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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道不消魂 作者:玉兮宁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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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

    我目送着这辆绝尘而去的宾利,百感交集。我再也不能管他叫我的“陌”了,即使是在心里。我心中凄苦,可是同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份感情终于彻底结束了,再也了无牵挂。

    可怜那位清洁工,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悲催的结局。

    我看着保安气势汹汹地将他赶出昊天大厦,我不由得同情万分。

    那位无辜被炒鱿鱼的清洁工,蹲在昊天大厦门口的另一只石头狮子旁边,蜷缩着,抱头痛哭。

    心中不忍,我走上前去安慰他:“大兄弟,你别太伤心,天无绝人之路,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清洁工漠然地抬起头,看了看我。他脸上的巴掌印深红色,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我心中凛然:这总裁夫人,下手也忒狠了吧。我赶紧从提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他擦擦眼泪。

    他没有接,只是有点紧张地问:“你是昊天的什么人?”

    “不是,我只是路过,并不是昊天的员工。”

    我看到他两眼空洞地幽幽望着前方,这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悲苦绝望神情。

    我不禁动容,同情万分地看着他:“我这里有两百块钱,你先拿回去,过了这个坎再说吧。”一边说着,我一边从挎包里拿出钱夹子,抽出了两张百元钞票给他。

    接过钱,他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的活气,充满感激地说:“姑娘,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以后有机会要报答你!”

    他千恩万谢,不是我扶起他,他差点就要对我行叩头的大礼了。

    我抿嘴微微一笑:“不用谢!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衷心祝福你们一家人都幸福快乐!”

    他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依然是泪花满面,只不过是感激涕零的泪水。看着他如此淳朴诚挚的样子,我的眼睛里也开始有点温暖湿润的感觉,是因为同情无辜的他,同时也为了悲伤的自己。

    与清洁工告别之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我想了想,这昊天实业大厦,我再也不用进去了。这段感情,我本该早就放下,只是,如今我才真正如梦初醒。我与吴恺陌,已经毫无干系,无谓再牵扯更多,痛苦更多。

    更何况,依我看来,这昊天实业套路如此之深,妹妹诗语才刚刚毕业,人情世故都不懂半分,倘若她真进了这昊天实业工作,我指不定还得天天为她担惊受怕呢。

    只是,母亲那边我又该如何交待呢?直接跟她说我与吴恺陌已经再无任何情份可言了?可是,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让她为我伤心难过。

    那沧桑的旧事俱都化为了尘埃,我原以为与吴恺陌还有丝丝绵绵的不了情缘,可是,命运给我开了个大玩笑,八年的痛苦等待,如今只是让我重新为逝去的爱情再次哀痛一遍!这让我一怀落寞,凄清何堪?

    顾影自怜,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我一步一伤心,一步一悲戚,耳畔里鸣响着周遭熙熙攘攘,乱乱哄哄的声音。在这繁华热闹的都市里,此刻的我却是那么的软弱、孤独与无助。我只想快快逃离开这滚滚的红尘,找一个寂静的深山尼姑庵,从此,黄卷青灯拜在佛前,修身养性,无喜无嗔,亦清亦静,永远地避开世事的纷纷扰扰。想跳出凡尘出家为尼的念头突然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可是,我想到了妈妈和妹妹。我不能够弃他们而去!我不可以如此自私,扔下我的亲人,独自到偏僻一隅静静度过我的余生。我是女儿,要孝敬日益衰老的母亲,我是姐姐,要担负起教导妹妹的责任,我还是家里的顶梁柱,要负责起家中的经济大任。

    我叹了叹气,继续走着余下的路途。

    ☆、这点痛,算什么?!

    夜幕降临,我端坐在桌前,轻轻打开手提电脑,一页页翻看着自己花了无数心血写就的《蕙花香陌上》小说文稿。这本言情漫画,我已经写了有两三年了,可是如今,“陌”已经移情别恋,而“蕙”已经无心无力去爱了。

    我还继续吗?还能够继续写吗?我对着电脑荧屏发呆,真不知道我应该继续写下点什么了。犹豫了片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轻轻地点了一点删除键,就那么一刹那,就将自己凝聚两三年的所有精力与心血,完全化为乌有。犹如一阵幽幽的风吹过,我所有的寄托与期待,转眼消失无踪。

    心中感觉空落落的,我难受万分,欲哭无泪。于是,我径直到厨房一下子拿了半打啤酒到客厅,然后,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隐身在黑暗中,就着薯片喝啤酒,流着眼泪看那部我已经看了无数遍的电影《魂断蓝桥》。

    电影中,罗伯特与费雯丽苦恋无果。正如“陌”与“蕙”的爱情终结。看到影片的最后,费雯丽绝望地迎着飞驰而过的汽车撞上前,那仿佛就是此刻肝肠寸断的我。

    我将自己代人了这催人断肠的凄美悲剧中,联想到现实中自己的委屈与无奈,任由自己涕泪交加,泪水涟涟。

    “怎么不开灯?黑咕隆咚、黑灯瞎火的?”这时,冯友卿回来了。她“啪”地打开客厅的大吊灯,然后随意地将高跟鞋两脚一踢,两只鞋子就恰恰好归位到鞋架上,这是她的一大绝技。

    黑暗中的我,眼睛难以适应这突然的光亮,我举起右手挡住吊灯的强光。

    “怎么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起来?”冯友卿见我哭得眼泪鼻涕分不清,吓了一大跳,她走到我跟前,俯身关心地问。

    我二话不说,一把拉她坐在我旁边,递给她一罐啤酒。她马上会意的点点头,举起酒罐跟我碰了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喝酒,一起叙旧,一起悲伤,一起流泪到天明,直到谁都分不清是醉了,还是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来,发觉自己与冯友卿,两个东倒西歪,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我把她喊醒了,她眯缝着眼睛,抓了抓头发,说:“我没睡醒,还想再睡!”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到睡房去了。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我几乎每个周六都照例是要去红星老人院探望周叔叔的。周叔叔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和最默契的生意搭档。我不知道当时是具体的怎么一番惊涛骇浪,只知道在当年的金融风暴事件中,父亲与周叔叔两人都遭殃了。

    我父亲因此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而周叔叔的妻子也带着子女改嫁,并且移民到了国外,从此杳如黄鹤,再也没有音信。周叔叔因为接受不了这个致命的打击,不幸中风,瘫痪在床。

    如今被政府安置住在公立的老人院里。父亲仙逝了,我就一直将周叔叔当做我最亲的长辈,常常去看望他,陪他聊天。

    周叔叔殷殷期望我的到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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