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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鼓 作者:北有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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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个称呼,既不麻烦也不伤人,一点要求而已。”谢长临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人看上去也与平日没有不同,却不知怎么……隐隐有些委屈。

    苏忏的理智啊,有时候真是个没有用的东西。

    第18章 第十八章

    召卓月门的圣旨早几天就下发到各州府衙门,跟全城通缉似得,耗了不少功夫才总算找到了他。

    绥州知府刘瑾是个非常老实的人,绥州毗邻边界却甚少事端,家家虽不至于夜不闭户,但过得也算富足,刘瑾便也跟着宽起心来,这些年胖了不少,又至中年,肚子塌下来,但脸上却不容易长肉,看上去顶多是个柔软点的斯文人。

    他与卓月门同天入朝为官,在殿前见过一面,说上两句话,不知怎的就招惹上了……卓月门第一个月还在周游列国,第二个月就住到了刘瑾的府上,至今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可怎么是好?皇上那边催的紧,国师又八风不动……我虽说两面得罪不起,可边塞偏远地也不知道京里出了什么事,如何要紧,是否拖延不得……”刘瑾在厅中急的团团转,白嫩嫩的面皮好像松弛了不少,眼角的细纹半个时辰就长三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个寻常当官儿的也搞不明白,只能空操心。”

    他这个厅里空荡荡的,除了刘瑾自己,半个头发丝也没有,这番嘀咕也不知说给谁听。

    “唉……”又转了一圈,刘瑾忐忐忑忑的心情才总算有所缓解,准备再去卓月门房中劝一劝的时候,忽然听见管家的一嗓子,“大人……国师不见了!”

    人去楼空,连被子都没叠,桌上的杯子刚泡过茶,外面还是热的,杯底浸着几朵小菊花。桌子上尚残留着一个水写的“小心”,刘瑾却只是四顾茫然。

    而今天下太平,小心什么?

    方才还远在绥州的卓月门现而今已经到了天子脚下,他手上的符纸刚刚烧到尽头,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直接进宫,鉴天署那狼狈不堪的法器当然也就安安分分,没有再引起一场骚乱。

    苏恒明显对卓月门的秉性知之甚深,他刚一到朱雀门口,李如海就迎了出来,也不问他去哪儿了,只道,“国师先休息还是先见陛下?”

    “好大的妖气……”卓月门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跟着,“宫里来了些什么人?”

    “哦,前些日子王爷搬到内苑住下了,魔主昨日刚来,同来的还有洛明洛大人……但妖魔界想必诸事繁忙,他今早又回去了。”李如海寥寥几句话交代完,又道,“陛下的心情不是太好,国师谨言慎行吧。”

    “苏忏也在宫里?”卓月门脚下一顿,“在哪宫哪苑?你回去说一声,让苏恒来见我。”

    刚刚才让他“谨言慎行”,这会儿就忘了,李如海叹口气,“原先贵妃住过的兴元宫东苑。”

    而兴元宫东苑中更是不成体统,一只半掌大的萤火虫停在苏忏的指尖,方一晃神的功夫,萤火忽灭,又变成了谢长临的模样,人高马大的塞在苏忏的怀里,小板凳经受不住往后翻,恰好让卓月门看到他两狗吃屎。

    “……两位这是何故?”卓月门摸了摸那张载满盛世桃花的脸,“不过两月未归,不至于想到五体投地吧?”

    倘若不是身上压着一个手长脚长的谢长临,苏忏肯定踹他一脚。

    “还不起来,”苏忏叹了口气,虽说早已习惯了卓月门打心眼里的自恋,但屡屡见到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即苏忏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卓月门与自己的交情不算深厚,而且以他的秉性,一回来就进宫……莫非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长临……我与国师有话商谈,你先回屋吧。”忽然间换个称呼,苏忏还没适应过来,略有些舌头打结,也导致这一声“长临”喊的不像一带而过,越发暧昧。

    苏忏全当没看见卓月门脸上露出来的八卦,继续道,“国师,随我来。”

    没有盛世能长久,大楚传到苏恒手上的时候,虽然仍不显颓势,但外敌始终虎视眈眈。崇安十七年的行刺事件就是个引子。

    严苛环境下培育出来的杀手一个个都是极端不要命的死士,而连年征战更是多虎狼之师。现在或因国力悬殊,塞外部族尚无动作,但大楚一向重文轻武,时间积累下,一朝异动,将会防不胜防。

    更何况当年巴渎行刺双子之事,自先帝开始就一直追查,中途几次断了线索,苏恒也同样不肯放弃,表面上已经重修旧好的两国关系,不过是一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几乎全数搁置在苏忏的舌头上。

    他若是肯将那些年的事情讲述清楚,恐怕天下间将永无宁日。

    人世间的争端已经有极其下贱肮脏的一面,当这些隐于黑暗的东西得知妖魔鬼怪的存在,便好像忽然有了自信——不管手段如何残忍,总算还是个“人”,单这一个字就好像从泥沼中脱颖而出。

    大楚对道术推崇,制衡妖魔与鬼道,与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后,各个部族也争相效仿,巴渎便于可汗之下设立神荼,地位相当于大楚的国师,其法力之高同样世所罕见。

    “我刚从绥州回来。”卓月门舒舒服服的窝在椅子上,拿长途跋涉作为借口,占尽便宜,“表面上到没什么事,安稳的很,我跟着刘瑾下过两次地,最多也就是东村的黄鼠狼偷了鸡和西村员外家的闺女儿私了奔。”

    自苏忏还朝后,他与卓月门便会隔年离京一次,天南海北的到处看看瞧瞧,留意风水变化——像这一类的小事,苏忏撸起袖子乐呵呵的也喜欢帮个忙,偶尔比刘瑾这个父母官还爱四处乱转悠,接生娃娃这种事都碰到过。

    但卓月门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看一眼,挑眉就走,绝不干涉。

    “都是些废话,说紧要的。”相互膈应这么多年,对方肚子里在想什么还不清楚?倘若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卓月门肯定不会专程来宫里一趟——他那家里多好啊,冬暖夏凉的。

    “……你还记得大楚与巴渎以何为界吗?”卓月门白了他一眼。

    “河……说是河其实也不尽然。”苏忏沉吟了一番,“是一条蜿蜒绵长,深达百尺却只有半米宽的河。”

    “不错,此河至今无名,所以被称为无名河……”卓月门继续道,“我在无名河上听见了龙吟。”

    自鸿蒙开启,这世间便只有一条龙,后天地历数代大劫,天塌而地陷,此龙便卧于大地之上,以脊骨撑起了万顷黄土,久而久之化成一道龙脉。龙骨七尺处最是灵气聚集,大楚王宫就建在这七尺之处,得天独厚,内乱或许不忌,但要自外而入却是难上加难。

    但现在无名河中倘若真有人养龙,此龙何来?作何用处?更甚者——是谁所养?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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