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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线(双性)(H) 作者: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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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满鲜血的铠甲,茫然地仰起头,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竟是晴空万里的天空。

    就如同浴血奋战的拓拔凌,至死关心的,不过是木兮顺风顺水,平安喜乐的未来。

    一日后,大皇子朱铭与太子班师回朝,途中发现太子谋逆铁证,当即夺取兵符,将之押送进京城。

    三日后,大皇子重新受封,不日陛下龙驭宾天,朱铭登基,册封易水为后,大赦天下。

    易水再次见到木兮,是在自己的册封典礼上,他穿着繁琐的嫁衣,沿着太极殿前的石阶费力地爬,易寒以天下至高无上的身份迎娶他,而木兮与朝臣一同,匍匐在阶下。

    易水知道木兮向兄长递了弹劾前太子的奏疏,条条当诛,他也知道木兮是在报仇,报前太子杀死拓拔凌之仇。

    鲜红的嫁衣在汉白玉的石阶上缓缓绽放,易水将自己的手递到兄长掌心里,那张熟悉的面容被挡在了皇冠的珠帘下。

    “易水。”易寒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朕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

    不是为兄,是朕。

    易水忽而打了个寒颤,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被易寒用力拉进怀里:“不许逃。”

    他惊恐地抬手拂开珠帘,却只看见半张冰冷的面具,他的兄长似乎已经消失了。易水眼角滑下泪来,册封典礼还没完成就已经哭得意识昏沉,易寒无法,只得将他抱进寝宫,屏退众人,蹲在易水身前摘下了面具。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易寒无奈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怎么哭成这样?”

    “你不是我……不是我的相公了……”易水难受得语无伦次。

    “怎么就不是了?”

    “没有皇帝会只娶一个……一个的……”他大声抽泣,推搡着兄长,“我都听说了,已经……已经有好几个朝臣上书,让相公选秀。”

    易寒苦笑着摇头:“如今朕是皇帝,朕不愿选秀,何人敢多言?”

    “可相公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易水甩开兄长的手,揉着眼睛往屋外跑,“不能不顾权臣的进言!”他身上的喜服太过繁琐,还没跑两步就栽倒在地上。

    “还没……还没相公给我做的好。”易水颓然撕扯着嫁衣,继而枯坐着发愣,“相公,我想……我想回家……”他慢慢蜷缩在地上,“我不要住在皇宫里,我要回家……回我们的家。”

    易寒心疼易水,当夜好好疼他,易水却还是蔫蔫的,比住在皇子寝宫时还要六神无主,春去秋来,易寒登基的第二年,他竟背着小包裹从皇宫里溜走了。

    也只有木兮知道易水的计划,且没有阻止。

    此时的木兮早已不是原先天真的少年,他位极人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眉宇间也满是疲惫。

    “陛下待你很好。”木兮替易水整理行囊,叹息道,“也没有纳妃的意思,你为何要走?”

    “我不知道。”他握着茶碗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我只知道,我不喜欢这样……木兮,我不要每日每日见不到他,不要安寝的时候被送去他的寝殿,不要看他为天下苍生烦忧。”

    “我不是个……胸怀大志的人。”易水垂目饮茶,嗓音颤抖,“我怕自己成为相公治理天下的阻碍。”

    此情此景,格外熟悉,他如同昔年的木兮一般觉得自己成了累赘。

    木兮没有再劝,只问易水想不想看拓拔凌留下的信。他深知木兮的苦楚,轻易不会提及那个快被世人遗忘的名字,哪怕如今木兮主动提起,他亦慌乱地摇头。

    “无妨的。”木兮平静地笑笑,将腰间的锦囊取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纸,因为翻看次数太多,边角已经出现了裂痕,“你我之间,无需多虑。”

    于是易水便接过了信,拓拔凌潇洒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原来拓拔凌走前写的信没有任何嘱咐,也没有任何遗言,他只告诉木兮北疆有绵延的雪山,夏日的雨季有漫山遍野的花,他说来世定要带他去见见北疆的风光。

    “你看,我们视若仇敌的北疆也有鲜花烂漫,原来他也曾在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享受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木兮含泪笑道,“我以为他在利用我,连他都以为自己在权利的纷争中迷失了自我,可事实上……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比如相爱。

    易水听得神思恍惚,望着行囊犹豫不决,木兮也不催他,只感慨上元佳节,城里到处都是花灯,易水也就顺着木兮的话出门散心。

    城中果然到处都悬挂着暗红色的灯笼,满街情意绵绵的青年男女。他随着人流往河边走,凝望着万千随波运去的纸船,心里却没有任何愿望。

    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想要,这天下都是易寒的了,他还需要向上天许愿吗?可拥有了天下的易寒并不再需要他。

    易水拎着一盏小小的莲花灯,羡慕地望着寻常人家的男男女女,他如今随便一件衣衫亦有金线勾勒,可没人知道他最怀念的是与兄长刚重逢的那些时光——风尘仆仆的易寒骑马入京,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眉眼旁,望向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淡淡的纵容与怜惜。

    “易水?”

    “易水!”

    遥遥的,似乎有人唤他的名字。

    易水困惑地寻声望去,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每个人都在笑。没有易寒,没有他的相公。

    他自嘲地笑笑,暗道易寒该在批阅奏章,抬腿拎着灯往长街深处走。

    “易水!”

    这回却是实打实地听见了焦急的呼唤。易水的身形微微摇晃,不敢回头,生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拔腿就跑,呼啸的风在他耳畔咆哮,易寒的声音时远时近,最后终是被涛涛人声淹没,他亦颓然躲进黑暗的巷口。

    易水害怕回皇宫,害怕面对已经贵为天子的兄长,更害怕自己困在后庭里的未来。然而不等他细想,腹里便一阵翻滚,虚脱感席卷而来,易水在昏迷前惊惧地捂住小腹。

    不会是……怀了吧?

    第36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龙椅上也要插一插

    易水自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简陋的客栈,原是长街边好心的客栈老板娘将他救下,易水连忙从怀里取出银两答谢。

    “钱都是小事。”老板娘担忧地摇头,“我劝你看看郎中。”

    于是易水也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顾虑,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支支吾吾地道别了老板娘,慌张地跑进了木府。

    木兮一见易水,如蒙大赦:“陛下昨夜来我府上找过你!”

    “木兮……”他愁眉苦脸地和木兮抱在一块,“我好像怀了。”

    木兮比易水还要震惊:“怀?你是男儿,如何能……”

    他迟疑地把自己怪异的事告诉了木兮,担心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奇怪?”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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