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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龙算命的日子 作者:谢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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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龙算命的日子 作者:谢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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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就要绷不住了。花珏没留神,第三个字写成,判官笔啪嗒一声落地,所幸玄龙也沉沉闭上了眼睛,倒在了他身上。

    花珏长出一口气,扒拉半天后才把身上这个人推开,随后下床把判官笔捡了起来。他写的第三个字便是睡梦的“睡”字,连在一起便是“给我睡”。一计凑效,玄龙,或者说紫阳王,已经陷入了深眠。

    “嘲风?”花珏坐在床边,凑过去打量眼前的人,左看右看仍然是他熟悉的那条龙,可这条龙就是不认得他了;他不由得感到有些黯然:“你到底是不是他啊……”

    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凉意渐透。花珏溜下去关了门窗,再坐回床边,他干坐了片刻之后终于觉得有些困,于是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躺在玄龙身边。他的动作勾下了缠着床幔的束带,深红的床帘收起,将他们关在一个隐秘温暖的空间中,这小小的天地给人以几分暧昧的逼仄感,不过放在花珏这样胆小的人眼里,便是十分惬意的所在。

    花珏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姿势窝起来,与睡着的玄龙相对。他注视着眼前人眉眼处深陷或凸起的弧度,看清了他眼角带着水光般的浅淡瘢痕。玄龙在睡梦中动了动,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样,寻到身边有个人,便将他拉得近了一些,握住他的手。他不在这样熟悉的气息中便无法入睡。

    到底是不是呢?花珏冥思苦想,只恨自己没有火眼金睛,能看透妖身。

    忽然,他听见男人在睡梦中说了梦话,念了一个人的名字。

    “宁清。”

    花珏听见玄龙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两个字,终于放下了悬起的那颗心。眼前的人的确是玄龙无误了;可是他眉头轻微皱起,却像是在梦里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这样的神情让花珏想起那条刚出壳,走得跌跌撞撞的小黑龙的样子。

    花珏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循循善诱:“宁清是谁?”

    迷蒙中的玄龙皱起了眉头,似乎无法在记忆里重现这两个字,就像刚睡醒便忘了昨夜的梦境一般。他重复着:“宁清……是谁?”

    花珏没有放弃,他继续问道:“花珏呢,你能想起来吗?”

    这次玄龙没有回答。睡梦中的人陷落在前一个问题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眉头紧锁:“是谁?”好似那个名字有千钧之重。

    花珏叹了口气。他有点想应声,告诉玄龙他就在这里;这个判官笔织造的幻境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相互依靠了。但鬼使神差神差地,他隐约对玄龙提到的那个名字有些排斥。宁清或许是他的前世,但这个名字不属于他。

    玄龙是在呼唤过去的那个人。花珏不愿占有他独有的这份回忆。

    头一次,花珏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是个旁观者,默默看见了玄龙两个甲子之前的过去。但他看了一会儿,看见玄龙犹自在睡梦中茫然低语,终究还是不忍看这条龙接着魔怔下去,憋了半天后憋出两个字:“我在。”

    他道:“是我。”

    花珏暗想:“可能是吧,我不知道。”

    玄龙终于安静了下来。

    花珏的手刚刚被玄龙握住了,他垂下眼去看,只见到玄龙手上浮现几条经络,骨节分明,手背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紫阳王战功彪炳,玄龙也会被派去打仗吗?花珏想着,摸了摸那痕迹。玄龙想不起现实,他不晓得要如何唤醒他,眼见着快到深夜,花珏认命地闭上了眼,轻轻叹息了一声。

    第32章 入v三合一

    花珏睡得不安稳, 在梦里都琢磨着要怎么唤回玄龙的记忆, 好让他知道他们身在判官笔制造的幻梦中。脱离了他所熟知的现实,他犹如漂浮江海中的一苇航叶,浮沉找不到安心归处。

    清晨, 他慢慢醒过来, 使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后,却发现玄龙已经不在身边了。深红云锦缎面的床榻上连一处凹痕也没有, 像是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花珏从床上爬起来, 任由衣襟松垮地散下, 看见床帘被人挂起, 房间的桌上留了一封书。

    那薄薄的纸笺上只写了几个字:“待到重阳。”笔墨随意,像是匆匆离开时留下的。

    花珏琢磨这张纸条的意思。他近年来一心一意研究玄学, 参的也是“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之类的词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这么说, 玄龙重阳节那天还会来吗?

    他来到这二十年前, 已不知今夕何夕,想到这里,他将纸条塞进袖子中, 推门出去想抓个人问问时间, 刚探了个头出去, 便望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嬷嬷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花珏凭着对危险的直觉,当即想要缩回去,不想直接便挨了一火拨子, 正抽在他臂膀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那嬷嬷手里拿的正是平日搅炭火的铜条,末端是个尖锐的三角,啪地一声拍在皮肉上,只闷疼,却不会在身上留下印子。花珏被打蒙了,又听见那嬷嬷严厉地道:“昨晚上都使的是些什么功夫!王爷天没亮便走了,此事不说,你竟连服侍穿衣都不会了么!让如此贵客亲自动手穿衣洗漱,出门也不送着,你说说看,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想要翻了天去?”

    花珏有苦说不出,直接被嬷嬷打得退回了房间里。走廊外鸦雀无声,有人敞开了房门听着嬷嬷的破口打骂,晓得是有人犯事了,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有人询问道:“怎么,是凤篁么?他出什么事了,让嬷嬷这么大的火气?”

    便有其他人小声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端着呗。你说他给前几天那个进士郎摆脸色也就罢了,紫阳王竟然也敢怠慢,看来真是狂得没了边。我早说了,他迟早有一天得倒,这不,当真是个没脑子的。咱们这一行,哪有什么摆谱的资本呢?我最看不得的便是他那样的人了,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周围一片酸溜溜的附和声:“就是,他还当自己是个头牌,嬷嬷们便能纵容他么?要是不整治,咱们江陵乐坊的名头啊,可就要让他给败坏了!”

    花珏挨了半天的骂,终于明白了,嬷嬷是在责骂他没能留住客。按照欢馆教的风月伎俩,纵使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让他晓得什么叫“君王不早朝”,客在卯时前走了,这便是小倌的过错。一个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又让尊贵的客人独自穿衣,这便是错上加错。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绝望呀。

    花珏一大早便被收拾了一顿,嬷嬷下狠手抽了他十几下,丝毫不放水,打得花珏眼泪汪汪,几乎要放声大哭。他被两个嬷嬷夹得严严实实,躲都没地方躲,这才晓得自己小时候挨揍时,奶奶下手有多么轻柔。

    打过后,他被嬷嬷们扒了上身衣服擦药,边擦便有一只粗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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