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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娇 作者:扇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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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娇 作者:扇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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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才忆起他的样貌行止。

    是了,令秦景语断了念想失了盼头的人是刘松,可令她有过冰冷绝望的人,是谢骁。

    何其相似,如今她也选择了王秀才,寄望王秀才带给她一个新的开始,可她有爱上那个秀才吗……

    这天晚饭时,陈氏一直绷着脸。

    天色还只是微暗,花厅里已点了九枝玉兰烛台,很是明亮。花厅里只有陈氏和秦景兰两个用餐,陈氏似乎胃口不佳,秦景兰更是低着头,半天扒不下一口饭。

    陈氏见她如此,那怒气就稍稍下去了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幺女,她最是心疼。

    陈氏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傍晚时分,秦景兰在她屋里玩耍,不知怎么就看到了那两本聘书。她明明收在博古架下层的抽屉里,女儿翻了出来还十分古怪地向她打听为什么庶姐和王家的聘书会在这,为什么不送署衙里盖印。

    陈氏不好说实情是谢太尉横插一手。上月王家行了大聘后,她只当太尉歇了心思,也试过偷偷托人把聘书混进衙门里,可不多一会儿就被人挡了回来。这件事,实是一根危险的刺,时时刻刻扎在陈氏心头。

    陈氏不好告诉别人,却在秦景兰一声“是不是谢太尉”的笃定中,猛然发现,这个小女儿不知何时竟是那般关注这些事了。

    准确的说是关注谢太尉。知女莫若母,陈氏在秦景兰眉宇间看到了她的恋慕和崇拜,惊得吓了一跳!此时花厅正要摆饭,她不欲在这时撂下饭碗和女儿讲道理,便虎着脸叫她先过来吃饭。

    两人均是食不知味,草草用罢晚餐,叫下人进来收拾碗筷,陈氏就叫秦景兰跟过来。

    秦景兰被母亲看破小女儿的心事,又羞又窘还有几分害怕,见母亲一直板着脸,就求助似的望向李嬷嬷。

    李嬷嬷叹了口气,笑道:“兰娘子快去啊,夫人平日里恨不得为你摘星星摘月亮,什么时候都先顾念着你,凡事为了你好,你怕什么?”

    秦景兰只好跟着陈氏进了堂屋。

    到了屋里,盈盈烛火下,陈氏见小女儿年幼娇美,反而心定了几分。她拉着秦景兰的手,和她一同坐到榻上:“兰儿,你今年十三了,原本我就知会了你父亲,也和你祖母通过气,要开始为你相看人家。娘亲是开明的,你若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悄悄告诉我,我会替你留意,今日你且说说?”

    秦景兰被她这么直白地挑明,脸就先红了,哪好意思真说出个高矮胖瘦来?再说母亲不是为了谢太尉的事,刚还要和她议论吗,怎么转眼就只字不提呢?

    陈氏当然不会再提,且她还要断了女儿的念想。在陈氏看来,旁的都先不论,只女儿还未及笄,而谢太尉的年纪都能给女儿当爹了,说出去还不叫人笑话!京城那么多年岁相当的少年郎,有志有才有家世,怎样都比谢骁强!

    陈氏就细数了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给秦景兰听,有她舅舅家的表兄,有她父亲同僚的子侄,也有世家里偏房的嫡长子,甚至有翰林院里新进的庶吉士。从人品到家世,再到职务差事和身上担的前途,最后连样貌都向她提及了个大概。

    秦景兰坐一旁听着,如坐针毡,陈氏的声音又清又柔,可秦景兰就是又急又怕。

    她越是听懂母亲的认真,就越是心中不安焦躁。她倏忽间想到那晚,谢大人来接长乐,他骑着高头大马,头戴博冠,威严从容,仿佛世上再无艰涩之事能难住他。然而看着那么孤高的人,竟有这样温柔举动,轻纵着马蹄陪在长乐县主马车旁,那时她不知有多羡慕长乐,又多希望是自己坐在车中……

    那些十几岁的少年郎怎有他的气势,怎有他的锋芒,怎有他半分成熟魅力?秦景兰一句也听不进去,往日里串门和那同龄人相见还不觉,此刻母亲要将她和他们放一起,顿时觉得那都是一群小孩子!

    她忍着羞怯,抬头插嘴道:“母亲,谢太尉也是独身,为何您不能考虑他?”

    陈氏讶然地望着面带倔强的女儿,想不到自己说了这许多好人家,她竟是念着最不可能的那人?陈氏脸色就沉了下来,“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谢太尉他不是良配。”

    秦景兰不服气,为他辩解道:“不说权势地位,谢大人为人品性也是很好的,你看他待长乐……”她在陈氏目光下越说越小声,最后轻得只有一个尾音。

    “你只瞧见他待长乐县主好,你可曾瞧见他待别人好?”陈氏冷笑一声,“不说他妻族林家这门姻亲,就是他伯府上自家的堂表兄妹、叔伯婶娘、亲戚邻里,若有个什么事也从不会求到他门上。”

    “为什么?虽是没人敢明说,只你出去留意一二,便会知道谢太尉为人处事如何。他父亲老伯爵尚且健在,五六年前被陛下夺了爵位,现如今成安伯府十几口男丁尚无人袭爵,偌大伯府坐吃山空。他却出去建太尉府独个逍遥自在,以他圣眷,若是和陛下说情,必能为伯府请下恩典。可他倒好,从不管老父和兄弟的生计前程,这样不孝不义的人,你还夸他品性好?你只反过来想想,若是你哥哥哪天丢下你年迈的父母,不管弟弟妹妹死活,丢下一家人出去自在快活,你要如何感想?”

    秦景兰顿时听懵了,小脸儿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相信,怎么会,谢太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陈氏又道:“你说他待长乐好,你可见他待长乐的弟弟好?那是他亲外甥,我不是重儿不重女,只是他这唯一的外甥想进少年国子监读书,这是求学上进的好事,他也不肯帮忙递个话,他算什么好舅舅?”

    “不!”秦景兰摇头,咬着贝齿,眼中意外的清亮坚定,“不,母亲说的或许是有这事,可谢大人不是蠢人,为何这样不近人情,六亲不认?”

    陈氏听她质疑,露出个嘉许的微笑。只是笑容一瞬而逝,她又毫不留情地打击女儿的幻想道:“这便是你说的位高权重了。他势必要成孤家寡人,才能坐稳太尉这个位置,你当陛下会放任他一手掌着三衙,一手握着枢密院?他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没有同僚没有朋友,他先是谢独夫,然后才能是谢太尉!”

    陈氏靠近了她几分,紧紧捏住小女儿的手,“兰儿,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独吗?”

    秦景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乎又懵了。母亲说的这些话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才十三岁,不明白什么是朝政,什么是纵横,她只是茫然间听懂了一件事。

    她在脑中想了好几遍,将母亲给她形容的情形想了好几遍,才眼眶湿润道:“谢大人他好可怜……”

    陈氏顿时被秦景兰气得不轻,之后几天就想再和女儿好好谈谈。只是不知秦景兰吃错了什么药,她说任她说,任陈氏怎么说谢太尉的坏话,就是不肯附和。

    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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