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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回望 作者:剑折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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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想放弃了请他们叫车的想法,非常理直气壮地坐上了会所送他的车。

    但是兰石会所显然太给他面子,许旷估摸着薛桦以前在那儿砸了不少钱,不然人家为什么拿辆阿斯卡利a10送他?坐在赛级跑车里飙车的时候,许旷有点怀疑人生。

    果然他捷足先登,提前到了协和医院。许旷也不管了,从急诊大楼冲到了右侧的住院部大楼,底楼办登记的大叔在打瞌睡,许旷也就堂而皇之地上了电梯直上21楼。

    等到了21楼走廊,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询问值班护士了,因为只有一个病房大灯敞亮。

    他调整呼吸慢慢地打开走廊的大门,放轻脚步逐渐向那个亮着大灯的病房走去。这时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神情焦虑,一看见他就问道:“你是哪床家属?”

    许旷带着口罩,朝里面指了指,护士叹了一口气:“保持冷静,不要添乱了,两个病人都需要休息。”

    许旷不明所以,点点头走进去。

    双人病房的移门已经被拉上,许虹坐在母亲床边擦眼泪,陈素英则闭着眼胸口大喘气。

    许旷的脚步声一传来,隔壁床就有人从移门内侧跑了出来,待发觉不是认识的人就撇了撇嘴走了回去。

    许虹也抬头去看,见到他愣了愣,然后眼神掠过他望向门外。

    许旷知道她在等俞明隽,却不知道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他隐约猜想是两个邻床之间的矛盾,于是开口道:“我是俞总的朋友,他喊我一道过来帮帮忙,他还堵在后面。”

    没成想这话一说完,邻床的陪护就冲了出来喊道:“帮忙,帮什么忙?想叫阿拉吃生活?侬拎拎清桑,这里是医院!”

    许旷被气势汹汹的阿姨吓了吓,说道:“大噶都是文明人,什么吃生活?侬呀噶度年纪,何必?”

    “好白相!文明人,哼!”她鼻子里喷了口气。

    许旷有点生气,上前道:“大噶同吃了尴尬到医院,相互照应是应该,何必动气?你这边老人家也要休息的好伐?”

    隔壁床的人白了他一眼,扭头走进去,把铺盖抖得啪啪响。

    许旷无法,朝许虹示意了一个眼神,许虹便起身和他一道到门外去。

    等到了门外,许虹迟疑地说道:“你是薛桦吧?我,我之前在曲溪看到你的,你记不记得?你当时还问我妈身体怎么样,是俞老板提起过啊?”

    许旷摘下口罩笑笑:“我正好到曲溪办点事。”他不能再往下细说,不然全是破绽。

    许虹一时倒没细想,反倒是笑道:“真的是你啊,冰冰后来还给我发微信说那天真的是你,我之前还不信。谢谢你哦薛老板……”她捂了捂嘴然后笑了笑,“乡下人,称呼都不会叫。”

    许旷定定地看着她,那天曲溪相见是细雨蒙蒙的傍晚中匆匆一瞥,今天见到,他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堂姐。

    许虹年轻的时候长得清秀可人,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条长辫甩在身后,抱着他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去抓姐姐的辫子。他高三时许虹出嫁,按照曲溪当地的规矩,他在迎亲队伍的最后泼了一盆水,伯母接过他手里的铜盆泣不成声。

    后来他去上大学,许虹陪着一道,给他铺床叠被擦洗桌子,临走的时候给他塞了1000块钱,是她自己攒的钱。

    这么多年下来,许虹的长发早已剪掉,白皙的皮肤染上风霜。许旷甚至在想,自己的英年早逝或许还是一种幸运,因为他在所有人的心中永远年轻,不论现在,还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

    许旷这样专注的凝视叫许虹有点害羞,她低了低头叹道:“我不是故意麻烦薛老板的。刚才我妈闹得太厉害了,我劝不住。隔壁床骂,旁边病房的人跑来骂,医生护士也过来,我心慌死了。我们两个人在上海也没有认识的人,就认识一个俞老板。”

    “刚才怎么回事?”

    许虹抬起头来蹙着眉说:“俞老板啊说过我有个弟弟,我叔叔的儿子,在俞老板那边做事,出国以后出了意外?”

    许旷缓缓道:“叫许旷。”

    许虹点点头:“对的。我妈这次心脏病发是因为弟弟遗像砸下来把她吓到了。她住院两天一直念念叨叨,她年轻时候不这样的,现在年纪大点了整天胡思乱想。然后晚上护士通知我去交费我就走开了一会儿。结果隔壁床的要死,和她瞎说八道,把她吓得要命,回来就和我吵,说要回去拜大仙。我一生气说了她两句,她更不高兴了。”

    许虹说着语气里带起哽咽:“看病就好好看,干嘛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等我们看好病就回去给弟弟烧香啊!我和她说她不听,还骂俞老板……”她顿了顿,半晌无奈地继续说道,“虽然你是俞老板的朋友,但是我也好说这话的。我妈脑子糊涂了有时候想不开,我是明白的。许旷到非洲,一年30几万工资,他自己高兴去的。出了意外也不关俞老板的事,那些非洲杀人犯谁遇到了都要倒霉啊,就是我家许旷倒霉……”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鼻子,抽了抽说道:“薛先生啊,你是名人,你见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说我有没有想错?”

    许旷正要说话,走廊门又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同往外望去,就看到俞明隽大步走来。他刚从夜场出来,于是换了一身烟灰外套,身上也是一股清爽的香水味。许旷觉得他的细致是来源于根深蒂固的涵养,这或许是自己和他最大的差距,泥腿子小子和王子间天与地的差距。

    俞明隽走到两人面前,轻声向许虹问道:“睡了吗?”

    许虹说道:“我进去看下。”

    等她进了病房,俞明隽倚在窗台边上,发丝落在额前倒没有白日里那么锐利了。许旷侧过脸看他,等他说话。俞明隽也扭头看了看他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语气平淡,倒像闲谈一般。

    许旷张开双臂把手肘搁在窗台上长叹一声:“我来看看啊。”

    在这个瞬间,他很想告诉俞明隽——我是许旷。但是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太骇人,不知道会引发多么可怕的风波。

    于是许旷朝俞明隽笑笑:“许虹和我说,许旷出事后你一直有照顾她们母女,我想许旷知道的话会很开心。他虽然不在了,但有人愿意替他担这份力。”

    俞明隽嗤笑一声:“你演了好多年戏,有没有觉得戏剧和生活差别很大?”

    许旷不说话,听他继续说:“戏剧里感情被捕捉肯定然后放大,喜怒哀乐都显得很坚定甚至夸张。但是普通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多思考感情的空间和必要。所以,我不会去想‘如果许旷知道’这样的问题。”

    许旷低低笑出来:“那你是觉得我很drama吗?天哪俞明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配合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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