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公主的嗓子……

      背靠皇兄好乘凉 作者:封刀

    第50章 长公主的嗓子……

    背靠皇兄好乘凉 作者:封刀

    第50章 长公主的嗓子……

    夏梓雨心中“咯噔”一下子,抬头瞧去,夏崇简的脸色镇定非常,竟是没有一丝的吃惊。夏崇简只是将人搂得紧了一些。还安抚的拍了拍的胳膊。

    外面早已混乱一片,这地方虽然荒凉,却并非不过路人的,后面还有个商队经过,瞧见前面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了,吓得赶紧停下来掉头就跑。

    仲业带着一批人护在夏崇简的车驾周围,那洪兴运带了不少人来,各个举着刀枪就冲了上来,叫着人就砍,还大嚷着:“杀了夏崇简这暴君,洪将军才是真命天子。”

    洪德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护在皇太后车驾旁边的,瞧见有刺客立刻就拔出佩刀来准备冲上去厮杀。只是这定眼一瞧,那些刺客还穿着铠甲,训练有素的样子。再一看为首的那个不正是他侄子洪兴运?

    这洪兴运原计划应该在京城里收买人心的,却忽然没头没脑来刺杀皇帝……

    洪德山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中暗道不好。他一直以来只觉得夏崇简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连亲政都还没有呢,怎么可能翻得出天去?再说自己手里兵权再握,害怕他个毛孩子不成。

    他怎么料到,今儿个,夏崇简就让他大开眼界了。

    洪德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上过无数次沙场,但论智谋怎么能和重生过的夏崇简相比?洪德山心中犹豫不决,想着不如就此真的杀了夏崇简谋朝篡位,管他什么师出有名,全是放屁。但是转念又想,刺杀行动如此不周密。若是不成功,他当不成皇帝连个将军也当不成了。

    外面厮杀一片,夏梓雨有些手脚冰凉,她是个现代人。所以对这种场面根本几乎没有见过,难免心中紧张害怕。

    透过马车的车帘子,似乎能看到挥刀的人影。倏然间,“嗤”的一声,一股鲜血就喷在了车帘子上。浸湿了一片。

    夏崇简挡住夏梓雨的眼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用怕,一会儿就结束了。”

    夏崇简温柔的声音让她心脏跳动的稍微缓和了一些,似乎莫名的让她心安。她不禁抓住了夏崇简的袖子。

    那边皇太后和周思梅坐在一辆车里,两个人惊吓过度,差点晕过去,都是惨白着脸。

    周思梅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呢!”

    皇太后紧紧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德山!快来保护我啊!”

    她嘴里说着没事,其实害怕的要死,指甲都已经掐金周思梅的手心里了还没有发觉。

    周思梅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眼泪都下来,大哭不止。

    最惨的还属在车外面起码的李子壤了。他骑着马走了半天儿,做了半天的白日梦。想着往后自己就要发达了,升官发财还能娶公主。白日梦没做完,就被刺客的尸体从马背上砸了下来。

    李子壤被砸的差点晕过去,脑袋里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就和一具尸体撞了个正着。李子壤愣了半天,最终大嚷起来。“救命!救命!来人呐,快救我!”

    只是现在情况混乱,侍卫们全去保护皇帝和太后了,哪里有空搭理他。

    李子壤吓得手脚发软,根本就站不稳当了,刚爬起来就被人撞倒了。他只好手脚并用的乱爬,想要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谁料他运气太背,还没爬出多远,忽然就有一匹马嘶鸣着冲他旁边冲了过去,“咔嚓”一声,就踩中了他的腿。

    李子壤疼得狼嚎一声,那右腿是不瘸不可能了。

    外面情况不甚乐观,洪德山装模作样的将好多侍卫全都派到皇太后车驾旁边保护,派到皇帝身边的侍卫少之又少。他又假装抵抗,杀了几个洪兴运的士兵。眼看着皇帝车驾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少,洪德山心中就兴奋起来。

    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老天爷让自己改朝换代!洪德山都开始相信自己是真命天子了。

    仲业带着一堆人护在夏崇简的车驾周围,他紧紧握着佩剑,眼前情况不妙,赶紧低声说道:“陛下,外面撑不了多久了!陛下请下令反击罢!不然来不及了。”

    夏崇简稳如泰山,丝毫不显得紧张。他将车帘子掀开一些,往外看去,外面的确是修罗地狱。

    正巧的,不远处的洪德山骑在高头大马上,也转过头来,也看向了夏崇简。

    洪德山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狼一样贪得无厌的精光。

    夏崇简淡淡的说道:“再等一等,还要再等一等。”

    仲业急的不行,主子以身作饵,已经是凶险至极,现在又迟迟不下令让埋伏在周围的侍卫来增援。若是再迟一些,恐怕真的要来不及了。

    夏崇简在等,光是捉到洪兴运谋反的证据是不够的,是万万不够的。洪兴运只是洪德山的一枚棋子,连左膀右臂都算不上。毁了他的棋子对洪德山的重创是不足的。夏崇简不愿意押如此小的赌注,他愿意压上自己的命。

    作为一个帝王,要能恨,更要能忍。

    洪德山还在犹豫,他不敢贸然向众人告知自己的狼子野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要给自己留一手。

    夏梓雨望向窗外,她也看到了洪德山。

    夏梓雨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听到?仲业和夏崇简的对话,稍一捉摸就猜出了七八分来。夏崇简是要兵行险招一举根除洪德山这个隐患。

    夏梓雨心中突然有个计划,却实在过于凶险。洪德山太狡猾了,必须要逼迫他露出原形才行。如果时间再这么耽误下去,怕是洪德山露出狐狸尾巴,夏崇简的侍卫们也很难赶过来增援了。

    夏梓雨将心一横,或许自己身上带着金手指剧本,是不会死的。哪有主角没有演完就死掉的道理,虽然自己这个主角是个结局注定悲情的人物。

    “陛下!”?仲业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显得格外焦急。

    夏崇简没有回答,却忽然发现他怀里的夏梓雨抓住了他的袖子。

    夏梓雨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这会儿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那份天真无邪,她认真的盯着夏崇简的眼睛。

    “梓雨……?”夏崇简一怔。

    他的话没有说完,夏梓雨忽然就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温软的气息洒在了他的耳畔……

    “皇帝哥哥,你要相信我。”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抛了个尖儿,让夏崇简心中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那声音太轻了,让夏崇简觉得有些飘渺而不真实。

    夏梓雨不给夏崇简反应的时间,已经用力的推开他,顺着力道往后一滚,就从马车上滚了出去。

    夏崇简曾静幻想过他的心肝宝贝有朝一日能开口说话了,会是什么样的声音。却没想到在今天这么混乱的场面中听到了。

    “梓雨!”夏崇简来不及多想什么,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哪里还有夏梓雨的身影。

    守在外面的?仲业也是一愣,他可是万万也没想到长公主会突然跑出去。只是眨眼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夏梓雨从车上滚下来,摔得后背生疼。她估计这些,赶紧就地一滚。她现在应该清醒了,自己以前并不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艺人,好歹也是有真才实干的。在她出入娱乐圈的头一年,她曾经在剧组里当过武替。

    夏梓雨就地一滚,已经和皇帝的马车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只不过距离皇太后那边还是很远的。

    夏梓雨手心里都是冷汗,她差点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她眯了眯眼经,紧紧盯住在皇太后车驾旁边的洪德山。

    皇太后那边吓得直哆嗦,却忽然瞧外面多了个小身影。

    “怎么是梓雨?!”

    皇太后一惊,差点双眼泛白晕过去。她立刻掀开车帘子,对洪德山喊道:“德山!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梓雨!天呢!你快去保护梓雨!她可不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快去啊!”

    洪德山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也是一愣,竟然真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不是应该在车驾里,怎么突然跑到外面来了?洪德山握住佩刀,脸上多了一分狠戾的模样,对皇太后说:“你放心,我去将她带过来。”说罢了就催马冲了过去。

    洪德山并不想救夏梓雨,夏梓雨是明白的。

    夏梓雨是洪德山派人下毒毒哑毒傻的,因着她知道了洪德山和皇太后的秘密,还扬言要告诉皇帝,所以这一直是洪德山心中的一根刺。本来夏梓雨傻了哑巴了,洪德山也能安心了。可谁料最近长公主越来越聪明,而且和皇帝越来越亲近。洪德山就越来越不安了,就怕她是在装傻。

    夏梓雨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贸然从车里跑出来的。夏崇简可以用自己做诱饵,那么夏梓雨觉着自己也是可以的。而且自己做诱饵的把握更大,谁叫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才十来岁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更容易让洪德山放松警惕。

    夏梓雨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她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太快,已经快要跳出呛子去了。她探了一下头,就瞧洪德山骑着马冲过来了。

    夏梓雨将匕首拔出来,藏在自己袖口中以防不时只需。

    洪德山催马跑到夏梓雨身边,赶紧跳下马来,一脸的着急担心,说道:“长公主您如何跑到这里来了,快随老臣到安全的地方去!”

    夏梓雨心中冷笑,敢和自己拼演技?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夏梓雨煞白着一张脸,胡乱的点了点头,简直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

    她伸手紧紧抓住洪德山的袖子,全身瑟瑟发抖,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洪德山眸子里一沉,心说就在这里趁乱杀了夏梓雨,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一个亲生女儿而已,怎么可以阻挡他的大业?

    洪德山一手扶住夏梓雨的胳膊,将她扥了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佩刀,“嗤”的一声就拔出了鞘来。

    夏梓雨眼前着银光乍现,她反射性的将袖子中藏着的匕首往前一低一档。

    “叮”的一声响。

    夏梓雨手臂一麻,握着匕首的虎口疼得要死,竟是被震裂了鲜血长流。那匕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住的了,直接被击的飞了出去。

    洪德山一惊,大刀竟是被匕首砍出一个缺口来。

    他又惊又怒,狠狠盯着夏梓雨。

    夏梓雨退了好几步,握住自己流血的右手,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洪德山,你敢行刺长公主?”

    “你!”洪德山震惊极了,说道:“你装傻装哑巴!”

    夏梓雨冷笑连连,说道:“我不装傻,你会放过我吗?”

    “好好好!”洪德山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梓雨一瞧,立刻继续说道:“皇帝已经知道你做的那么些事情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长时候?”

    “你竟然告诉皇帝了?”洪德山说:“你以为皇帝就能救你?今天你和皇帝就要一起死!”

    他说着就举起手中的长刀,猛的往夏梓雨脑袋上劈去。

    夏梓雨一慌,赶紧往侧面扑去,堪堪躲过那银刀。

    只是她动作再快也没练过正经的武功,躲过一下子不成问题,第二下子就没那么幸运了。洪德山左手一掌紧接着而来,夏梓雨感觉肩膀上被打中了,顿时身体都散了架一样,不受控制的往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三四步开外的一颗大树干。

    夏梓雨喉咙里一阵甜腥,脑袋里又是晕的厉害,眼前都花了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她只知道洪德山好像走过来了,身前有个黑影,却再动弹不得。

    胃里又是一阵火烧火燎,不禁恶心的呕出了一口鲜血来。夏梓雨这一干呕,就像是决了堤一样,接连不断的呕出好几口鲜血来。

    “叮”的一声刀剑相击,声音极为尖锐刺耳。

    黑七终于赶了过来,一剑将洪德山的大刀挑开,将夏梓雨推了出去,说道:“洪德山行刺公主,来人,将他拿下!”

    夏崇简那边,瞧见夏梓雨冲下车去,他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立刻喊道:“?仲业!”

    仲业立刻会意,将一枚信号弹掷上天去。

    不远处埋伏着的侍卫,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将洪兴运一行叛党围捉起来。其实瞧见幸好,立刻山呼着冲了出来。

    洪兴运以为大事就要成了,哪成想却是个陷阱,还是个瓮中捉鳖的陷阱!周围突然多出了不少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么一来,情势立刻调转了,谁输谁赢就见了分晓。

    夏崇简的眼睛一直盯着夏梓雨的身影,一刻也不曾离开。他瞧见那小身影上多了一片血迹,瞬间心中怒火滔天,那股肆虐的狠意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夏崇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抢了旁边侍卫的一把佩剑,就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主子。”?仲业也纵身跟上,虽然时局已定,却怕再有什么变故。

    那洪德山好歹是第一将军,武功着实厉害,黑七竟然处了下风。不过认洪德山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如此多的侍卫。

    夏崇简一路跑了过来,有垂死挣扎的叛党想要捉住夏崇简,可惜全都成了他剑下的鬼魂。夏崇简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尚武的人,怎么可能荒废掉一身的武功,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夏崇简跑了过去,将靠在树干上的夏梓雨抱在怀里,说道:“梓雨,梓雨?快醒醒瞧瞧皇兄。”

    夏梓雨一阵迷糊,嗓子里烧的难受,她迷迷糊糊的听到夏崇简的声音,下意识的抬手就拉住了夏崇简的手。可惜她睁不开眼睛,疲惫席卷而来,就此昏晕了过去。

    “梓雨?”夏崇简心中一阵抽痛,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赶紧将人抱了起来,说道:“黑七,将叛党全部拿下!如有反抗的可杀无论!?仲业,把御医找过来,快!”

    这混乱的场面,御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仲业赶紧放眼望去,然后纵身展开轻功去找御医过来。

    夏梓雨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却睡得非常不踏实。她好像能听到周围在说话,却又十分的不清楚,“嗡嗡”的一个字也分辨不出来。

    她全身都疲软的厉害,总是缓和不过来似的。就这么一直睡一直睡,睡得她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夏梓雨睡着的这段时间,皇宫里是翻天覆地。

    皇帝和皇太后在省亲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叛党,这叛党居然是洪德山和他的侄子洪兴运。好在皇帝身边儿的侍卫们护驾得力,将叛党统统拿下了。

    洪兴运当场被?仲业斩首,洪德山被关进囚车里押送回了京去。

    洪德山和洪兴运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大臣们不敢置信,却有不得不相信,哪里敢给洪德山说情。尤其长公主还被洪德山伤的昏迷不醒,皇帝大发雷霆,下令抄家诛十族,和洪德山有牵连的人,已经全部都关押进牢里准备斩首示众了。

    皇太后听到洪德山将夏梓雨差点杀死的消息,就直接吓昏了过去。回到京城里就病的起不来床,一直吃药也不见好。

    这一日皇太后气色终于好了些,却听两个宫女嚼舌头议论,说皇帝不是闹着玩的,真的将洪德山十族都给斩首了!

    皇太后听了差点又昏过去,她赶忙说道:“去……去把皇帝叫来。”

    宫女们不敢违抗,赶紧去找皇帝。

    夏崇简这会儿正在偏殿,夏梓雨还没有醒,他几乎每天都陪着,不仅仅要喂药,还要给夏梓雨揉一揉手臂和腿,不然这么长时间的昏迷躺在床上,醒过来手臂和腿也要废掉了。

    宫女战战兢兢的进来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太后请您过去,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自从长公主昏迷之后,就变得性格异常的阴沉,不喜欢旁人打搅。

    夏崇简挥手让宫女退下,不急不慌的给夏梓雨喂完了药,然后才站起身来出了偏殿。

    皇太后见皇帝来了,立刻迎上去,说道:“皇帝,你将洪德山十族都杀了?”

    夏崇简冷笑,说道:“太后既然都知道了,何必问朕?”

    皇太后身子一晃,赶紧扶住桌子,说道:“那洪德山好歹是先皇的第一武将,你怎么你怎么……你这样是对先皇的大不敬!”

    夏崇简像听到了好笑的事情,说道:“母后,你怎么敢拿父皇来压我?”

    皇太后心里一哆嗦,嘴唇颤抖着,被他的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止不住的后退了几步,说道:“你……”

    夏崇简说道:“母后,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母后要是不落忍,清明的时候,就去给洪德山的十族烧些纸钱罢。”

    “……你。”皇太后摔倒在软榻上,到了好几口气,说道:“好好好!你将人都杀了我还能说什么!那你告诉我,洪德山你要怎么处理?他可是老臣,如果杀了,恐怕有很多人会心寒的。”

    “母后不想让朕杀洪德山?”夏崇简笑了,说道:“儿子的确也不想杀洪德山。留着洪德山一命,能显得朕宽厚仁慈,又能让朕好好的、慢慢的款待洪德山,这可乐而不为呢?一个人想死太容易了,要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要动一动脑筋了。”

    皇太后睁大眼睛,颤抖着手指指着夏崇简,说道:“你,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是一个暴君!”

    夏崇简冷笑,眯了眯眼睛瞧着她,说道:“母后,您怎么不去瞧瞧还昏迷不醒的梓雨,到底是谁狠毒!”

    “梓雨……”皇太后眼神恍惚,一下子就留下眼泪来,哭得出不来气儿。

    这回宫已经好几个月了,人死的死杀的杀,而夏梓雨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夏崇简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她,说道:“母后,下个月儿子就要加冠亲政了。儿子瞧母后最近烦心事情多,怕母亲忘了,所以特来提个醒儿。另外,洪德山已经下狱,他手中的那些个兵,朕已经分派给?仲业和黑七了,想必母后也没什么别的人能选的。母后只管好生养病,若是老不见好,就往行宫去疗养罢。”

    夏崇简说完就转身走了。皇太后坐在软榻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的背影,如今就算夏崇简没有加冠亲政,他也已经兵权再握,还有谁敢不听他的话?

    皇太后眼前一阵昏晕,竟是不敢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夏崇简从东宫出来,又回了偏殿去。他敛了一身的戾气,坐在夏梓雨身边儿,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梓雨快点醒过来罢,皇兄马上就要亲政了,那一刻皇兄身边怎么能没有你?”

    他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夏梓雨的额头,又坐了很久,这才起身出去。

    皇宫里最近很忙,皇帝的及冠之礼,怎么可能不隆重?所有人都忙的前前后后的。如今?仲业和黑七已经不随身伺候着夏崇简了,他们手中分了部分兵权,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这一日,皇宫里热闹非凡。宫女伺候着长公主喝了腰,不禁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再去拿一床锦被罢,今天越来越冷了,不要冻着了长公主。”

    小宫女们立刻答应了,去取了新的锦被给长公主盖上,动作仔仔细细小小心心的。

    “哎呀!”

    忽然一个小宫女瞪着眼睛叫了一声,旁边的小宫女被她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长公主!长公主的手指动了!”

    “你说什么?”

    大宫女赶忙跑过来,将那两个小宫女都拨开了,往前抬头一瞧,这激动的眼泪都要下了,长公主的手真的动了。

    几个宫女一阵哭一阵笑的,都是满心欢喜,赶忙去叫了御医。

    小宫女说:“奴婢去将这喜讯告诉陛下罢!”

    大宫女说道:“不忙去,大殿可不是咱们能进去的地方,你就在外面守着,陛下及冠礼后一定会先到这儿来的。”

    小宫女应了,急急忙忙到外面去迎着。

    夏崇简从大殿出来,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他没去换衣服,直接往偏殿来了,还没到门口,就有个小宫女急忙忙的跪下来。

    “陛下!长公主的手动了呢!奴婢们都瞧见了!”

    夏崇简一怔,竟是觉得自己好久都没如此冲动了,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快步的往偏殿里去。

    偏殿里御医和宫女已经忙做了一团,夏崇简走了进来,就瞧见床头靠坐着一个人,穿着雪白的里衣,披着厚厚的毛披风,脸色虽然有些发白,却真真的是睁开了眼睛。

    “梓雨……”

    夏崇简走过去,伸手抓住夏梓雨的手,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做梦,“梓雨,你醒了。”

    夏梓雨身体没什么力气,被他拥进怀里,就闻到皇帝哥哥身上熟悉的淡淡熏香的味道,让她莫名的就心安又心满意足。

    她刚醒来的时候,宫女们就跟她说了,自己竟然睡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头,夏崇简肯定担心自己担心的要死。

    夏梓雨靠在他怀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似乎想用这种亲昵的动作来安慰夏崇简一样。

    夏崇简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御医看过了么?”

    夏梓雨想要开口说话,她之前已经在夏崇简的面前开口了,所以并不再用装哑巴。只是张了张嘴巴,竟然没有出来声音。

    御医被点到了名字,赶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陛下……长公主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就是太虚弱,慢慢调理就可。只是……只是……长公主的嗓子,因为受了创伤暂时无法说话了……”

    夏崇简一惊,搂着夏梓雨的手臂不禁加了一份力道。

    夏梓雨也是一愣,忽然觉得哭笑不得,以前自己是装哑巴,谁想到眼下就真的变成哑巴了,难道是现世报?

    夏崇简沉声问道:“可能医好?”

    御医一阵迟疑,说道:“回陛下,的确有个办法可以医好长公主的嗓子,只是有几味药甚是罕见,所以……”

    夏梓雨不禁叹了口气,安抚的抱住夏崇简的胳膊晃了晃,然后给了他一个无声的笑脸。心说说不了话就说不了话罢,反正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的。

    夏崇简怕她伤心,就先把御医遣下去了,然后吩咐宫女们让御膳房准备吃食。

    夏梓雨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手脚有些软,不过也不用她做些什么,只是靠着夏崇简,就有人给她穿好衣服。

    夏崇简将人抱到了桌前坐下,就已经有宫女将刚做好的粥和小菜全都端上来。

    夏梓雨饿的厉害,不过大鱼大肉她还吃不了,只能喝一些流食。好在长公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这喝粥都能摆满一桌子,各种不同的味道应有尽有。

    夏梓雨一闻到香味都要流口水了,于是她就嘴巴一张,都不用动手,夏崇简就亲自喂着她喝粥。这待遇绝对是最顶尖儿的。

    周思梅进宫还做着当皇后的美梦,只可惜夏崇简对她是冷淡至极。这一日她刚才了午膳,就有宫女新进来,偷偷摸摸的说:“公主,奴婢听说,长公主醒了!”巨边页扛。

    “什么?”周思梅一惊,手帕都掉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道:“那个小贱人竟然还没死,还醒过来了?”

    屋里的宫女们全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她们主子最讨厌长公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她们地位卑微,哪里敢说主子的不是,只能装聋作哑。

    周思梅眼珠子一转,说道:“陛下是不是在那小贱人那里?”

    宫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公主。”

    周思梅站起身来,说道:“准备些吃食,我要去看长公主。”

    周思梅带着一干宫女,拎着食盒,往偏殿去了,假惺惺的表示对长公主的关心。

    只可惜夏梓雨向来不是喜欢假客套的人。

    宫女进来禀报,说道:“长公主,长思公主到外面了,想要进来瞧瞧您,说是给您带了些好消化的小点心。”

    夏梓雨一挑眉,长思公主是什么鬼?

    周思梅根本没有上玉碟,没有品级根本算不上公主。夏崇简怎么可能给一个假冒的女人封号?这长思公主的封号还是皇太后给周思梅弄得,虽然没有经过皇帝不算数,不过皇太后硬是让人这么叫,宫女们也不敢不叫。

    宫女赶紧给她解释,说以前那周姑娘就是长思公主。

    夏梓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手,示意不见。

    长公主如今刚醒,皇上宝贝的近,夏梓雨说不见,哪里敢有人问她第二遍,赶忙出去打发周思梅离开。

    周思梅一怔,没想到夏梓雨一点面子也不给她,气得直打颤。

    夏梓雨靠在软榻上,琢磨着这周思梅也太烦人了,自己昏迷这么多个月,她居然还顽强的活着。

    于是长公主招了招手,宫女立刻跪下问道:“长公主,有什么吩咐。”

    夏梓雨是真的不能说话了,所以只能用写字和比划和别人交流。夏梓雨拿了纸笔,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和那宫女比划了半天,这才沟通好了。

    宫女答应一声就出去办了。

    周思梅气愤极了,将食盒扔在地上,然后带着宫女们回去了。

    可谁想,她刚一进殿门,就瞧见一队不认识的宫女,正忙忙碌碌的出出进进。

    “你们是什么人?”周思梅问道。

    这宫女是夏崇简身边的大宫女,看起来不卑不亢,说道:“周姑娘,奴婢们是封陛下的口谕,给周姑娘换个住处的。”

    周思梅听到她开口闭口都是“周姑娘”,气得咬牙切?,不过不能发作,口气不悦的问:“这霁雨殿是皇太后赏赐我住的,陛下这是要我搬到哪里去?”

    大宫女一笑,说道:“奴婢不敢多言,还请周姑娘过去,自然就知道了。”

    周思梅不情不愿的被她带着走了,过了御花园,一直往里走。她进宫这些日子对于宫里头打听的还是挺熟悉的,这前面不是皇帝的宠妃,德妃娘娘苏可忻住的地方吗?

    提起苏可忻,周思梅也是恨得牙痒痒,皇帝怎么就那么喜欢她。为了她连皇后都不设,也不宠幸旁的女人了。以前她还以为自己只有夏梓雨这么一个障碍,原来还有苏可忻这个贱人需要收拾。

    周思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子,扬着下巴就往里走,心说见着了德妃可不能输了气势。

    大宫女将人带过去,然后把她安置到偏殿里。

    周思梅拉住她,问:“正殿是德妃娘娘住的?怎么一直关着门儿?”

    大宫女说:“陛下吩咐,德妃娘娘喜欢安静,所以平日里没什么人进去打搅。”

    她也不多说,就离开了。

    让周思梅和疯掉的苏可忻当邻居,这坏主意当然是夏梓雨给夏崇简出的。夏崇简听了就笑出来,当下排了人给周思梅搬家。

    这边周思梅心中疑惑,皇帝怎么突然让自己住到他的后宫里了?她心中猛然跳了好几下,难不成……难不成皇帝马上就要册封自己了?

    周思梅高兴坏了,兴奋了一整天,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以为皇帝回来临幸她。只是周思梅等的都睡着了,夏崇简也没去。

    大半夜的,正殿那边突然传来惊悚的尖叫声。

    “啊——”

    “救我!”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

    “不要划我的脸!”

    周思梅被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桌边上。她听外面总是有隐隐约约的叫声,忍不住好奇就想去看看。

    这么大的宫殿竟然没有守卫,周思梅从偏殿出来,也没人阻拦她。外面风呼呼的吹着,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起来有些萧条荒凉,她就往正殿去了。

    正殿的房门还是紧闭的,周思梅走到跟前才愕然发现,这殿门是从外面给上了门闩扣死的,分明就是怕人从里面出来,弄得跟监狱大牢一样,怎么如此奇怪?

    她抬手将门闩给打开了,然后用力将门打开。

    “吱呀”一声。

    里面黑乎乎的,一支蜡烛也没有点,黑的什么也瞧不清楚。

    周思梅刚要往里迈一步,忽然一股大力气将她给撞翻了。

    周思梅定眼一瞧,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啊——”

    周思梅尖叫一声,那女人的脸丑陋恐怖极了,满脸的伤疤,而且瘦骨嶙峋的,哪里还有人样子。

    她吓得两眼一翻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夏梓雨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周思梅打死也不想再住德妃的偏殿了。夏梓雨笑的肚子疼,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罢休。

    夏崇简走进来,就笑了,说道:“什么事情乐成这个样子?”

    夏梓雨跳下床,飞快的迎了过去,手舞足蹈的给他比划了一通。

    夏崇简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说道:“你的坏点子最多,这回周思梅又可以老实一阵子了。”

    他之前忙着处理洪德山的余党,要和皇太后夺权,又担心着夏梓雨醒不过来。所以没时间去处理那个周思梅。先在眼下都闲下来了,夏崇简就想起了那个周思梅来。他已经着人将沈春涵和她的女儿接到京城里。然后就差找个适当的时机,巧妙的让皇太后自己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了。

    “陛下!”

    夏崇简正陪着夏梓雨练字,?仲业突然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跪下来说道:“陛下,属下有急事禀报。”

    “何事?”夏崇简问。

    仲业说道:“刚才天牢里传来消息,洪德山被其余党救走了。”

    夏梓雨握着毛笔的手一抖,宣纸上就多了个黑疙瘩。她干脆就将毛笔扔在了一边,抬眼瞧了一眼夏崇简。

    夏崇简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说:“哦?那就将人追回来。朕已经网开一面了,既然洪德山如此冥顽不灵,找到人就直接就地诛杀罢。”

    仲业立刻说道:“是!”

    第50章 长公主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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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长公主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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