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部分阅读

      棒槌西施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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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忠闻着那扑鼻的酒香呵呵一笑说:“前些天我有些咳,小姐不准我喝酒,可我馋得很,于是小姐就拿这青果酒来糊弄我。”话虽这样说,可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得意之色。

    青儿盈盈一笑低头从竹篮中取出竹筒来,笑着递给许寒谷:“谷伯伯和郑伯伯尝尝,看喜不喜欢。”

    “好香啊!”许寒谷拔掉竹筒上的塞子,将竹筒凑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到一股醉人心脾的酒香穿入自己鼻孔,然后顺进自己周身每一根神经。

    “来来来,你别光顾着自己啊,给我们两个也尝尝。”郑楠看着许寒谷陶醉的模样,打着哈哈地上前。

    狄忠看了看两位老友,呵呵地笑着,老脸上的皱纹都快被他笑成一朵花了。青儿从容器中每拿出一样,他都轻快地将它接了过去放在桌上摆好。

    刘昱良站在一旁一眼不错地看着青儿,他那专注的样子好似想要将青儿看穿。青儿一颦一笑他都要与自己刚才在前院中看到的母夜叉比较一下,青儿越是温顺可人,他就越觉得她是在做作。每当青儿挑眉轻笑的时候,他的都会有意无意地皱一下眉,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就像谁欠他三五百石的谷子,然后还给他两百石的糠一样。

    三人老友喝着酒,吃着点心,愉悦地欣赏着后园中的美景,兴致所至时还会吟上一两句诗来。日落西下,陈嫂在前面早已经备好饭菜,郑楠不管刘昱良的不自在硬拉着他留在狄家用饭。到了前庭时,众人都被那果树下的兄弟三人吸引住了。驻足留步,郑楠笑笑问狄忠:“这三个是怎么了?”

    陈嫂上前一步答道:“下午二公子惹了小姐生气,三公子与四公子幸灾乐祸也被小姐罚了。”

    郑楠一听哈哈地乐了起来,朝着狄忠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狄老真是好本事,狄小姐被你教育得可真好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说,还有一幅好本事,小小的人儿就能把这三个皮实的小子管得如此听话。好啊,好啊,好啊!”

    狄忠被郑楠那三声好啊赞得有些飘飘然,欠欠身子轻叹道:“这都是小姐本性使然,她经家遭变故的劫难,却一直让自己努力地快乐活着。承蒙几位看得起才对我称一声‘狄老’,可说到底我也是狄家的仆人,小姐如此大家世族的做派哪里是我狄忠能够教得出来的,那都是骨子里带出来的。”

    “是是是,谁不知道西河村狄大官人。哈哈……走,陈嫂做的鱼头汤的香味都飘出来了,我可馋得很呢!”许寒谷已经习惯狄忠这种“忠仆大论”,伸手拍拍刘昱良的小肩膀哈哈大笑着往里走。

    几人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散去,青儿打了个哈欠,出了屋来招呼几个饿得肠子都贴到背上的小人过来。摆出碗筷来监督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饭,“嗯,就这样。咱就是再饿也得慢慢吃,这样叫礼数。”

    “知道了姐。”狄老四站起身来正经八百地应了一声。

    “哦。”狄老三抬了一下头轻声地答着。

    “唔!”狄戌飞快地将筷子上的肉片塞进嘴里,头也不抬地胡乱应着。

    对于狄戌这性子青儿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自己虽说注重弟弟们的举止,但是也不甚苛求,只要不太伤大雅,青儿也不会学今天下午一样又打又骂地。狄戌渐渐地吃得生猛起来,一边扒拉着碗,那眼睛还到处瞟着桌上的盘子。青儿噗滋一笑,伸手夹起一筷青笋放到他的碗里,青笋立马就钻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青儿也数不清这是狄戌被噎着的第几百次了,伸手舀了勺汤来,扶起狄戌的肩,看着那个被憋红了的脸心疼地训道:“都给你说了几百遍了,让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狄戌咽下汤咳了几声方才感觉好些,响响地打了一个嗝,突然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然后扑到姐姐身上,双手搂着姐姐的腰哭着说:“姐,我害怕。那年为了一块糕点,我不是差点噎死过一回么?还有那回,为了给卫弟省一口汤,我是饿了好久的。”

    想起以往的辛酸事青儿眼中涌出一股热液,强忍着悲痛,拍拍弟弟的背轻声地安慰着:“戌弟,现在好了,咱不怕了。”

    “二哥,就算你怕饿也不能吃这么急啊,要是噎着了你不一样会难受吗?”清脆而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让狄戌姐弟俩听完都噗滋一笑。狄青儿放开狄戌,回身将老四狄御搂进怀里,轻笑着对狄戌说:“四弟都比你明白。”

    “嘿嘿,嘿嘿。”狄戌被姐姐和弟弟取笑得很是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完了,大家就知道这文为什么叫《棒槌西施》了,呵呵,很贴切吧?

    老天无情人有情

    作者有话要说:咳,荆棘磕头作揖求大家,千万不要骂我!

    宋仁宗天禧元年,公元1016年,这一年的夏天特别地长,那炎炎的夏日从四月底到七月末,终日里都是万里晴空不见一丝云彩,天际中央的一团金黄总是从早到晚一直高高地挂着,平阳县西的汾河水已经见着了河底的石头了,偶尔有一块青石露出了水面,青石上的苔藓早已经被太阳烤得发白发黄。日落黄昏的时候,你站在北岸边的小山头上,可以看着大批大批的人们涌聚在这河边,老老少少脱光了脚丫偷着这火炉般夏日城少有的清凉。有更多的人或三或俩是抬着水桶在河岸与家里来回奔忙,也不管河水是否洁净,走一段路就用手掬上那么一口,然后就是仰起头对着同伴苦涩地笑笑。

    也许是老天爷的眷顾,整整一个夏季的干旱并未对狄家造成多大的损伤,就算是外面庄稼地里已经裂起尺多宽的地缝,狄家后院的树木下的井里总会不停地往外冒着清水。

    “小姐,今天又要往外面送水吗?”青儿蹲在水井边上,用瓢小心翼翼地将清水舀出,陈嫂站在后面支着桶接着。

    “嗯,你给罗哥说一声,今晚多送几家,让他现在就去歇着,别晚上就没力气了。”青儿偏头朝陈嫂微微一笑,手中动作不缓地干着活。

    陈嫂唉了一声应下,将已经满的那桶水拧到一边,然后又给青儿备好空桶,叮嘱了一下青儿小心点,然后自己就去找罗哥了。还未出后院就见着一跋一拐的身影,陈嫂连忙迎了上去:“罗哥儿,小姐正要我去找你呢!”

    “唔。”罗哥一边往里跋着腿一边冷淡淡地应着。

    罗哥的性子偏冷大家都知道,陈嫂经过这几年已经习惯了,依旧笑得跟一朵花似地与罗哥搭着话:“罗哥,你说小姐可真怪啊。这做善事是件好事嘛,干嘛要偷偷摸摸的?你说怪不怪?”

    “那是小姐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罗哥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硬棒棒地回答。

    陈嫂气结,见着罗哥一个劲地往里走连忙跟了上去:“哎哎哎,我说,我还有话跟你说呢!”见罗哥停下,她很是喘了一口气待她要接着说的时候,罗哥已经等不及又走了好几步了,她只得一边追一边大声嚷嚷:“小姐让你现在去歇着,二更的时候就要出去送水。你到底听见没有?你这个聋子!”

    罗哥不理气得跳脚的陈嫂,大甩起他那跋起的一条腿往里走,这时青儿正好舀满了一桶水,他立马快跑两步,将那满了的桶移走,然后又给青儿支了一只空桶。

    青儿擦了擦汗,看着罗哥木讷的表情笑了:“罗哥,你怎么一年四季都这个样子?我就从来没有见你变个脸色。”

    陈嫂见罗哥与青儿有话要说,伸手将水舀从青儿手接了过来。青儿朝她笑笑,伸手做了一个请字,将罗哥请去一边问道:“忠伯的药你抓回来了?”

    “是,小姐。”罗哥后退一步,半躬着身子平静地回答着。

    见罗哥不理自己的“请”,青儿也不介意,坐在石凳上,用着手绢扇着风,面带愁容:“张大夫怎么说?”

    “不好。”罗哥万年不变的脸色稍稍一抽,转瞬间又恢复往常。

    听见罗哥的回答,鹅黄的手绢从那纤纤玉指上飘落,青儿双手放在膝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去歇着吧,晚上二更就去送水。听说城西的城隍庙香火特旺,明儿你就送我去进香。”

    “是,小姐。”罗哥话气依旧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青儿觉得他那平静而又平淡的语气里竟透着一丝忧伤。

    青儿埋着头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抬起头来,瞧见那个自认为早已该走了的人,略略有些吃惊。“你还什么事吗?”青儿这样问道。

    “请问小姐,今晚一户人家送几瓢?”罗哥双目一垂,低声问道。

    “你也送了这几个月了,对每户的人数多少也有了解,按人头算吧。三个人一瓢!”青儿拍拍手,仿佛要将心中的糟粕拍掉,抬眉见罗哥有些颦起的右眉噗滋一笑,“少是少了点,可算是可以活命,细水长流嘛。这天要是再这样旱下去,咱们家的井也保不齐就在哪一天就枯了。”

    陈嫂听到青儿的话,手中的瓢啪地一下就掉进了井里,快步走了过来焦急地问:“小姐,那这水,咱们就不要送了吧!”迎上青儿稍显严厉的双眼,陈嫂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言话也不如刚才那般有力。“小姐,其实我早就发觉了,咱们家的井,水是越来越少了。”说着就拉起青儿的袖子走到井边,指着井里与青儿说:“你看,小姐,我记得开春的时候,井水是齐这里的,我就是站在这里猫着腰也能打着水。可现在,我得跪在地上还得伸长了胳膊才能够着……小,小姐。”看着青儿越来越深的眼神,陈嫂来不及将话说完嘴里就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不等陈嫂将话说完,青儿瞥了一眼罗哥笑笑说:“所以我才说三个人一瓢,罗哥记住了?”

    罗哥低了下头答:“记住了。”

    掰着指头算了算,罗哥正要开口就听见青儿说:“上平阳村一共有一百一十七户,共一千五百六十余口人,一百零七户是农户,共有人口一千两百五十余人。三人一瓢……今晚送二十桶就够了。送完了就回来了,早些歇着。”

    “是。”罗哥还是那样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青儿淡淡一笑,侧身往外走去,见着几个弟弟疯似地在院子里玩,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台阶上,躲在柱子的阴凉处看着。

    “姐,姐。”最小的弟弟狄清河看着青儿的身影立马就奔了过来,伸着脏兮兮的小胳膊就攀上了青儿白净的脖子。这个孩子是狄忠在一次访友回来的途中捡到的,狄忠捡到他时眼前是一湾清河,于是给这个孩子娶名为狄清河。当时瘦瘦小小的还以为养不活呢,不想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四弟,好玩吗?”青儿掏出帕子将清河脸上的尘土擦去。

    “嗯,好玩。”狄清河脆脆地应着。

    “姐……”三弟狄卫也奔了过来,啪地一下压在了老四的身上,老四被他压得一个闷哼,青儿正要训斥老三,可是那怀里却响起了咯咯的童笑声。接着她就感觉到眼前一花,身子紧接着也感觉到一重,怀里的两个小东西同时闷哼一声,那个老四实在受不住身上的负荷轻轻地叫了一声。

    青儿伸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个混小子腿上,将老三老四扶了起来,见着老四不大动静,连忙问道:“四弟,哪儿压疼了?”

    “呜……哇……”老四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垂着,扯起嗓子大哭起来。

    “四弟,别哭,告诉姐姐哪儿疼?啊?”青儿连忙将小东西揽进怀里,见着小人儿身子一颤连忙住手。仔细地瞧了瞧方才看见老四的右臂直直地垂着。青儿惊慌地大喊起来:“罗哥,陈嫂!”

    “小姐。”

    听见青儿的呼喊声,罗哥陈嫂慌乱地奔了出来。

    “快去请大夫,去请村头的张大夫过来。”青儿看着那个扯着嗓子大哭的小人儿,想要伸手去安慰,可又怕碰疼了那个小可怜,玉手伸在半空又是伸又是缩这样来回地不停地动着。

    狄忠这些日子身体本就不好,今天稍好一些,本是倚在堂屋里的躺椅上看书,听见青儿的哭叫起也顾不得外面炎热就起了身来。见着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儿都在那里哭,连忙走上前来问:“小姐,怎么了?”

    “四弟的胳膊……忠伯,四弟的胳膊……您看。”青儿又急又焦,话也说不太清了。

    狄忠看了看狄清河,低声问了他几句,转头安慰着青儿:“小姐不要着急,清河的胳膊只是脱臼了,找张大夫过来给他正个位就好。”见青儿泪汪汪地抬眼看着自己,狄忠想起几年前一个泪汪的小人儿求着自己不要扔掉自己弟弟的事,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说:“小姐还不相信我么?”

    青儿有些尴尬,立马垂下头,嗡嗡地回答:“没有。”

    狄忠就着青儿坐着的长凳坐下,语重心肠地对青儿说:“小姐,遇万事也不能慌。老爷说过,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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