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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锦 作者:玖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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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高门大户,安妇人的出身不足以为妻,可若是妾室,她离家之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

    安广财做药材生意,也没有沉甸甸的银子能给到妹妹手中。

    再退一步,安妇人是名门的妾室,与嫡妻不合,可她当时都四十多了,哪家嫡妻会吃饱了撑着,把四十多岁的妾室赶出门,还让男人掏出大量的银子把人养在外头?

    若是十几岁的,眼里容不下,还勉强说得过去。

    谢筝拧眉,道:“那她哪里来的银子,哪里来的规矩?”

    陆毓衍的指间点着桌面,道:“还有一种妇人,重规矩,有银子。”

    谢筝想了想,灵光一闪,道:“各府里的教养嬷嬷?”

    公候伯府、簪缨世家,后院里都有不少老嬷嬷们,多年伺候主子,规矩自然不会差,又极为体面,逢年过节的赏银也丰厚,能给自个儿存不少的养老银子。

    可那些嬷嬷们,一般会在府里伺候到年老,四十几岁就出府的,倒是少见。

    在镇江住了一年多,又叫马车接了回去,也不晓得是接回了主家,还是去了何处。

    哪怕是有这么一个猜测,但也无法细细查访,旧都、京城多少世家,想寻一个快二十年前离开的老嬷嬷,谈何容易?

    少年的身份没有线索,院子主家的来历也不清不楚的,这案子仿佛是进入了死胡同里,想使劲儿都使不出来。

    谢筝叹息。

    也是,若是个容易的案子,父亲在时就该有进展了,也不会一直耽搁下来。

    让父亲苦恼数日,迟迟没有思路,她和陆毓衍来查,大抵也就是一个“运气”了。

    只是不知,在他们离开镇江之前,有没有那份好运气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腰牌

    离开镇江城的那日,天色暗沉沉的,似是随时下落雨。

    陆毓衍养了半个月,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不适合骑马,便备了马车。

    唐砚带着一众官员送到了城外长亭,这才回城中。

    陆毓衍却没有急着走,撩开帘子看着秋意浓浓的景致,道:“再看一眼?下回再来镇江,就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

    谢筝哑然失笑,倒是没有拒绝陆毓衍的好意,跳下了马车。

    往回望去,镇江城墙依稀可见。

    谢筝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收在袖中的手指。

    盛夏离开镇江之时,她想着要回来翻案,如今心愿了了一半,却是惆怅远胜喜悦。

    在镇江的这半个月里,唐砚整理了案卷,大街小巷,全城百姓都在谈论着谢知府一家与李三道。

    谢慕锦在镇江为官五年,做事诚恳踏实,颇受百姓爱戴,七夕遇难之时,无数人骂谢筝不孝又失德,等李三道认下了罪过,一时之间又添无数叹息。

    李三道贪赃,谋害谢家又嫁祸给谢筝,自然是引来一片骂声。

    背负了污名的谢筝沉冤昭雪,众人又纷纷说她命数不好,有陆家这样愿意替她翻案的婆家,却是早走一步,没有嫁过去。

    谢筝听了不少,别人骂她,她不觉得难过,叹她命数不好,她自己亦觉得如此。

    父母皆亡,又怎么能算命好、多福呢?

    可那些话语,说到底也是旁人嘴里的她,并非她的人生了。

    听过了,也就过去了。

    倒是昨日里,谢筝去牢中见了林固的夫人。

    原本微胖、又爱打扮的妇人,只过了半月,就叫牢中的日子折腾得瘦了一整圈。

    谢筝取出缘客来里画来的画像,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林夫人起先并不看,等谢筝说到林固已经卸了官身,如今被禁足在家中,等着上头发落,林夫人才转过头来。

    谢筝沉沉看着她,道:“巡按御史,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你想让林固有什么结局?”

    林夫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良久,才擦了眼泪,抓着牢房的木栏,死死盯着画像,叹道:“我啊,我脱不了身了,但我不想要林固的命。我要他丢了乌纱,一贫如洗,我看看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人还会不会跟他同甘共苦。可惜,画像上的这个人,我从未见过。”

    谢筝挑眉,又问:“当真没有见过?他个头极高,身量很壮,七月初时来过镇江,李三道遇害那一日,也在镇江。”

    林夫人抿着干裂的嘴唇,犹豫着道:“这张脸,我没见过,但若说个头高、身量壮的外乡人,七月初时,我曾在缘客来遇见过一个。”

    当时,林夫人与几个相熟的在缘客来用饭,离开的时候,那大汉正巧在大堂里。

    大汉背对着她们坐着,跑堂的小二脚下不小心,撞到了大汉身上。

    叮铃哐啷的,把大汉放在桌边的包袱撞到了地上,全散开了。

    “他的包袱里有一块腰牌,上头刻了什么,我是没瞧见,但镶着金边,一看就不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对牌。”林夫人道,“那大汉骂了小二两声,我们看他壮实,怕他火气上来了砸了缘客来,殃及池鱼,就先走了。”

    能说出缘客来,谢筝想,林夫人不是诓她的,只是再往深的去,林夫人亦说不出来了。

    谢筝也去问了店小二。

    那小二一脸无奈,说的确有镶金边的腰牌,但他认得的字不多,那上头的字笔画挤在一块,他还没认明白,大汉就抢回去收起来了。

    线索断在了这里。

    空院子里死去的少年的案子也依旧毫无进展。

    哪怕他们在半个月里理顺了镇江的许多事情,谢筝依旧遗憾万分。

    再看了一眼远处的镇江城墙,谢筝转身要上马车。

    陆毓衍隔着车厢帘子唤她:“马车拘谨,你若不喜,还是骑马吧。”

    谢筝睨了他一眼。

    相较骑马,她自然是不喜欢坐马车的,但贪图爽快,把陆毓衍一人留在马车里,谢筝又觉得不妥当。

    她摇了摇头,还是上了车。

    马车行得不满,谢筝却有些困意,脑袋摇摇晃晃的。

    陆毓衍怕她撞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箍着她的腰,亦闭目养神。

    谢筝半梦半醒,隔着车帘子,能听见花翘叽叽喳喳与车把式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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