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第65部分阅读

      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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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他们身后的人只怕有不少大人物。有人靠着这些商贾发财,而这些商贾拿着这些货物转卖到其他地方去,往往是十倍百倍的获利。”

    朱高燧也不禁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是否报知父皇”

    郝风楼摇摇头道:“还没有水落石出,眼下说了也是无益。这些商帮的底细,我一直都命人在暗中探查,这些人的胆子可是不小,做的是杀头的买卖,在这里又招募了不少死士,所以向来胆大包天,若是任他们留在这谅山,我们郝家这谅山的一亩三分地只怕要被他们糟蹋了。”

    朱高燧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人赶走,钱留下”

    朱高燧第一个反应就是目瞪口呆,随后忍不住笑起来:“你满脑子想的为何总是钱”

    郝风楼不理他,接着又看了不少的译文,大致地理清了一下脉络,随即道:“殿下不是想出去走走吗好罢,我们出去走走。”

    郝风楼和朱高燧刚要准备出去,却是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赵王妃和朱智凌,朱高燧见了赵王妃便不由自主的哆嗦,人也立即矮了一截,再看赵王妃面露不悦之色,更是失魂落魄。

    郝风楼笑吟吟地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朱智凌道:“今日却是不知何故东市和西市一个人烟都没有,本来还想采买些东西,却只好先回来了。”

    郝风楼朝朱高燧一笑道:“来了”

    朱高燧心不在焉,忍不住问:“来了什么”

    郝风楼叹了口气,才道:“咱们没有动他们,他们倒是想要先下手为强了,大家等着吧,且看看这些人想做什么。”

    琼山县热闹的去处大致可分为东市和西市,东市是买生活用品的地方,偶尔也有屠夫宰了肉来卖,至于西市,卖的多是杂物。

    不过今日的西市并不热闹,不但西市如此,连东市也是差不多。

    百业萧条,似乎一下子,做买卖的人都不见了。

    空气中隐隐透着紧张的气氛,紧接着,有不少不怀好意的人在衙门外聚拢。

    席县令听到外头差役禀告,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出面命人提人。

    进来的的人,席县令并不认得,看这样子,却像是个寻常做小买卖的人,席县令不敢小视,也不敢拿惊堂木去吓人家,他晓得这里的民风,自然不敢做过激的事,不过父母官的威严却不得不摆出来,席县令肃穆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这小商贩道:“禀青天大老爷,小人没法活了,小人做的是草鞋买卖,可是眼下买卖做不成了。”

    席县令听罢,不免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买卖做不成,和本官有什么干系本官莫非还管你这个”

    小商贩叫苦道:“大人,这话却不是这样讲的,本来小人的草鞋都是卖给山里人的,山里人卖了山货总要来买小人的鞋子,可是眼下却不知是谁招惹到了大人物,有人生了气,已是喝令下去让山里的人不得下山买卖,大人想想看,山里的人不下山,小人不是得要吃西北风吗再有招惹了大人物的人就在大人的衙里,大人不顾小人们的生计,却是收留这些人,往后小人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席县令顿时皱眉,他已经感觉到几分不妙,山里的人居然不下山了其实对席县令来说,这些人不下山也好,还少了他的麻烦。可问题在于,在谅山,谁能一句话传下去,山里人就禁足于山中有这样能量的人只有一个,但绝不是他席县令,想到这里,席县令的脸色骤变,忍不住道:“你说的可是当真吗当真有人传了话不准他们下山”

    小商贩苦笑道:“虽然未必千真万确,但是小人敢保证,今日确实没有山里人出入,小人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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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三章:民变

    席县令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的身躯猛地打了个冷战。

    根据他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的经验,只怕要出大事。

    他已经懒得去理会那卖草鞋的浑人,一阵风的往后衙跑。

    “大人,殿下要出事,出大事了”

    席县令一向没什么形象可言,简直就是士大夫的耻辱,不只是邋遢,此时连形象气度也是全无。

    朱高燧已是被赵王妃拉走,郝风楼不得已,断绝了出门的打算,便和朱智凌下起五子棋。

    这五子棋是郝风楼教的,朱智凌渐渐的也颇为喜欢,一开始总是输,可是几经琢磨下来,竟也能小胜几场,其实她大多数时候是冷冰冰的,唯有在专注下棋时,才不免表现出少女的憨态,郝风楼出门在外,也经常想到家中的娇妻,此时见朱智凌这样子,更倍增了几分相思之情。

    朱智凌眼看就要赢了,手举棋子,正待将郝风楼杀个片甲不留,结果席县令直接搅了她的好事,郝风楼见状,连忙将这棋子一洒,笑嘻嘻的道:“你看,公务要紧,这棋不下了。”

    结果朱智凌顿时大怒,她本是好强的性子,日思夜想,琢磨制胜之法,好不容易见到曙光,结果郝风楼无耻耍赖,她气不到郝风楼头上,便怒目看向席县令。

    这位公主殿下所表现出来的杀机自是不同以往,席县令被她一瞪,身子没有酥,倒是打了个冷战。他不明就里,心里委屈得很,只道是这位殿下不喜欢他,内心深处忍不住呐喊:“生得丑是我的错吗为何到了哪里都惹得天怒人怨”

    郝风楼却是欢喜。暗赞这席县令为他解围,是以和颜悦色的道:“出了什么事”

    席县令心里暖和了一些,活了这么多年,也就眼前这位郝大人对他从未有过歧视。不过他若是知道郝风楼之所以对他如春天般的温暖却只是因为赖了一盘棋,估摸着真要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绝望透顶了。

    打起精神,席县令道:“大人,出事了,近来事有蹊跷,山里的人不肯下山了。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或是受了某些人挟持,总而言之,下官来了这么久,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知道县志之中,在洪武九年时也有类似的事,结果半月之后,谅山发生民乱,山上的乱民袭了谅山县城。此后又攻略禄州府城。今日的情况和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大人,下官觉得要出事,要出事了啊。”

    郝风楼此时也不敢怠慢了,他眯起眼道:“有人让山民不下山,他们就当真不下山据我所知,这山民并非是铁板一块才是。”

    席县令却是苦笑摇头道:“别人不可以,可是有一个人却是可以,那人便是商贾刘健。世代在这里从商。他们垄断了与山民的贸易,山民们要得到铁器。要得到盐巴,甚至是武器,都得过他的手。而山民们的皮货若是想要兜售,一般的商贾也必须经过这刘健的准允,此人在山民眼里就是衣食父母,山民们可以没有饭吃,但是不能没有盐巴,所以下官揣测,此事应当是他暗中授意。”

    郝风楼冷笑道:“他一个商贾敢对抗整个朝廷”

    席县令苦笑道:“他并非是寻常商贾,上次大人入县城不是被人讹诈吗那十几个汉子一声口哨便可呼来数百上千人,而这些人其实就是刘健的人。刘健在谅山之内不但素有威望,便是在官府,乃至于广西省城或是禄州府里,其势也是不小,而且据闻近来他巴结了征南军的不少高级武官,他有此依仗,什么事不敢做大人上次得罪了他,或许他想借此给大人一个下马威,再者,他只是暗居幕后,就算是朝廷追究,他必定能买通不少人为他说话,这里山高皇帝远,金陵那边取信的还不就是这些地方父母官大家若异口同声,都说只是民变,到时候弹压一些山民,朝廷那边能说什么”

    朱智凌忍不住道:“好大的胆子,这还是朱家的江山吗”

    郝风楼却不由苦笑,公主殿下未免还是有些天真了,这种地方说这些简直就是昏话,在谅山这种地方,哪里有朱家江山的烙印他沉吟良久,却不禁摇头,道:“席县令,事情不对头,这个刘健能将买卖做得这么大,能在这谅山稳稳当当,经营这么多年,必定不是个草莽。像这样的人,会只因为我得罪了他就布置这样的事不对,不对,应当是哪里出错了。”

    席县令倒也觉得有些道理,道理确实是没有错,这位郝佥事的身份,对方不可能不知道,面对这样身份的人,巴结都来不及,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布置这么大的阵仗

    他觉得不对,显然是对方的动机不明,可是另一方面,这谅山即将迎来暴风骤雨的前兆却是真真切切,以他的预计,这些人就算不惹出动乱,也足够谅山县吃一壶的,席县令的心里终是放不下。

    郝风楼皱着眉头道:“其实到底会不会出事,试一试就知道。席县令,你立即派人前去寻刘健,就说县衙之中请他吃酒。若是他肯来,那么说明他心里没鬼,这件事或许与他无关,就算有关,想来也是想借山民来敲诈官府。假若他不来”郝风楼的目光幽幽,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么极有可能,这谅山乃至于禄州府都要不太平了。”

    席县令一听,眼睛一亮,顿时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差役已经四处出没,分头前往刘家的几处别院。

    可是得来的消息却显然令人失望。

    人去楼空。

    刘家三处宅邸和别院,虽然还有仆从看管,可是刘家之人却全部不见了踪影,数百个看门护院之人亦不见了踪影。

    消息传回来,席县令几乎要晕过去。

    刘家的人一夜之间走了个干净,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而这绝对是席县令最不想看到的。

    郝风楼这时也再没有了一丝侥幸心理。好在临变之时,郝风楼倒还算冷静,他遇到了太多的事,对他来说,谅山终究是小地方,自己终究是奉旨前来,身边又有赵王,还有许多的资源可以动用,所以还不至于跳脚。

    他喝了口茶,看了朱智凌一眼,突然笑了,道:“美女姐姐,咱们时运不济,看来又要同生共死了。”

    朱智凌触动了心事,嫣然一笑道:“九死一生了这么多次,我们不都还在这里吗”

    郝风楼哈哈大笑起来,抚案道:“不错,谁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他们的命,美女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朱智凌并不点破,虽然心里明白,一旦发生了大事,多半是自己来保护他,却还是寰首点头道:“嗯。”

    席县令要哭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们居然还能调情,j夫yin妇啊,还有没有天理

    郝风楼正经了,他冷着脸,道:“立即戒备,县城的城门立即关了,所有的差役都要放出去,贴出安民告示,县城里肯定有他们的内应,可是未必所有人都和他们有关,官府要讲清楚,一旦山民们发生民变,杀进了县城,可不会管你是官兵还是寻常百姓,人杀红了眼睛,没有什么做不得的事,因此,得让县中的百姓安份起来,谁敢造次,直接让差役们拿住。”

    席县令皱眉道:“县里倒是有一支兵马驻在关口那边,守备大人和我有一点交情,他手底下有数千官兵,若是他肯来援,事情就好办了。”

    郝风楼道:“那你就去信,请他调兵。至于城中的防务,大人可要着紧,切莫怠慢。”

    席县令颌首点头道:“下官明白。”

    说罢,席县令匆匆的去了。但是郝风楼的脸色却依旧是铁青,愣愣的坐在椅上,朱智凌颇为担心他,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郝风楼回过神,道:“说不清啊,这么做对那姓刘的到底有什么好处他这样做的风险极大,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们和他并没有什么冤仇,莫非他这样做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冲着我们来可是若说他冲着席县令,却也不对,席县令到任之后能控制的地方只怕也只有县城这巴掌大的地方,平时也小心翼翼,不敢怠慢这些人,他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朱智凌抿了抿嘴,笑道:“你只要知道人家现在要来杀你即可,至于人家为何要动手杀你,很重要吗”

    郝风楼表情凝重地道:“非常重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对方的动机都不知,他们是地头蛇,而咱们却是瞎子聋子,最后只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罢了,你去歇一歇吧,不必太过担心,或许是我和席县令庸人自扰,自己吓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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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五章:神武卫功勋卓着

    谅山县大乱。

    大乱之前虽有征兆,可是谁都不曾想到这暴风雨竟是来得这样的突然。附近的驿站统统被乱民占据,官道上的粮车亦是遭受劫掠。

    押解粮车的官兵还未反应,便悉数被砍杀,被杀死的又何止是官兵,即便是寻常的百姓亦无幸免,这些人一旦杀红了眼睛,所有人都已经疯了。

    杀官兵,杀百姓,相互残杀,无数股人手持着利刃在县中肆虐,县外的河水已被染红,漂浮着无数的尸首。

    谅山县就是在这种风雨飘摇之中度过了民变之后的第一天。

    幸好此前有所准备,封锁了城门,才使得县里安然度过。

    眼下的谅山县还算安定,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城中的人守备得当,理由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只是因为那些无法无天的山民,此时只顾着抢掠城外的粮车和农舍,一时也顾不上县城。

    尽管如此,也没有让县城之中的人松一口气,谁都知道,这些变民就如饿殍千里的赤地饥民一般,他们会先选择吃仅剩下的粮食,紧接着会去挖草根和树皮,最后,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吃人,县城就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县城里有一队官兵,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带队的一个千户本来运着粮车在这里暂歇,除此之外,就是几十个差役,还有数百个役夫,这些是席县令所有能动用的力量。

    至于郝风楼这边,倒是有三百个火铳手,不过眼下还不至于到孤注一掷的地步。

    对席县令来说。他心里明白,变民数千数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谅山关那边的官兵,此前他已命人送了公文求援,想来那边得知了这边的消息,会第一时间带兵平叛。

    在县衙里,大家聚在一起。席县令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谅山关的王守备,手下有兵马四千,且都是善战之士,这里距离关隘又是不远,一两天的功夫,只怕援军就会赶到,咱们倒是不必怕,只需要在这儿安心等候官兵来援。可保无忧。”

    朱高燧问道:“王守备,哪个王守备”

    席县令道:“守备王勇,此人乃是游击将军,奉命守护粮道,一直驻守于此。”

    “王勇”朱高燧沉吟了片刻,道:“本王有些印象,这个人似乎是大宁左卫的人,此人也算是个勇将。”

    大宁卫乃是宁王曾经的护卫。不过朱棣裹挟宁王靖难,宁王手中的兵马便掌握在了燕军的手里,而这部分兵马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大宁卫,一部分则是朵颜三卫。可以说,这个王勇也是靖难功臣,不过却不是嫡系,属于边缘的人物。

    朱高燧道:“既然有此人在那儿,倒是可以高枕无忧。哈本王到了这里就出了民变,倒是有些意思,父皇一再说让我就藩岭南,弹压岭南的土人,眼下倒好,正好可以借此磨砺一番了,等那王勇带了兵来,本王便让他分一部兵马,少不得要亲自去弹压那些乱民,好教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陈王子的脸色自始至终都不太好看,他急迫的想要去王都做他的安南王,郝风楼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时候且不说,眼下又闹出这样的事,让他的心情很坏。

    郝风楼一直没有说话,倒是这时候,神武卫的百户王芳却是进来,不过他不敢打扰大家说话,只是站在门的角落里不吭声。

    郝风楼看见了他,便含笑站起来道:“屋中烦闷,我出去走走,你们不必理会我。”说罢长身而起出了大厅。

    王芳也顺势出来,郝风楼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回事”

    王芳道:“有几份消息,卑下觉得有蹊跷,所以想请大人过目。”

    郝风楼听了,颌首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安全屋,几份译文便落在了郝风楼的案头上。

    其中一份说的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一个混入了关隘的力士送来的消息,说是这几日,谅山关明松暗紧,许多军马的调动有些频繁,尤其是斥候,放出了许多,似乎都在盘查什么。

    这份消息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谅山这样的地方,官兵们戒备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后头的消息却让郝风楼微微顿了一下,后头的消息是,随军御使吴腾已经在关隘中呆了半月。

    这消息似乎也很稀松平常,可是郝风楼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这是巡道按察御使,别称巡按,也就是说,这位御使大人管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关隘,巡按很忙,几乎需要马不停蹄的四处游走,今日在这个关隘,明日就得去那个城塞,至少在边镇那边,巡按的规矩就是如此。

    吴腾在关隘里呆着的时间显然有些长了,半个多月,一个小小的关隘值得这位御使大人呆这么久吗

    可能只有一个,就是这位御使大人查到了点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眉目,所以打算继续呆下去。

    吴御使要查的是什么呢

    接着又是一封奏报落在郝风楼手上,这份译文则是一个潜伏在商贾身边的校尉发来的消息,消息很简单,前些时日,经常有盗卖军械的事发生,可是近几日却陡然停止,比如这个商贾,他以往的时候会悄悄去做一些不可见人的买卖,近来却似乎是有什么风声,不只是这个商贾,几乎所有的商贾在半月之前都停止了类似的买卖。

    郝风楼一看,顿时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难怪会有民变,难怪如此了。

    难怪那个刘健,一个商贾不安安生生的做买卖,居然胆大妄为,敢闹出这样的大事。

    他们的目标不是郝风楼,也不是所谓的谅山县,谅山县这种穷地方,其财富只怕不如这刘健的一根手指头,这刘健怎么会看得上他更不可能为了郝风楼与他一丁点争端就做出这样的大事,因为此事一旦闹将起来,朝廷的注意力必定会落在这谅山县,他就算是能使出浑身解数,躲过朝廷的追究,到时候也必定是元气大伤。

    商贾绝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唯一的可能就是

    商贾刘健守备王勇御使吴腾。

    这三个名字走马灯似的在郝风楼的脑子里旋转。刘健和王勇应当在暗中做着一些不可见人的买卖,而御使吴腾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便决心一查到底,这个时候刘健和王勇会怎么做

    一旦让这吴腾继续查下去,他们两个都必死无疑,盗卖军械,甚至还可能掉包了送去金陵的贡物,这些罪状足以抄家灭族,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哪里有这么容易堂堂御使岂能说杀就杀,那么假若发生了民变呢一旦发生了民变,混乱之下死了一个御使又算什么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吴腾死了,谁还会为他辩护嘴长在王勇的身上,他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

    呼

    此时,郝风楼一切都明白了,此前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整件事中,自己不是主角,吴腾才是主角,因为这个吴腾,所以才闹出了这天大的事,而目的不过是遮掩他们的丑恶罢了。

    郝风楼眯着眼,此时此刻,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由松了口气,至少暂时来说,他们是安全的,只要置身事外,那王勇的目的不过是杀死吴腾,其他人倒都是安全,甚至可能到时候,那王勇会带兵前来驰援,摆出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出来,自己只需当一回傻瓜,这件事就对郝风楼乃至于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风险。

    只是

    郝风楼猛地又想起了一个细节,细节是魔鬼,甚至可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他捡起此前的译文,猛地又看到了盘查之类的字样顿时,郝风楼的脸色骤然变了。

    放出这么多斥候,似乎在盘查什么

    不对,既然守备王勇已经有了打算,可为什么要放出斥候为什么要盘查莫非消息泄漏。

    假若是消息泄漏,或者在王勇动手之前,吴腾已经派出人将一份翔实的弹劾奏书送去南京,那么王勇所布置的一切岂不都成了无用功,都成了笑话

    假若如此,王勇会怎样做

    电光火石之间,郝风楼的脑中立即闪掠过了一个可怕的词句谋反

    王勇反了

    这是郝风楼得出的结论。

    郝风楼豁然而起,几乎是对百户王芳大喊:“去,请赵王殿下来商议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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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六章:永乐亲征

    十一月的南京城,天气潮湿又寒冷,连续下了数日的绵绵细雨,让人叫苦不迭。

    尤其是早朝的大臣,一大清早便在这凛冽寒风中坐着轿子启程,宫中空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再厚实的衣衫都无从挡住清早的冰冷之气。

    今日难得陛下下了恩旨,将早朝改为了午朝。大臣们心里欢喜,私下里不免要议论几句:“陛下这样做似有怠政之嫌,此例一开,往后是不是要将午朝改为晚朝,甚至索性连朝会也不要了”

    读书人的心思当真比女人还要深,这些话自然不免传到朱棣的耳里,朱棣差点没有吐血三升,一口血喷到这群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王八蛋身上。

    总体来说,近来还是颇为安生的,惹事的郝风楼走了,安南那边捷报频传,大臣们也消停了,在锦衣卫的虎视眈眈之下,虽偶有牢马蚤,可大家办事还算尽心,也没有人刻意要惹是生非。

    只是今日,一封加急奏报却是送到了直渊阁。

    这封奏报,据闻是有人星夜送至湖南,奏报抵达的时候,传奏之人几乎累死,此后又是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

    短短三天四夜,京师便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文渊阁已是初具内阁的模样,解缙为首,胡广杨士奇杨荣等人以翰林侍讲的身份在阁中当值,人多了,这里不免会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好在所有人还算克制,倒没有大的纠纷。

    不管如何。终究还是让解缙有些不自在,可是现在他已没心情理会这些了。

    看到奏报之后。解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随即霍然而起,高声道:“来人,立即通报,老夫立即要面见皇上。要快”

    虽只是只言片语的信息,却足以引得阁中的其余人等显露出一头雾水之色。

    “解学士,出了什么事”

    “大事,安南要完了”解缙的脸色铁青,他已经顾不得和这些同僚们讨论了。

    奏书递了上去,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宫中便开始传召,几个内阁学士侍讲纷纷动身。在暖阁觐见。

    朱棣显得很是震惊,他将奏书丢在案头上,脸色的肌肉有些僵硬。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此时他说不出话来,不得不对解缙道:“解爱卿,你来说。”

    解缙咳嗽一声,道:“这封奏报乃是一封弹劾奏书。弹劾之人乃是随军御使吴腾,而所弹劾的却是安南的不少军将,其中囊括了副将陈贤。游击将军王勇,偏将朱玉的人等,弹劾的内容是调换贡品,盗卖军械”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呆住了。在座之人尽都是绝顶聪明,谁都知道。这吴腾所言的罪状何其重大,其中尤其是牵涉到了贡品,足以戴上一顶欺君罔上的帽子,这可是要诛族的。

    解缙顿了一下,继续道:“吴腾在奏书之中还说,王勇等人似乎有所察觉,就在前几日,关塞中的兵马调动似有不同。而且还听说,似乎有人想暗中调拨民变。”

    欲盖弥彰

    不少人已经露出不忍之色,显然,对方是有狗急跳墙的意思了,这就意味着吴腾必死。毕竟他所揭发的事实在太大,既然已经让对方察觉,那么对这些所弹劾的人来说,除了狗急跳墙之外,已经没有了选择,偏偏这些人还是带兵的将领,所处的地方又是安南那种地方。

    解缙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所以微臣以为,这件事可能恶化到极点,因为吴大人已经将奏书送到,一旦这些人得知,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么”解缙一字一句的道:“除了谋反,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解缙叹口气,才又道:“吴腾固然是嫉恶如仇,可还是办了坏事,水至清则无鱼,况且是在这节骨眼上,眼下这些人一旦突然起事,各镇军马之中到底有多少牵涉了此事,眼下还说不清,不过为数肯定不少,到了那时候,安南大乱,猝无防备之下,这朝廷征安南的大局只怕彻底完了。”

    完了什么都完了,近一年多的准备,无数的精兵强将,筹措了近一年的军械和粮草,还有征调的无数民夫,眼下全部做了无用功。

    胡广忍不住道:“何不立即下旨安抚王勇等人,就算要算账,也该秋后算账,眼下绝不能”

    杨士奇和杨荣一起摇头,几乎异口同声地道:“绝不可能,且不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即便还来得及,他们会相信朝廷吗吴大人必定已经凶多吉少,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几个学士,忧心忡忡地讨论着南方传来的消息,所有人得出的一致结论都是坏到了极点,即便是最乐观的人此刻也明白,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朱棣坐着不动,他的心已乱了。

    他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依旧由着一颗强大的心。可是现在得来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

    “陛下陛下”

    朱棣回过神,他突然之间像是老了不少,看了解缙一眼,道:“你们再议一议,朕要歇一歇,歇一歇再说。”

    朱棣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般,蹒跚地站起来,有太监搀着他,前去附近的偏殿小憩。

    过不了多久,这消息便在宫中流传,再之后,凤驾便到了。

    徐皇后冷若寒霜,顾不得规矩,直接进入偏殿。

    老夫老妻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几丝恐慌。

    徐皇后坐下,抿了抿嘴道:“陛下,你说个准话,结果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

    朱棣沉默了片刻,才是叹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哪个该死的奴婢哎”他也懒得追究了,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最后道:“最坏的结果就是,那镇守谅山关的王勇会同其他各镇一起谋反。要谋反,长久之计就是割据一方,所以必定要袭谅山县,而前日收到的奏报是,燧儿郝风楼,还有凌儿都在那里。叛将必定要挟持他们,还有挟持那陈王子,才能使朝廷忌惮,能得到安南人的人心”

    徐皇后顿时间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要晕过去,勉强的使自己镇定,道:“那么,郝风楼和燧儿他们,能”

    朱棣无力的摇头道:“这是数千上万的叛军,还裹挟着不知多少的变民,更何况谅山县事先并不知反叛之事,所以朕想来他们已是凶多吉少,到时候他们都要落入叛军之手,不只如此,便是张辅沐晟怕也要完了。事发突然啊假若朱能还在,或许可以收拾一下局面,可惜”

    徐皇后的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僵住了,在那儿有太多她关切的人,她才不理什么安南,才不理什么国家大事,她所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义子,还有自己的儿媳和侄女。

    朱棣刚才所说的如同断绝了她的希望,让她连最后一点指望都没了。

    徐皇后双目微肿,眼眶里有泪水在团团打转。

    朱棣已经闭上眼,不忍去看徐皇后的妇人之态。

    泣声终究还是传了出来,这声音虽是尽力克制,却让朱棣比割了心肝还要难受。

    猛地,朱棣突然霍然而起,他背着手,目露杀机:“来人,照顾好皇后。”他留下一句话,已龙行虎步的向着暖阁走去。

    暖阁之内,其实大家并没有继续讨论,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根本就是回天乏术,何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吭声。

    朱棣直接进来,虎目扫视了所有人,最后道:“解学士,拟旨,朕要亲征,亲征安南”

    “”

    所有人彻底呆住。

    解缙是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道:“陛下”

    朱棣挥挥手,冷冷地道:“你休要劝说,按着朕的意思办,立即拟旨,朕要亲征安南,让太子朱高炽监政,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朱棣的性子就是如此,风风火火,而且一旦打定主意就绝没有商量的余地。此前没有亲征,是因为在朱棣眼里,安南简直是不值一提,可是现在,朱棣已经暴怒,打算动身了。

    解缙连忙道:“陛下,若要亲征,就不免要调度”

    朱棣冷漠地道:“不需要调度,也不需要调兵遣将,朕只需要三千精骑,径直南下即可,你们不必劝说,朕已打定了主意,立即拟定,朕会命五军都督府做好准备,即刻就要出发,尔等退下,速去准备吧。”

    大家目瞪口呆,虽然许多人曾经经历过奇葩的太祖朝,可是眼下的皇上和奇葩的太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任谁都能感觉到朱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的肃杀之气,最后大家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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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七章:杀无赦

    皇帝老子亲征,假若是在明朝中后期绝对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大臣们少不得要撞断几根柱子,悲伤逆流成河。

    追根问底,大家是亲征怕了,那逗比的明英宗非要亲征,结果生生弄出了个土木堡之变,害得大明朝差点完蛋,无数随军的文武官员,几乎没有一个人回来。

    不过眼下是永乐朝,且不说靠四处征战上位的太祖皇帝,洪武之后,大明朝经历的战争也是不少,打仗简直就像吃饭一样随便,若是哪天朝廷没有战事,那才叫真正的稀罕。

    当然,朱棣要亲征,大臣们是不乐意的,偏偏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反对。

    朱棣的性子,谁也摸不透,说干就干,几日功夫便纠集了数千精骑直接出发。

    官道上,打着旌旗的队伍浩浩荡荡,遮云蔽日,谁也不曾想到当今天子亲征竟是没有任何仪仗,更别提是什么仪式,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提了大刀片子,捋起了袖子,便出发了。

    谅山县的境况渐渐危急起来。

    在袭击了城外的所有村舍和官道上的粮车之后,无数的变民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城头上看,城下乌压压的变民看不到尽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谅山县很小,以至于小得只有一个城门。

    也就是说。大家不必分兵把守四周,除了组织一部分民壮在城中巡守之外。所有的人马都可以配置在唯一的城门处。

    城门已经千疮百孔,而变民们的攻击手段也善乏可陈,无非是没命般的冲杀,结果城头上官兵射箭,火铳队三不五十的放了几把火铳。便将他们吓退。

    他们终究只是变民,毫无组织可言,谁都眼红于

    公子风流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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