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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题 作者: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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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说话的人。看家的老头天聋地哑,除了收拾屋子与做饭,经常见不到人。有时候饭热腾腾地摆在桌上,做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怀疑,莫非这饭是田螺姑娘做出来的?但是他出自大家,大家族中常有这些坏事,他见多了也就不怪了。

    一开始一个人怪寂寞的。虽然他之前也是冷淡的性子,不热衷与人交接,但不意味着他一个在红尘中打滚的大活人,能够一下子接受与世隔绝的日子。他一开始很不习惯,特别想找老头说说话。其实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交待,只是一个人闷得慌。但是老头老是找不到人,即使有机会碰到了了,对着个天聋地哑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久而久之,他终于失了这样的兴趣,开始一个人四处溜达。

    于是他开始在别院里乱串,没事的时候四处溜达,而他没事的时候又真是太多了。别院是按照几十年前流行的样子修建的,假山小湖一个不少,至今仍能看出设计者痴迷苏州的园林。他四处闲逛,倒是发现许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别院阁楼上有个小藏书室,种类丰富,竟然能见到现在市面上不常见的古本。之前的主人想必也是一位好风雅的名士,别院还藏有上好的文房四宝,赵家郎君特意试了,还能用。

    于是不出几个月,别院内几乎所有土地都被他踏遍了,除了那一片竹林。竹林十分茂盛,白日里能看到泛出碧绿的光来,让人想要一探究竟。但赵家郎君从不去竹林处打转,古语有言:“竹林多妖邪”,他虽不尽信,到底心怀敬畏,不愿去打扰。

    于是赵家郎君来到别院几个月,见无人说话,便按着上午对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帖子习字,下午读书,晚间作文的规矩作息,如此过了几个月,过的好不惬意。

    除了赵家郎君和老头外,别院里的确无人。

    赵家郎君一向是各事上谨慎的,用的物什放在何处一向记得清楚。所以,当他发现不是前天放的好好的砚台后天移了位,就是被扔在纸篓里习字用的宣纸第二天奇迹般地出现在书桌上,而看门大爷老头一向不涉足书房时,他恍然间明白,莫不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山魈?赵家郎君少时涉猎广泛,也看过几本鬼怪志异的书籍,知道些蒲氏青山黑林间故交的传说,不过他素来是个胆大的,听时也不放在心上,未承想今日竟然真的遇见了。

    赵家郎君混不在意,见这山魈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恶作剧,无甚恶意。忖度着这山魈如小孩子般胡闹,不理他,他觉得无趣,自然丢开手。于是将此事放在脑后,如平日般过日子。

    赵家郎君猜的不错,京郊别院的确无人,却住着一名精怪。 只有一点,这精怪不是山魈,而是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名艳鬼。

    艳鬼在别院住了好几十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别院位置偏僻,平常少有人来,也少有人住,所以自艳鬼搬进来住以后,别院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地盘了。但凡别院住进来什么人,艳鬼不喜欢,便经常弄出些恶作剧,那些胆小心多的不敢再住,再不济遇见个马大哈注意不到这些,他就在夜晚现出青面獠牙,吓走了一两个。久而久之,别院闹鬼的名声传了出来,更没有人敢住了。至于看门的老头怎么不碍艳鬼的眼了?那是艳鬼自恃身份,不与草木一般的人一般见识。所以,在赵家郎君来之前,艳鬼倒是独占了别院好一阵。

    赵家郎君来别院之前,艳鬼自个儿呆的有些寂寞了,又舍不得几十年没离的窝,就希望有人来耍弄。赵家郎君生的平常模样,来的时候穿了一身素色长衫,年纪轻轻,却带了一身看透红尘的萧索味道。艳鬼一看就很喜欢,细皮嫩肉,很好塞牙缝的样子。

    一开始,艳鬼当然是很珍惜的这个好不容易才出现的玩具,任赵家郎君折腾,就像看猴耍。赵家郎像个傻子似的在别院东看看,西瞧瞧,看似镇定,实则心怀揣测,艳鬼就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后来,赵家郎心渐渐安定下来,每日固定作息。艳鬼每天对着一张平淡无波的脸,无趣得紧。这之后才生出许多事来。

    不久赵家郎发现除了书房及卧室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动了之外,这山魈见自己不理不睬,愈加变本加厉地折腾。比如:赵家郎安睡之后有时会发现床莫名在晃,或者听见明显的来自上方的呼吸声,而上方除了空荡荡的床梁还有什么呢?面对直线升级的挑衅,赵家郎深呼吸,默念:君子不与妖怪一般见识。翻个身,紧闭眼帘,睡了。

    如此这般,反复多次。

    等赵家郎与艳鬼混熟以后,艳鬼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比如,赵家郎出浴时,莫名看见空中悬挂的毛巾飘至身前,隔着雾腾腾的浴桶上方冒的热气。赵家郎百年不变的冰块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接过悬着的毛巾,沾了水,大把向前方不存在的人影泼去,怒吼道:“还让不让人好好洗澡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虽然泼来的水半点也不会溅到身上,艳鬼还是灵巧地闪个身避开,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非男非女,煞是好听。

    虽然好不容易胜了一次,艳鬼得意了好久,但他是只自视甚高的,此等把戏,可一而不可再。他独自在人间游荡数十年,阅人无数。这段时间的相处倒令他对赵家郎越发地感兴趣了。这位郎君小小年纪,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同时带了厚厚的不知多少层的面具,他很好奇如果把这些面具强行撕下,这位郎君会是什么模样。

    人类是这样一种生灵,他们将强烈的爱憎隐藏在心里,只以伪善的面孔对待他人或者别的生灵。殊不知越强烈的隐藏,会遭受到最强烈的反弹,在毫无意识的梦中。艳鬼来到床铺边,伸手抚摸进入梦乡的人的年轻的脸庞,紧皱的眉头,心里想:凡人无法看破颠倒梦想,更何况是满腹心事的你。看你连睡时都不得安稳,会梦见什么?

    艳鬼不是寻常的精怪,身负十八般技艺,包括入梦。月光洒在窗棱,洒在毫无知觉的不眠者的脸上,可是谁又知道这一晚发生了什么?

    转眼数月,从萧瑟的秋天来到别院,与山魈打打闹闹,转眼已是阳春三月。自上次浴桶毛巾事件后,山魈有几日没有出来折腾。赵家郎心里想:莫非真是只知书达礼的精怪?几天没折腾还真是难得。又见天气晴好,有意出门踏青。虽说是被赵家扫地出门,到底不是囚禁。前几个月没有出门是因为赵家郎生性惫懒。既然天气好,他又有这样的意愿,于是收拾了个包袱,择日不如撞日,出门了。

    聊斋小剧场2

    既然天气好,他又有这样的意愿,于是收拾了个包袱,择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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