看屏幕，自己桌面上耀眼的bl图正在熠熠生辉。她连忙打开一个ppt的窗口，亡羊补牢。
愚人显然很满足，舔舔嘴唇说：“老师您的桌面是所有老师里最有品位的。”
许兀打开图片收藏，三下五除二地找了一幅美女图，当作桌面背景，愚人不作声了。
许兀终于能讲课了，但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有隐藏结巴，说话断断续续还没有底气。但是熬来熬去，课总算是上完了，尽管没上完整，但也是上完了。
许兀拎着笔记本电脑走出教室，如释重负。老师还真不是个好差事。
那个汗腺发达的男生站在走廊扶手前，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活动着鼠标，他的头发随风飞舞着，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听见许兀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早上好！”
许兀怀疑他不论哪个时刻都说早上好，她挠挠脑袋，然后挥挥手，大声说：“晚上好！”
男生愣了一会儿，然后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下午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许兀决定原谅他了：“虽然一日之计在于晨，但非只有晨。”她故作深沉地走开了。
她跨过男生长长的腿，走进办公室，她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坐下来。旁边一个女教师对她微微一笑，说：“许老师呀，适应得了吗？”她有一头长长的柔软的头发，应该有烫过，微卷，垂在肩头，一身黑白的淑女装，身材曼妙，皮肤很白，标准的瓜子脸，看上去极有气质，笑起来嘴角和眼睛都弯弯的，像月亮。
“嗯……请问您姓什么？”
“简。”
“嗯……简老师您好，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适应了。”
“呵呵，你们现在的大学生都像在漏斗里面，要拼命挤才能混一口饭吃。”
“呵呵……是啊，生错了时代。”许兀在心里把老头子数落了一通。
“但是现在条件好，生活水平也高。”简老师始终保持着微笑，像天使一样。
“是啊是啊……”许兀赞同道。她多打量了简老师几眼，发现她和小昭学姐长得有几分神似，都属于古典美女。
“简老师你长得真漂亮。”
“谢谢夸奖啦……许老师你长得也很漂亮。”
“嘿嘿，您可以叫我许兀的……”
“嗯……许兀，很好听的名字，好像……”忽然，坐在窗外的一个面色严厉的男教师大声叫：“许兀！”
“诶！”许兀回应了一声，却发现那个汗腺发达的男生大踏步走进来，轻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好像那位小许老师也叫许兀呢……”简老师把话说完了。
天哪……在这种地方都能遇见同名同姓者。许兀乐颠颠地跑过去，看到男生和那个男教师说完话，猛地拍拍他的肩，说：“哇，你也叫许兀？”
“对，和你同名。”男生很冷静。
许兀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和自己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于是打消了他是老头子的私生子的念头，毕竟在外头生个儿子也不会起和女儿同个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呃……随你。”
“我叫你尼罗河好了。”许兀摇头晃脑。
“为什么……”男生满脸疑惑。
“不管啦，反正我叫你尼罗河，没有叫别人自己名字的习惯！”
“那我叫你……”
“嗯？”
“黄河？”
“那个字不雅。”
“……”
“呵呵呵呵……”
“……你有什么小名？”
“没有……”从小就只有人叫许兀许兀，“哦对了，老大算不算？”
“呃……小熊猫？”
“……为什么？”
“国宝嘛……”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许兀的黑眼圈。
“熬夜奋发才会有的……”许兀泪奔。
作者路过，曰：其实这部分是为了男猪女猪都叫许兀，不好写，而且还能凑一大堆字数，一箭双雕。为啥偏偏让俩人都叫许兀来纠结呢，因为作者不想起俩名字，费神。
许兀在教室里看老教师们满脸严肃地批改作业，简老师和她聊了一会儿就去上课了。她只好踱着步走到校长室。
许渊终于在工作，只见他一边写着什么文件，一边望着屏幕。
“你在干嘛？”许兀悠悠地走过去。
“工作啊！”
“那还开着游戏……”
“什么嘛……去网上借鉴点东西……”
许兀偏头看了看屏幕，果真是一屏幕的字。
“哇，我终于终于终于看见你工作了！”许兀满怀**冻。
“合着我没工作过？”
“我见着你你都在游戏。”
“刻苦辛酸都是留在背面的，爸不忍心让你知道。”许渊用脏兮兮的袖子拂泪，然后用劳苦的姿势继续抄袭。
“老爸，其实我也是的，我每天都刻苦学习，想要有朝一日有出息，能让您过上好日子，不要老是用垃圾外挂被系统发现封号。”许兀迎风泪。
父女俩相拥而泣。
“哦对了，你现在得去听一堂课。”许渊抹了一把鼻涕说。
“这么辛酸了还要去干活嘛……”许兀委屈。
“不然怎么让我用得起收费外挂。”
许兀被一脚踹出门外。
“在七一班，自己去听课。”许兀觉得这世界上没有真实了。
她搬了一张椅子，气喘吁吁地到了七一班，那个严厉的男教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他是教导主任，听说教学很有名的……”许兀灰溜溜地从后门潜进教室，一位也是刚毕业的女老师拱了拱她的胳膊肘。
许兀点了点头，拿着一支笔一本笔记本装认真。
教导主任站在讲台桌前，拿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下演算过程，唾沫横飞地讲解如何计算脚的大小，明明只有几个脚随便量就量出来了，他还要不断地写出复杂的过程。
“脚一五十度，脚二多少度呢？”
“四十度！”同学们异口同声。
许兀不解了，脚不是应该用长度单位吗。
“小脚有四个，大脚两个，一共几个？！”
“六个……”
许兀皱眉，现在还有裹小脚的习惯吗？！实在太封建了。竟然还有六只脚，这是肯德基里**腿的个数吧？
许兀顿时同情起这一班正在经受施肥的学生，与其说是施肥，也不过是用粪便掩埋。
最后一个男生听着听着竟然昏昏欲睡，教导主任一声怒喝：“许愚能你给我站起来！”
许兀这才发现那个静静坐着的家伙是愚人，他乖乖地站起来，低着头站得很规矩。许兀不仅觉得很解气，还感受到了级别待遇。学生都势利，许兀愤愤不平。
听完课后，她便去了校长室。
辛苦了一天，许兀总算安静地躺在校长室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许渊让人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去了应酬。
许兀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房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条——“我叫了外卖，放在微波炉里面，你自己热一热就能吃，有事挂电话——13xxxxxxxxx。”署名是尼罗河，字很有味道。许兀忽然觉得这家伙因为和自己同名有了同样的善良爱心和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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