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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回望 作者:剑折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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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到浙江了?”

    许旷嗯了一声:“要到湖州了。”

    严嘉看了看手机:“前面收费站我们换换。”

    两个人交换了两次开了8个多小时才到了浔阳区,许旷二话不说直接地图导航浔阳楼。严嘉惦记着待会儿要吃大餐,压根没在收费站没盒饭,这会儿零食也吃腻了,以为浔阳楼是周边最好的酒楼,兴致勃勃地换到驾驶座上。

    等开到了长江边,严嘉感觉不对。现下晚上6点多,江上雾气缭乱江风徐徐拂面,那座灯火通明的三层古楼也不是他想象中觥筹交错的大酒楼。

    他这是来干嘛的?

    结果表哥下了车,姿态放松地往沿岸步行道走去。

    严嘉追上去,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许旷勾着他笑道:“严嘉宝宝,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他一边说一边回身望向远处那座不高的仿古建筑,“宋江题反诗的地方。”

    严嘉一汗:“《水浒传》我还真没看过。”

    “那浔阳江头夜送客呢?”

    “这个我知道,《琵琶行》嘛。”

    许旷撑在步行道的栏杆上感慨道:“其实这个景挺普通的,一段长江流了那么长,这里不算好看。可是想想这是白居易写‘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地方,要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是来看反贼的。阿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了?你说过那些假东西都要看吐了。”

    许旷望着远处泛着粼粼碎金的江面缓缓道:“上学时候学《琵琶行》我就在想,琵琶女坐在船里弹琵琶哭泣自己的丈夫无情,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但如果丈夫必须要维持生计,这种别离在所难免,她为什么还那么伤心。瞧不起他,又后悔嫁他。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丈夫对她不够好不够爱她。考试的标准答案说这篇是在控诉黑暗封建,挺无聊的。回想一下白居易碰到琵琶女的情形,琵琶女在哭他为什么不回来我要不是年纪大了没那么漂亮也不会嫁给他他为什么还不回来,白居易一听,感怀身世了,我也是这么地怀才不遇沦落到这个小地方啊。两个人哭成一团,要是琵琶女的丈夫这时候回来了呢?”

    “发现自己绿了呗。”严嘉突然插了句嘴,感觉自己好像破坏气氛了,连忙找补,“白居易写的是他自己的心事,他被贬了以后心心念念这件事,什么东西都会引发他的联想和类比。心里装着事就会这样。就像前段时间,我看到星巴克就会想起小安喜欢喝摩卡,看到中实地产的地铁广告就烦……”他顿住了,掏出手机翻了翻。

    “小安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屏蔽了。”他切了一声,“商人重利轻别离。我怎么也没想到小安喜欢的是那种油头粉面的土豪。”

    许旷咳了一声,拍拍栏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说话,上次不是说了他们两个蛮好的嘛。”

    严嘉捋了一把头发叹道:“我不是酸啊,做俞明隽的老婆得多累?应付的事情有多少就不说了,还有大把大把往上扑的男男女女啊,感情的稳固就受到极大挑战。还有就是……”

    许旷想听他说下来,结果严嘉半天不说话。

    许旷敲了敲他的肩膀:“怎么不继续说啊?”

    严嘉抬起头来缓缓道:“俞明隽看她的眼神和我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

    临走的时候严嘉拍了“浔阳楼”的匾额发到朋友圈,嘴巴里啧啧道:“以前是老大嫁作商人妇,现在有钱多牛逼!时代真的不同了。”

    许旷看着他歪头找角度的样子,暗想,您老可不是输在钱上。

    在步行道广场晃了半天,严嘉已经快饿趴在许旷身上。这时陆陆续续的广场舞团队已经闪亮登场了,调音乐的间隙一群大妈聚在一起指着黏在一起的两个帅小伙唏唏索索议论,许旷赶紧拽着快要昏迷的严嘉跑了。

    第三十七章

    其实第二天才是和王老板约定的时间,许旷特意提前了一天过来就是想在九江的几个地方走一遭。

    等到第二天下午终于同传说中的王老板——王继猛先生顺利会师,许旷和严嘉都有些意外。这位电瓶车业巨头的新闻照片不多,看着模模糊糊。等他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头车上下来,一身火红的始祖鸟向导级冲锋衣最先映入眼帘。严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看着个儿不高但精神十足的王继猛先生像一枚小太阳一样昂首阔步地朝自己走来。

    “薛先生好啊!还有严先生!啊,久仰久仰。”王继猛不仅精神奕奕,声音也非常洪亮,“一路过来辛苦了!实在不好意思!”

    许旷和他握了握手:“没有没有,是我们坚持要自己来的。这次要给您添麻烦了。”

    “添麻烦?”王继猛眼一瞪,“你们可是贵宾啊!不站着说了,二位上车,我们走!”

    严嘉把车钥匙交给王继猛的随从,坐上了他准备的车,开始山路十八湾地绕进了庐山的支脉。

    在车上王继猛已经和许旷唠开了:“以前你工作忙,一直都没空莅临指导,这次在我这儿多待两天,马上入夏了,风景好得很!”

    许旷附和:“莅临指导不敢当,谢谢王董这次招待了。”

    王继猛听了这话摇摇头:“诶不要叫我王董,我的下属才这么叫。我说了,你们是贵宾!这样吧,我吧今天四十有八,比你们都大了十几二十的,你们不嫌弃就喊我一声猛哥!不瞒你说,我十七岁出来闯,闯到后来人家都管我叫‘猛爷’了。后来想,不行啊,我一个诚信纳税遵规守纪的合法商人,怎么搞得像黑社会似的。所以我就不叫别人喊我‘猛爷’了,改喊‘猛哥’。我在薛先生面前不装老资格,就是年长一点充一个哥的辈分,怎么样?”

    严嘉从善如流说道:“那就喊‘猛哥’了。猛哥你这么早就出来闯荡啦?”

    王继猛笑眯眯地说道:“严嘉老弟,你一看就是名牌大学生,斯斯文文。我老家在革命老区,你知道为什么是革命老区吗?因为穷啊,所以才要闹革命打土豪分土地啊!但还是穷。我们村里乡里我是第一个出去的,谁叫我是‘王继猛’?我爸叫王猛,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别人都是什么卫星卫国爱东国庆,我是‘继猛’。我什么都倒,后来从杭州拿着牛仔裤订单跑到广州找工厂做,再然后自己开工厂做,我敢说那时候全国至少十分之一的牛仔裤是我这里出来的。”他伸了一个手指,“成本十几块的那种。”

    严嘉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牛仔裤卖得这么好,怎么又转行去做电瓶车了?”

    许旷也很好奇,两个人都凑近了洗耳恭听。

    王继猛咳了几声:“偷漏税太多被抓了,我得罪人啦!”

    “哦”严嘉点点头,王继猛连忙补充道:“我文化水平低不懂啊,吃了这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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