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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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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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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卫仪偏偏出了门,还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仿佛怕被人发现。这件事,卫仙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那天碰了巧,卫仪一个人从下人走的角门回来的时候,她正在附近的花园里摘花,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一道身影。悄悄跟上去之后,才认出那“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嫡姐卫仪。那一刻,卫仪的神态,她永远不会忘记。一张不施粉黛的、苍白的容颜,一双空洞迷茫、恍惚飘荡的眼眸,可唇边偏偏挂着一抹令人心惊的笑。像是一具华美的躯壳,又如一只凄切的艳鬼。直到现在,卫仙都没能品出当时的卫仪是怎样的心情:失落?绝望?迷惘?恐惧?痛苦?还是讽刺,或是仇恨……也许,即便曾与那一位名传天下的顾大公子有点什么,在那一天之后,也都化为了灰烬吧?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用呢?“弟妹,弟妹?你怎么了?”许是她走神了,耳旁竟然响起了陆锦惜的声音,于是卫仙这才反应了过来,将旧日这些笼罩着无数谜团的思绪打散。她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对方:“没事,只是二嫂不提起便罢,一提起倒让我想起一些与嫡姐有关的旧事,一时出了神而已。”旧事?还跟卫仪有关……说实话,陆锦惜是有点感兴趣的,可坐在眼前这人是卫仙,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儿地问,只淡淡将这话题揭过:“还以为弟妹是有哪里不舒服呢,没事便好。时辰也不早了,迟哥儿那边怕是不久就会下学,弟妹一个人慢坐,我得先走了。”“二嫂慢走。”敷衍地应了一声,也敷衍地起身,行了敷衍的一礼,卫仙半点都不介意她提前离开,反而高兴得很。谁都知道,她们妯娌这就是表面的功夫。所以对她这般明显的敷衍,陆锦惜也没在意,起身后便带着几个丫鬟回了东屋。这些天来,她也没闲着。先前曾有说过要给璃姐儿、琅姐儿请先生,早几日便已经有了眉目。因科举改制,也允许身有残疾的人加入,所以有不少的士子要重新赶考。这里面,便有一位很特殊的。此人姓季,单名一个“恒”字,表字如一,祖籍京城人士。年轻时,他曾连中小三元,得了三个案首,后来更在乡试之中得了解元。虽然北方文化之风不如江南,可此人的才名在当年实在不弱。只可惜自古雄才多磨难,一场大火,毁去了他的一切。听潘全儿说,那一场大火,在京中挺出名的。大约是六年前某一夜,三司之一的大理寺,也不知因为什么,忽然就烧了起来。左右两侧便是刑部的提牢厅和秋审处,天牢更在附近,对面则是兵部衙门。可以说,才一烧起来,就吓住了所有人。众人一则想要救火,二则又怕关押在天牢中的人趁机逃出去,只好将当时赶来的官兵和步军守卫分作了两批,一批前去救火,一批则严格把守街口,不让一个可疑人逃走。可谁也没想到,正是因为如此,救火的人不够,火势竟没能压住。天牢中的囚犯谁也不愿意等死,不少待定罪的人更是如此,一时作起乱来,也让他们腾不出手去救火。火势越来越猛。最后,不仅烧了整个大理寺和刑部衙门,大半条街都没能幸免。因为当时连成一片,烧起来很快,街后的百姓很难撤出,竟有不少丧命其中。数百屋舍,化为灰烬。季恒的家宅,便在其中。更让人唏嘘的是,这一场大火不仅让他失去了家宅,也让他失去了父母,更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从此无缘科举。据传他年富力强,当时本是可以自己跑出来的。只是他一双父母年迈,正在家中熟睡。他冲进火中想将他们唤醒救出,哪里想到二老已经被浓烟呛晕。他只好强行将二老背出,却也不慎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断了右臂。事后因为刑部关押的犯人疯狂逃窜,引得各处混乱,不管是将父母送医,还是请大夫过来,都成了奢望。时年二十四岁的季恒,竟只能眼睁睁跪在旁边,看着二老咽了气。这一夜,他失去了一切。心灰意冷的他远走江南,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地,在烟花风流的维扬地面,靠写字作画,甚至以为青楼伎乐写词谱曲为生。如今,潘全儿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说是这人得知了身有残疾者可参加科举的消息,要从江南返回京城。且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即便比不得顾觉非,可作为一名先生,可以说绰绰有余。要紧的是,他在钱财方面,必定捉襟见肘。可以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季恒,都会是陆锦惜为璃姐儿、琅姐儿聘请先生的首选!只是……她倒是满意人家,可人家未必愿意教两个女孩子。“去叫潘全儿来。”将桌上摆的那几页写有季恒生平的文字看了又看,陆锦惜思虑再三,终究觉得所有备选的人里面,还是这个最好,所以决定试试。“这个季恒,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我得要问问清楚。”“是。”青雀是知道她已经看了那名录很久,也听她念叨这季恒念叨了好几日,所以此刻听她这般吩咐,也不惊讶,躬身便退了出去。只是才退到门口,她便惊了一下:“大公子?”薛廷之是刚来,才走到门口,只是听见里面陆锦惜在说话,所以暂时没打扰。如今青雀出来了,他便对着门,躬身一拜:“科举改制一事,廷之已知,特来叩谢嫡母。”

    第103章眼前人,天上人

    他来了?其实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陆锦惜手指轻轻地一停,便将那几页纸给压回了桌面上,平淡地道了一句:“进来说话吧。”“谢嫡母。”薛廷之低垂着眉眼,跨入了屋内。这是书房。陆锦惜就坐在书案后面,一袭鹅黄的春衫,捏着笔时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明明隔了有一段距离,可薛廷之却一眼看见了她腕内侧那一枚小小的红痣。那一瞬间,便像是被晃了眼一般,心乱之余,还有些恍惚。“坐。”他这小小的异样,陆锦惜注意到了,可此刻情形特殊,还未往别的地方想。只当他是才知道科举改制这消息,无论如何老成,多少也有点情难自已。于是抬手一指挨墙那棋桌旁的位置,叫他先坐。若是素日起居的暖阁,里头都是有多余的桌椅的。可这书房,说是薛况的,可其实一直都是陆锦惜自己在用,也没留旁的座位。适合让薛廷之坐的,只有这里。那原本是一张方几,但此时原本的青玉棋盘被撤去,换上了一张墨玉棋盘,便成了一张棋桌。两只红木雕漆圆凳,置于两侧。薛廷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了个清楚。可待依言坐下之后,才将摆在这方几上的棋盘看了个清楚,只一瞬间,瞳孔便缩紧了,一些东西迅速地浮了上来。这墨玉棋盘,竟是由一整块墨玉雕成!圆润浑然!分明不是什么便宜货,只怕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更不用说,他一下想起薛迟那小子曾炫耀过,说他娘收了很珍贵的礼物,什么棋盘,还有一把他很喜欢的洪庐剑……来自,太师府,顾大公子的礼物。当日阅微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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