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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无盐 作者:水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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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府西苑是灯火通明,东苑则是一片暗寂,两苑仿佛是隔着中线的一昼一夜。

    西苑里,管家老耿正习惯性地替言玄亦换上朝服,

    “老爷,这几日您心情差的,奴才都不敢与您说话了。”老耿站在言玄亦背后,小心地替他扳正朝服的方心曲领。

    “呵呵,今日,你看我心情如何?”言玄亦两手垂开,由老耿套上绛纱,闭眼开口道。

    “老爷可是从昨日晚上高兴到今早了。”老耿边笑边弯腰挂上锦绶,不然他哪敢调侃几句。

    言玄亦缓缓睁开眼,笑道,“是啊,怎么能不高兴。”

    昨夜,褚彧传来的消息,璃儿毫发无损地回了王府,他这几日悬着的心才好不容易堪堪落地。

    言玄亦眼角寒光一闪而逝,蔺程既要护他的独女,难道他言玄亦就不要么?

    等老耿为言相整理好朝服蔽膝,言玄亦见他似有话欲说不说的样子,停下脚步向右后的管家开口道,

    “你在我身边十几年,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

    既然言相这么说了,老耿也就不再犹疑,“老爷,长公主,她在府外又养了一个院子。”

    “随她去吧。”言玄亦闻言转过头,神色轻松,复又往前门走去,“备马,上朝。”

    “是,老爷。”

    当日,时值元德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朝会从寅时末一直持续到午时,个中场面好似雀喧鸠聚,沸反盈天。

    原因无他,乃是御史大夫方怀瑾得了匿名举检,劾奏正守在媵州的镇国大将军蔺程贪污军饷一事,言辞凿凿。

    而以言相为首的太子一派自然是怒斥此言不实,凉了边关将士之心。言相更是躬身出列,以其辩口利辞,提及蔺家世代忠良,战功煊赫。更有甚者,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暗喻蔺程功高盖主,祸遂降之。

    梁淮帝听之勃然大怒,即命户部尚书上官显于朝堂之上,翻查历年媵州军饷之配给,果然发现数次军饷间隔虽有半年,而粮草仓和库房记录却是只隔月余。当时负责此事之人,正是老家在媵州,且已回乡的前户部右侍郎章邯霖!

    梁淮帝气极,命大理寺张继安将劫持之案尽归于刑部,由其主查蔺程之案,责令半月为限。

    然纵是如此,言玄亦依旧对蔺家的维护不减,气的梁淮帝最终拂袖离朝。

    “姑父,姑父。”宫门外,太子褚恒紧跟上言玄亦的步伐。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在外头,要喊我言相。”言玄亦边走边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褚恒自知言玄亦对事的严谨,随即改口,“言相,我觉得方才在朝堂上,你为蔺家说话,父皇反而更是生气。”褚恒有些愧疚,毕竟言玄亦是因为他,才得罪的梁淮帝。

    言玄亦脚步一顿,忽尔笑道,“恒儿,这次你是聪明的。”他说完大步向前,徒留呆在原地,没听懂他话的褚恒。

    朝堂正剑拔弩张的时候,璃王府的内室才稍稍有些动静。

    苏璃半途不知为何醒了几次,褚彧都是圈抱着她,她贪着暖意,便又昏昏睡去。待她睡够了,不自觉地翻了一个身,才发现褚彧一早便醒了。

    “醒了你怎么不起?”苏璃将薄被拉出一些空隙,日头上来了,内室里便有些暖。

    “才醒的。”褚彧动了动有些酸的手臂,他看着苏璃来来回回醒了又睡过去。苏璃自己不知,从她回锦城途中开始,她晚上便偶有发梦,嘴里也不知道碎念些什么,然而一看神情便知不是什么好梦,这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所以褚彧每晚都要和她一时入眠,一整晚都搂着她,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璃儿,我今日要送阿木去柳府。”褚彧见苏璃有些闷热,也替她在被中撑出了些空位。

    “嗯。”苏璃明白,阿木名义上还是北拓的皇子,交给柳正月才能将他光明正大地送回北拓,阿木也才能见到他阿娘。

    褚彧看着苏璃,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璃儿,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事?”苏璃不期然对上褚彧的眼睛。

    “你为何,将以后会用的药方都写在针包里。” 就好像,随时都要离开一样?

    苏璃笑了笑,“原来是这个,那不过是我的习惯,就跟打那个绳结一般。”

    褚彧见她神色如常,心里的不安减弱了几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大概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陪苏璃食过午飨之后,褚彧与阿木同坐一骑,由初九在车头驾着马车,不疾不徐地往柳正月府中行去。

    马车内静默了一会儿,褚彧先开了口。

    “阿木,你想回北拓么?”

    “想”阿木点了点头,“阿娘不知道我被阿爹卖了,我想回去找她。”

    “我带你去见的人,是能送你回北拓的。”

    “真的吗”阿木脸露惊喜之色。

    “嗯,阿木,可还记得我说的?”褚彧对着阿木是在外的一片温和之态。

    “记得,我不会说大梁话,不管何人问起,便用北拓语答他们,我是在半途被扔下的。”

    “你若回了北拓,也不可告诉任何人,有人知道你是假皇子的事。”褚彧继续嘱咐道。

    初九正坐在车帘外,听着车内动静,不禁感慨公子果然是爱屋及乌的,对阿木说的比对他往常说的还要细致。

    “嗯,我记得了。”

    该嘱托的嘱托完了,褚彧不是多话之人,马车顿时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王爷,您就是赛罕姐姐的夫君么?”这次是阿木忍不住出声。

    褚彧听到这句不自觉坐正了些,脸上的笑意加深,“嗯,怎么,她提起过我么?”

    “唔。。。。每次我们累了的时候,赛罕姐姐便告诉我,她的夫君一定会来找她。”阿木低头说着,一边摆动自己的衣角,说起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赛罕姐姐的。

    褚彧将眼神移到窗外,看着掠过的街边风景,脑海里却是那个直到现在还睡不安稳的苏璃。

    他的璃儿从来都全心的相信他,他这次怎可让她失望。

    马车在快到柳府正门之时,渐渐放缓。

    柳正月刚从朝堂下来,朝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便已经等在门口。拜帖是昨日便下的,可谁知今日早朝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拖了这么许久,他一下朝会便赶了回来。

    “下官参见璃王。”柳正月对璃王有过一面之交,上次钱引楼一事又得了璃王的提醒。他对璃王,还是有存着几分欣赏之意。

    褚彧自下了马车开始,便换上了一副神色,古雕刻画一般的俊美的容颜却带着浓浓愁意,“柳尚书,请起。”

    “王爷请进。”柳正月让开主路,前面柳府仆从开道,由初九推着褚彧先进的柳府,他则跟在后头,只不过,柳正月看向初九一边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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