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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水谣 作者:喵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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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行行行,小爷我乌鸦嘴,你家侯爷此试必胜,把剑放下,放下。”

    穆清心底苦哈哈的,觉得自己的运气委实好了些,命委实硬了些,竟成了最后一个至关重要的活靶。

    实则方才申屠骁挡开了宋修远的第三矢时,穆清便察觉到了申屠骁的刻意针对,但好在马上的两人很快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儿。

    但是眼下只剩一个活靶,她简直避无可避。思及方才被申屠骁射中左臂的箭童的凄惨模样,那阵阵哀嚎犹然在耳,穆清心底抖了三抖。

    见两人皆驱马向她奔来,穆清心底发颤,强行将弃靶逃命的想法从脑中驱赶出去。

    穆清站直身子,高高举起箭靶,微不可见地向宋修远的方向侧过一个角度。

    宋修远很快朝她放出一矢。

    驱马行在宋修远侧后方的申屠骁见状,亦引弓搭箭,只是瞄准箭靶之时,看着跑出自己半个身位的玄色身影,心底被压下的怒意忽而腾升,也不去追宋修远的箭矢了,而是将箭头微微下移,径直朝着穆清胸□□去。

    雁门一役殒了他的同胞王弟,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在他的计谋下,挂帅军中的王弟会在阵前受宋修远一箭,接着假托伤重命危,以此减轻夏国军队的戒心与防备,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宋修远真的取了王弟的性命。

    此番他亦想让宋修远尝尝意料之外的滋味,瞧一瞧近身之人突然殒命后他那副不甘心的神情。

    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向穆清射去,方向一模一样,只是上下偏差愈来愈大。

    众人心中复杂,瞧这趋势,镇威侯此矢志在必得,只是申屠骁这时的失误,却要让那瘦弱箭童当场殒命了。只是比起射艺比试与公主姻亲,区区箭童倒也算不得什么。

    林俨见情势不对,已提剑飞身闪下石台,正要冲入马球场,头皮突然发紧,整个人似被头发提了起来。力道之大,扯得他眉眼都变了形。

    林俨回头,神情愤慨。

    罪魁祸首郑籍弯下身子,正死死揪着林俨的发髻:“林小哥你作甚!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进马球场,被禁卫军捉了投入牢狱事小,扰乱子衍的布局,左右了公主婚事便是罪无可恕了!啧,你莫要瞪我呀!”

    说话间,利箭破开皮肉的声音响起,整座马球场内死寂一片,正如林俨这一瞬的内心。

    夫人中箭了!?

    未几,四下一片哗然。

    禁军校尉擂鼓,比试结束!

    听着嘈嘈切切的纷扰人语,林俨心底茫然,额角发疼,双目失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要被他家侯爷剐死了。

    “你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子衍输了比试又不是输了命!。”郑籍见林俨神情不对劲,揪着发髻的手使了巧劲,迫使林俨将身子转向马球场,“你家侯爷不过中了一箭,死不了!且这一箭又算不到你头上。”

    “!!!???”

    夫人,夫人还安在?

    ☆、累赘

    穆清举着箭靶子,比任何人都清楚箭矢的方向,她知晓若此刻她静站于原地,则宋修远当先的那一矢必能射入靶中,此试他必胜无疑。而她今日使小性子拖着林俨来西内苑,本就是为了助力于宋修远。

    可当她眼睁睁瞧着申屠骁往自己的胸口方向射出一矢的那一瞬,便再顾不得什么射艺比试什么凉国求娶了。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她还要回华蓥,还要承袭姑母遗志、编成《江海凝光曲》,怎能在这西内苑马球场上顶着个箭童的模样便不明不白地死于申屠骁之手?

    穆清慌神不已,立即紧闭双眼,近乎是本能地蹲下身子,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缩成一团。原本高举在头顶的箭靶子亦因为她的动作变了位置,被穆清堪堪挡在额前。

    “噗——”还未完全蹲下身,穆清只觉额头上方的箭靶子受力后仰,应是有什么事物射中了被她挡在额前的箭靶子。然而未等她睁开双眼瞧清眼下境况,几乎是同时,她突然又被从面前横空而来的身影扑倒在地。

    穆清是仰着面向后摔倒在马球场的土地上的,双手上的箭靶子早已被来人不轻的力道撞飞出去,她的后脑却在撞上坚实的黄泥土地之前,被人牢牢地用手掌托住。

    双眼的一闭一睁间的时间虽短,穆清却是实实在在地在鬼门关前兜了个圈子。再睁眼,透过身上人的肩侧看到明媚的日光,她竟有恍然隔世之感。

    得救了......

    可于马球场内的其他人而言,不过是申屠骁与宋修远决出高低胜负的一瞬。

    “唔...”头顶响起宋修远的闷哼。

    穆清收了心绪,这才发觉宋修远扑在她身上,她的脑袋仍枕着宋修远的左手,她的腰背亦牢牢压着宋修远的右臂。

    适才申屠骁纵马落后于宋修远,待宋修远发觉申屠骁所发的白羽矢有问题时,已来不及再取箭弯弓射开直奔穆清胸口的白羽矢,情急之下,从马上一跃而起,施展轻功扑向穆清,欲揽着她躲开申屠骁的白羽矢。

    宋修远看着身下穆清惨白的面色,心底突生劫后余生之感。穆清很聪明,面对性命之忧时懂得躲避自保,而非痴傻怔于远处等着他去救。她只有十八岁,尚且年轻,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假以时日,这样的心性当得起临危不惧一词。

    方才那支夺命的白羽矢,并非是他救了她,而是穆清自己救了自己。在他触碰到穆清前,申屠骁的白羽矢就已经射入随着穆清蹲下而变低的箭靶。

    只是......

    感受到了穆清的扭动推拒,宋修远利索地从穆清腰下抽出右臂,翻身坐起。

    穆清没有忘了此时的她仍顶着一个随侍箭童的身份,忙不迭连推带爬地坐起身来,跪至宋修远面前:“小人多谢侯爷舍命相救。”

    宋修远随性地坐于地上,左手向后撑着,右臂则搭在右膝上,轻声道:“无事,去收拾吧。”

    穆清应了声,跑去捡起了箭靶子和落在更远处的赤尾箭矢,这才知晓原来因为自己方才的动作,申屠骁的白羽矢恰好射中了靶心。

    穆清捏着箭靶子的手紧了紧,最后射入靶心的一矢,原本应是宋修远的......而宋修远却为了救她,飞身试图阻挡申屠骁的白羽矢。用弓箭以外之物阻挡射者的箭矢,乃是射艺比试的大忌;不管结果如何,宋修远犯了忌,这最后一试都不可能得胜。

    宋修远输了......

    究其缘由,若她未擅自乔装离府,宋修远便不会为她换下箭童,不会以身试险飞身相救,更不会犯忌输了比试。

    穆清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箭矢与箭靶子递交给侍礼郎。

    她......竟成了他的累赘。

    敛眸向侍礼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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