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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再见梦中人 作者:白浅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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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以身相许就好了”她一反刚刚发号施令时候的严肃冷冽,声音也是带了几分俏皮愉快,却更加虚弱。

    谢冰媛一怔,似乎有认真在想这个问题。

    沈清爵见不得她难为,赶忙接着说“跟我回将军府住着罢,我一个人,很孤独寂寞的。”

    刚刚因为将军上一句话面皮发烫的谢老板转而垂眸看着这个人。

    您哪里孤独寂寞了?您还怕孤独寂寞?就算您真的孤独寂寞了,也有一万个法子遣孤独寂寞吧?这就是让我回将军府的理由?

    想起无妄楼付之一炬,她脸色很明显黯了黯,楼里有一身身她存着的戏服,连带着钿头步摇,满室藏书都化为灰烬,不亚于毁了她多年的积蓄了。

    无妄楼被毁,她便无处可去了,纵然在银庄有不少资产,但终究没有能让她安心的地方,住进将军府?她心头一动,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次受难大概是因着牵扯到了沈将军的缘故。

    而眼下,这个人冒死救了自己,她还能和她甩手离开么?不能,那只有抱得更紧,再说公主说的对,也的确需要一个贴心人服侍……

    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沈清爵盯着她,一脸期待等她回答。

    “为何救我?”谢冰媛丹唇轻启。

    “让那帮废物救你,我不放心,也来不及。”

    谢冰媛缄默不语,她们两个,说的似乎不在一个点上……而且她救她,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天经地义?

    “好”谢冰媛抬起头,说的极为慎重,“那冰媛先住到将军府上,等将军伤好了再搬出不迟。”

    沈清爵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炸开了满天的烟花。

    萧离央闷闷不乐回了玉央宫,晚膳也没有用便脱了黄裙一头栽倒在床上。她让一众侍女都退下,在浴池中洗过澡出来,裹着白毯站在铜镜前。

    镜子中的人面如春花,肤如出水,周身还有氤氲的水汽蒸腾。以往这般照镜子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漂亮地很,今天却不一样了。

    师傅身上的黑色披风掉落的时候,露出了同样是一身明黄的衣袍。她都不用看自己,也知道和师傅一比就小家子气了,纵然是自己最喜欢最能驾驭地住的明黄,也抵不过师傅的随意一穿啊。

    她又裹着毯子窝回了床上,抓过鸭绒枕头拿脑袋蹭了蹭。

    她是天真烂漫,但并不傻。清爵姐姐能冒着大火进去带出师傅来,师傅在清爵姐姐心中的地位怕是已经超过她自己了。

    毕竟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也终究没有一个人能毫不犹豫冲进去的。

    萧离央脸埋进枕头里,哭了。

    夜幕降临,将军府灯火通明。

    十灵扶着沈清爵下了马车,沈清爵伸出左手示意谢冰媛,谢冰媛轻瞪了她一眼,还是伸出手握住她的左手,被她牵着下了马车。

    门口站了三排佣人侍女,看见两人下来,齐声道:“将军!夫人!”

    谢冰媛礼貌一笑,有薄红染上了耳梢。他们叫的似乎也没错,除了夫人的确没有什么合适恰当的称呼。只是……这样听起来,总感觉自己……是沈清爵的妻子。

    这个思绪一经露头,就被她又狠狠地按了回去。

    看到三排佣人里立着一个容貌出众的少年,沈清爵轻轻皱眉,十灵赶忙解释:“老夫人说王府里也用不着他,便让我把他送来了将军府。”

    沈清爵心里了然,“如此,便让他跟着去后花园养花种草吧。”

    谢冰媛不明所以,但略微扫了一下少年出众的容貌之后,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心里便有些复杂,可自个儿脑子又不准自个儿生气,一时之间有些郁结。

    直听到沈清爵让他种花去,这才好了些。

    “你就睡我隔壁”

    “有劳将军费心了,有事呼喊一声我便到了。”

    “嗯,你今天劳累受惊,便好好休息,不要操心过多,有我在万事无忧。”

    “多谢”

    沈清爵关上门,靠着门轻轻说了句“谢是不用说的,有劳也是不用说的,你只需要笑。”

    谢冰媛睡在柔软的床上,侧过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她脑子里满是沈清爵的身影,她冲进火场的样子,她把自己抱起来的样子,她晕倒的样子。

    身上仿佛也有沈清爵的温度。想起在火场里自己穿着不怎么厚的华服,被她结结实实的抱在心口。脸变得越来越滚烫,带起一片绯红,连心跳也突突起来。

    明明年华正好,在起火的无妄楼里,在她怀里,却有了一种一辈子也足够的感觉。谢冰媛不想再骗自己,这是心悦便心悦罢,她认了。

    沈清爵站在窗前,肩上的伤还在剧烈地疼,可她却心情大好。

    纵然是今天差点儿死在火场里,但终归是无妄的。这一辈子抱着为了她的心思重新活过,如果她不在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吹着凉风看着远处的亭台,心里有一份不曾有过的满足感,好像谢冰媛住在将军府里,整个太京城都在她股掌之间。

    【伴千雪而来】

    在沐国和魏国边界有一条河,发源于祁连山冰川无数水脉中的一条,从北流下一路往东再往西,而它在地图上只是一条虚线,因为弱水成了无水,此河已经干涸,河床也时断时续,若隐若现。

    它经过凉州,在烈日下行进在戈壁沙海,时隔多年,终于油尽灯枯。

    魏千羌只身一人走在凉州的沙漠上,地表热气蒸腾而起,给她一种四处有水的错觉,让她感觉四周就是白茫茫的水。

    她在大漠里迷失了,她朝前方水的幻觉走去,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渴死在走向“水”的途中。

    弱水边儿上长了一些稀稀拉拉的骆驼刺,偶尔有几丛红柳用根须固定住了受漫长岁月熏陶形成的沙包。

    魏千羌一头栽倒到冒着热浪的沙子里,怎么挣扎都起不来,等她快要耗尽力气也要快变成一个扎根于沙的红柳时,有一个人把她拉起来揽进怀中,给予了她一片温凉。

    “放肆!”魏千羌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想猛地推开人似的,身上的锦缎棉被被她一把掀开,她看向身边,并没有梦里贪恋的身体,转头看向窗外,也只有不眠不休的雪还在簌簌下着。

    “陛下,奴婢伺候不周”殿门口侯着的女官忙迎上来跪下。

    “我最近怕是过于操劳,总梦一些有的没的。”魏千羌抬手揉了揉头。

    她下了床走到门边,女官从身后跟过来,把皇袍披到了她的肩上,她看着外头明显低于自己寝宫的宫殿,终年白雪,是不是有些单调了?

    魏千羌从小就住在千雪城里,唯一一次去别国,也是那次……还差点儿死了。不知道去年在满武州城外,沈清爵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干脆让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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