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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烨曲 作者:四兰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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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了揉眼睛,让眼睛快点适应光线的强度,终于看清了是谁,这才想起来,昨天,我不是救了一小鬼吗?

    “是你呀!我说你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啊?想吓死我啊?”

    我这话本来是没大小之分的,没想到这孩子本来嬉笑的脸突然被吓得惨白,“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我莫名其妙,怎么早上一起来就让我不轻松啊,连忙安慰,“你这是干什么?小鬼,我不是生气,好了,好了,我只是还没习惯你的存在嘛!”

    看我真没生气,他才起来,殷勤地帮我穿衣服,好好睡了一觉,我终于有精神了,应该跟这孩子好好谈谈了。

    于是,披头散发的洋教士,穿着一件很大的男式花边衬衣,坐在中国小胡同里一间屋子的土炕上,开始和一个中国宫廷小太监聊天,真是滑稽的一幕!

    想到这个,我在炕沿上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个马扎,故意把姿态放底,尽量用亲切的语气问:“小玉子,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回先生,就在对面下人房里。”

    “不是下人,在我们这里,是仆人房。”

    他有点弄不清我的意思,我继续解释,想到以后这孩子要跟着我,我得跟他约法三章才行,要不我怎么活啊!

    “对,仆人,你现在是我的仆人,懂吗?在这之前,我还得问问你,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吗?”

    “先生,小玉子昨天晚上就说了,小玉子生是——”

    “打住!打住啊!小玉子,你就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最听不得那酸死人的话,马上打断了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会和你签定一个合约,我们必须遵照合约执行;如果你不愿意,你现在可以自由离开。”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毕竟跟我有代沟,一时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又要赶他走,这大眼仁里又开始眼泪汪汪的。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连忙换了一种说法,“好了,好了,这么说就是你愿意了,我不是不要你,是必须尊重你的意志,好,那么,现在我们就签订合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听我这么说,这孩子的眼泪才打住,不过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悸动,是因为我对这个从小连起码的尊重也没有的奴才,第一次用了尊重两个字吗?

    我不知道,他踌躇了几分钟,看我用鹅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大串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字,眼睛立即被这特殊的书写工具吸引了。

    我签好了我的大名,递过笔让他签,他却有些惊恐,我这才一下想到,他多半是不识字的,这可怎么办?

    我的眼睛在书桌上扫了一圈,没有朱砂印泥,只好笑笑,说:“小玉子,你大名叫什么?“

    “叫……叫玉桂……”他摸着趣青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玉桂。”

    “是个好名字啊!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我的举动让这孩子愣了,写名字,一个人应该必须经历的过程,在这个从小在宫里当奴才的孩子感到陌生,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兴致却很好,一把拉他坐下,塞了一支鹅毛笔在他手中,新奇的笔,新奇的事,让一个孩子有点茫然,看着自己手中成型的名字,小孩子的天性又让他对此感到无比新鲜惊喜。

    写好了名字,小太监正在很着迷地欣赏时,我开始宣读纸上的约定了,我想这孩子未必能听懂这未来世界条条款款的东西。

    就简要地告诉他,他是我的仆人,我会每月支付他薪水,就是工钱,双方有各自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不得干涩双方私人生活,除非是以朋友的角度……

    他听得睁大了眼睛,我敢打包票,这孩子根本什么都没听懂,算了,以后慢慢就会明白了。

    最后,我总结性地说了一句:“也就是说,小玉子,你只是在生活上照顾而已,我们在其他方面都是自由的,互不干涉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玉子不该问的一定不问,这规矩奴才是懂的!”

    我忽然有种要晕倒的感觉,说了这么半天,看来我是白说了。我捂着头,真的有些恼火了,干脆把他赶了出去:“好了,好了,大概是这意思吧,现在你给我出去,以后我穿衣服不用你管,明白吗?”

    不由分说,我把他赶了出去,真是令人头痛的孩子!

    不过,我想他同样费解,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主子啊!看来,我真的是自讨苦吃!

    我穿好衣服,就是那件六品官服,到正屋看时间,费因他们早没影了,还好,皇帝今天放我的假,让我搬家,我心里苦笑,我看中的房子人家不让住,怎么搬家?

    我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就一个背包,用得着一天的时间吗?

    只是过客,何必这么大阵势!

    厨房里冷锅冷灶,我也不会烧火,算了,还是溜达到街面上找点吃的吧!

    我叫上小玉子,让他拿上我的行李,便往神武门步行而去,我还真是睡了很长时间,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随便在路上吃了点东西,便要进宫去,这孩子和我混熟了,话也多起来了,不停地念叨:“先生怎么不问小玉子钟粹宫的事?先生收了奴才,以后先生住在宫外,好象不是很方便呢……”

    “小鬼,你知道吗?你很像乡下人进城——”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在宫里也这么口没遮拦吗?”

    “先生,就是因为宫里得谨言慎行,小玉子得在进宫前把该说的话说完。”

    “哦,什么该说的话?难不成……”我突然觉得我很八卦,真是,何必呢!

    “先生,您这么信任小玉子,小玉子也不瞒您,小玉子家就在通县,家里小时候穷,就把我卖到宫里当太监,小玉子从前一直在承乾宫当差,后来才被调到御药房,这宫里的事啊,小玉子不敢说全知道,不过一大半是知道的……”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我听得很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心里就很烦,特别是听到这孩子说宫里的事,就更烦。

    他就好象一台老式留声机,不听地在我耳边制造噪音,搞得我心烦意乱。

    “小玉子,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先生烦了,小玉子给您说个笑话解解闷……”

    我还真是得了个活宝,可心里现在就像叉了气,疼得我有些难受,我掏出贴身收藏的沙漏,觉得这东西烧得我皮肤发烫。

    这才发现,沙漏中的金沙竟然开始流动了,我惊诧万分,混乱的头脑终于想起来,昨晚,我梦见了阿木泰……

    不会吧?怎么会??这预示着什么??

    停下了脚步,此刻,我们已经进了西华门,正好在永寿宫宫门外的甬道上,本来是要去乾清宫找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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